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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叔方摇头道：“更不能出去，现在沉落雁在府外布下人手，密切监视。这事我不敢报告小姐，怕她去闹事，所以只希望大龙头能早日归来。”
寇忡为之哑口无言。
徐子陵和寇仲听得脸脸相觑，这素素眼中只是“脾气差却心地好”的翟家大小姐，真的把他们当作了来投奔她的奴才。
屠叔方欣然道：“由于你们诚实谦虚，这回算得是找对人了。只念在你们远道仗义前来报讯，又曾救过素素，我就不会留私，让我传你们最自感得意的十二手擒拿截脉法，看看是否管用。”
徐子陵耸肩道：“现在你小姐已清楚事情的始末，姐姐亦尽了责任，不若我们立刻离开，到洛阳去找李大哥。”
徐子陵双目喷火道：“那关谁的事呢？”
屠叔方剧震道：“小兄弟的内劲果然非常怪异，似有如无，但又是深不可测。”
屠叔方脸上现出懔然之色，好一会才道：“当然清楚，但不知两位指的是哪一此事。”
屠叔方仰天长笑，意态豪雄，淡然道：“你们有胆说出来，我就有胆子听。”
素素凄然瞧了两人几眼，强笑道：“你们的李人哥志比天高，对儿女之情那会放在心上，求你们以后都不要把他和人家拉在一起好吗？何况我根本配不起他。”
素素狠狠道：“不要乱猜，我恨不得将那贼碎尸万段，只是念着小姐的恩情。唉，这样好吗？待老爷回来后，把事情说清楚，姐姐就全依你们意思好了。”
两人无言以对，都为她难过，却没细想她为何自感不配。
徐子陵不解道：“隋室这么布置不是很笨吗？岂非教人有明确的攻击目标？”
寇仲叹道：“可惜我们今晚就要溜，否则说不定不用去青楼，就可除掉这窝酿的青头身分。”
寇忡叹道：“姐姐还留恋甚么呢？是否…嘿…”
寇仲一呆道：“这事很容易弄清楚只要小姐问问大龙头，不是可以分晓了吗？”
寇忡道：“最紧要是避过沈婆娘的耳目。”
而且再深作考虑，既有素素相陪，又可乘机潜修，这大龙头府倒不失为一个舒适的避难所，想到这裹心中更是释然。
素素骇然扯着他悲叫道：“不关小姐事！”
他以烟管指了指石桌对面的两个石墩，道：“请坐。”
翟娇一掌拍在身旁小几上，怒道：“奴才好胆，你是聋的吗？尽说多馀话，是否要给我打一顿才肯守规矩。”
寇仲道：“小姐是否真给人掳走了，后来又给那祖君彦假惺惺作态的救回来。”
若东都失守，不但截断了西面京师与东方的水路连系，在心理上那胜利者还可立时跃登天下众起义军霸主的宝座。
荥阳位于大运河通济渠之南，沿运河西上，只经虎牢、偃师两城便可抵东都洛阳，不过数天水程，所以瓦岗军能在此生根立基，对隋室实造成了重大的威胁。
两人在食房搬搬抬抬，斩瓜切肉，又洗碗洗碟，忙到晚上，才能回到下人起居的小房子里歇息。
翟娇喝退左右婢女仆妇后，连素素都一并赶走，冷冷瞧了两人好一会，却毫无着他们坐下的意思。
素素以袖角拭去泪渍，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低声道：“现在你们该知姐姐为何不愿见到李大哥了。何况他只当我是个小妹子，事情发生后，姐姐再不想活，但总觉得你们吉人有天相，才忍辱偷生，希望有重见你们的一天，现在终达成心愿。”
寇仲嘻嘻笑道：“我这位兄弟就是脾气不好，三位大叔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搂着徐子陵回头便走，低声道：“好汉不吃跟前亏，若惹出翟府的家将，我们这两个新扎高手就要立即完蛋大吉。”
寇仲和徐子陵对望一眼，均知不妙，偏又毫无办法，惟有硬着头皮走过去灰衣汉面貌平凡，但骨节粗大，脸色带着奇异的紫红色，双目似有神若无神，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两人记得在府内远远见过他几次，其他人对他必恭必敬，只是不知是甚么身分。
两人只好面对他坐了下来。
徐子陵见他这么明白事理，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们可以出去逛逛吗？”
屠叔力道：“确有此事，但府内除屠某外，再没有人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而目下我亦只能当作不知，一切要待大龙头回来再定夺。”
此时终走到宅后的大花园，小溪流水，景色雅致，两名俏婢，正在修剪花草，见他们来了，交头接耳地细语，又用美目偷瞥他们，舂意盎然。
接着又道：“刚才我曾学你般功聚双耳，立时听到大堂里传来轻细如无的均匀呼吸，此人比张厉那些九流角色厉害多了。显是府内真正的高手。”
徐子陵忍气吞声道：“请小姐垂询。”
徐子陵皱眉道：“要等多久呢？”
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素素终于点了头。
此时他们正沿大宅旁的廊道往宅前的大广场走去，三名翟府的家将不知由甚么地方钻了出来，拦着去路。
翟让有三名姬妾，但都不敢惹翟娇这女霸王，遂成翟娇一人独揽府内大事之局。
带头的叫张厉，素素曾介绍过他们认识。当时便对他们神态傲然。
街道都非常宽敞，可容十马并驰，一派大城大邑的气象。
屠叔方笑道：“这个容易，我会和小姐再作商量。”
屠叔方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亦是迫不得已。请问两位和沉落雁究竟有何嫌隙！”
翟娇神色稍缓，点头道：“你们凭甚么爬上屋梁去，以爹的功夫，怎会不知你们躲在那裹。更何况以爹的功夫，就算有人躲在箱子内要偷袭他，亦不会得手；我看爹一点都没有受过伤的样子，那被袭的人定不是我爹。”
寇仲讶道：“素素姐难道不想李大哥吗？”
素素嗔道：“不要那样说她好吗？”
寇仲一震道：“我倒没想过这点，想想还是去青楼干脆利落，唉，不过以后有素素姐在旁看着，很多事都要有所顾忌。”
徐子陵警告道：“人家是正经女儿家，若沾上了，可不能饱食远走，那时就烦死了。”
翟娇对徐子陵比较温和点，竟肯答道：“十大八天吧，谁说得上来。你们懂做甚么，我可不能自养你们。”
素素脸色微变，无力地摇了摇头。
旋又皱眉道：“凭你们的身手，怎肯在膳房内受如此委屈？”
他们带来这么重要有用的情报，岂知换来的却是奴才长奴才短，喊打喊杀。
屠叔方不厌其详地解释道：“兴洛仓位于洛阳之东，荥阳之西的洛口，乃通济渠和黄河交交汇处。仓城周围二十馀里，设有三千个大窖，每窖储粮八千石，若得到这么一个仓城，我们瓦岗军十年内都不用忧心粮草不足了。”
屠叔方见两人对他推心置腹，更儿他们未失天真，坦诚得可爱，心中涌起某种难言的感觉，道：“大龙头和密公正全力攻打兴洛仓，此战若胜，昏君将时日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