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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他们都欠缺一个真正的家,以后可能也不会有。而他也习惯了没有家的感觉。
沉声问道:“你真是一点都不欢喜寇仲吗?”
徐子陵断然摇头,微笑道:“李秀宁代表着仲少你生命上一个关键性的转捩点。由那刻起,你把对美好事物的憧憬,转移到事业上去。所以你仍可在弄不清楚是否爱上宋玉致的时候,毅然决定娶她为妻。因为对你来说,没有事情比争霸天下更重要,所以凡事只能从这方面的利害关系眼。我有说错了吗?”
徐子陵皱眉道:“难道侯希白在她面前,一点都不感自惭形秽吗?”
宋玉致任由秀发随风拂动,手按在船栏处,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你是否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呢?还是不想和我说话?也不问人家为何不避嫌疑的唤你到这。”
徐子陵知道云玉真不在房内,放心推门入内,寇仲早扑了过来,喜出望外地搂着他肩头,笑道:“我蹩得都不知多么辛苦呢?去问你又怕你会给脸色我看。嘻!究竟她是否移情别恋,看中了你,哈!一世人两兄弟,若我真不幸而言中,仲少我就忍痛让爱,以后才设法弥补这道心之伤痕吧!”
寇仲皱眉道:“你还未说师妃暄是谁呢?”
她之投向寇仲,可能亦有借他来忘却侯希白的苦衷。
寇仲愕然道:“那我岂非永远丧失了深深爱上一个女人的能力?”
云玉真横他一眼道:“你是否只要对方是女人就大感兴趣呢?”
云玉真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坐到床沿处,向徐子陵道:“还痛吗!那公主对你看来该是……”
徐子陵心不在焉地答道:“有意思又怎样。东溟派最多怪规矩,公主早定了驸马爷。更重要是我根本不想娶妻生子,只希望能自由自在的度过这一生算了,亦不像你般胸怀大志,甚么救世济民的。”
徐子陵颓然点头,痛苦地道:“无论寇仲如何,他怎都是我的好兄弟,你若问我有关他的事,我该如何作答?”
徐子陵虎目精光闪闪,缓缓道:“那样这师妃暄就是这一代代表慈航静斋与阴癸派决战的人选了。”
徐子陵瞧往月照下的茫茫大江,左岸远处泊了十多艘渔舟,隐隐透出昏暗的灯火。
寇仲讶道:“师傅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听你的语气,你还见过她的,是吗?”
宋玉致叹了一口气,坦然道:“若真对他没有半分好感,我现在就不用这么烦恼。假若我对他没有感情,为了家族的利益,我反不会拒绝他,因为知道无论在甚么情况下,我都不会为他伤心。可是我现在却很害怕,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两人坐到窗旁的两张椅子。
宋玉致淡淡道:“你的口没有说出来,但从你不肯帮他来对付我,玉致还不明白你的心意吗?”
徐子陵奇道:“她不是个尼姑吗?为何偏用俗家姓名?”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呆了起来,世间竟有如此人物。
徐子陵沉吟片晌,缓缓道:“男女间的事,一旦开了头,就谁都肯定不了将如何结局,我身为你的好友兼兄弟,怎都要忠告你一句,感情比剑更锋利,且两边都是锋刃,你要好自为之。”
徐子陵瞧往窗外月照下的江岸,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似欲把所有烦恼挥走的样子。
徐子陵跟在宋玉致身后,步出船舱,江风迎面吹来,令他精神一振。
徐子陵心想这可能性看来很大,宋智是头老狐狸,寇仲在算他,他也在算寇仲,而宋玉致则变成他们的一棋子。
云玉真答道:“这就没人知晓,但她虽蓄了如云秀发,又用俗家姓氏,但行藏却与出家人没有分别。生活刻苦朴素。”
寇仲哑然失笑道:“我的美人儿师傅,就算你说的是宁道奇要把和氏璧交给的人叫寇老牛,我也会对这寇老牛大感兴趣。这叫针对人和事,而非是性别。”
寇仲双目神光电射,低声道:“美人儿师傅若肯助我,我保证会好好待你的。”
徐子陵默不作声,好一会后才轻轻道:“我在哪给了宋小姐对这事的答案呢?”
宋玉致大步朝船尾走去。她的步姿虽不像沉落雁或云玉真般婀娜多姿,但却另有一股讨人欢喜的爽健。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均感受到云玉真对侯希白的依恋和苦楚。
云玉真见引起两人兴趣,欣然道:“这个消息显是疑点重重,首先,两个当事人都不会漏这种可招来无穷烦恼的消息,而造谣者肯定很有想像力,更懂捉摸人的心理。”
徐子陵在寇仲房门轻敲一下,寇仲应道:“小陵吗?进来吧!”
徐子陵叹道:“今趟惨了,那小子定要怨死我!”
云玉真娇躯微颤,看看徐子陵,又瞧瞧寇仲,垂下螓首轻轻道:“我认识你们时,你们尚是未长大的顽童,到现在你们杀掉称霸南方十多年的厉害人物,我忽然惊觉到你们终于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武林高手。”
徐子陵不解道:“和氏璧竟在宁道奇手上吗?”
徐子陵没好气地道:“假设现在李秀宁来找你,告诉你她终于发觉爱的是你,求你与她偕老。在这情况下,你肯放弃宋玉致吗?”
徐子陵颓然坐下,摇头叹道:“不要装模作样了。你若再以这种会伤害人家的手段去争天下,我便要离开你!”
云玉真受他笑容的魅力感染,喜孜孜的道:“师妃暄就像石青璇般处处都透出神秘的味儿,见过她的人不多,但举凡见过她的都会被她那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所慑,她就像代表一这人世间最美好的某种事物,使人心生向慕,但又绝不会兴起色|欲之心。且不论男女,在她面前都要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
徐子陵沉吟道:“其中一个是否跋锋寒呢?当单琬晶放过我时,我感到他对我动了杀机。另一个该是铁勒大盗曲傲吧?”
徐子陵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无论如何,寇仲已在某一程度上伤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