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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绝世名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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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以脚代马快奔抵目的地时,宋金刚那座房舍有位威武的大汉刚推门而出,两人打个照脸,同时大喜。

她的说话表面虽带有责怪之意。但实际上对寇仲的态度已有颇大的转变,至少肯告诉他自己是那一国的人。

坦白说,尚秀芳的风情万种,确是寇仲平生首遇,对他有庞大的诱惑力。不过由于他现在心神全集中在如何速离洛阳的事上,又给她勾起对李秀宁的思忆,想到两女名字中间都嵌有一个“秀”字,给逗得灼热起来的心又冷却下去,答道:“是正想着小姐你哩!”

接着叹道:“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寇仲再敷衍各人几句,转往另一席打个招呼,乘机到虚行之背后,熟络地搭上他的肩头,暗曲尾指写了个“走”字,虚行之登时会意,立起道:“让在下代主人送寇先生一程吧!”

徐子陵双目射出前所未有的森寒杀机,一字一字地缓缓道:“若香玉山有半点薄待素姐,我会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徐子陵的脸色有那么难看就变得那么难看。恨不得能胁生双翼,飞返南方看看素素的情况。

尚秀芳娇笑道:“原来娇小姐是龟兹人,真想不到哩!幸好秀芳没有班门弄斧,否则定要惹姐姐发噱。”

卜天志颓然道:“谁愿意和人口贩子同流合污呢?”

尚秀芳兴趣盎然的道:“妾身有甚么好想的?”

徐子陵吓了一跳,道:“那云帮主岂非要恨我们入骨,卜兄有否和寇仲说过?”

徐子陵连忙追问,他关心的当然是素素。

她不但口齿伶俐,嘴角生风,且深懂讨人欢喜之道,捧赞得亲切而不着痕迹,不愧走遍大江南北的名妓。

芳心暗笑原来你和其他好色的男人并没有分别。

尚秀芳默然不语,显是因他的话惹起感触。

玲珑娇不知想起甚么心事,以要回答,旋又摇头道:“晚辈不懂。”

王世充欣然道:“我早便猜到,只是要由小姐亲口证实吧!果是名不虚传,尚小姐请入席。”

寇仲瞧得差点连此行的目的都忘了。

她今年虽只芳华二十一,可是自十三岁便满师出来卖艺,甚么男人未见过?尤其像寇仲那年纪的男子,鲜有见到她而不神魂颠倒的。

这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何尝不是因素素的事心烦意乱,六神无主,偏又无法有所作为。徐子陵苦笑道:“你们有甚么打算?”

寇仲笑嘻嘻道:“人不是挺奇怪吗?小姐来此之前,我们还是陌不相识,现在却成了可以交谈的朋友,还可逐渐认识对方,哈!以下我可不知该怎么说了。”

※※※

她以内行人的身份说出在行的话,登时惹起一阵由衷赞美之声。

徐子陵蓦地暴喝道:“甚么?”

王世充笑道:“寇先生总能令人惊异,请问各位,谁想得到他对胡乐认识如此之深呢?”

跟她坐在伸手可及的旁席,寇仲也不由心跳加速。

卜天志冷笑道:“我才不信萧铣是可成大器的人。若说玩弄阴谋手段,确没有多少人比得上他这个伪君子。甚么都不说,只看他因惧怕杜伏威而不作北图,便知他大业难成。”

只听她唱道:“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王世充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不知小姐此曲是出自何人手笔。”

徐子陵失声道:“甚么?”

欧阳希夷眼中射出伤感神色,低回道:“太相像了!太相像了!”

“洞房深,空悄悄,虚抱身心生寂廖。待来时,须祈求,休恋狂花年少。淡匀妆,周旋少,只为五陵正渺渺。胸上雪,从君咬,恐犯千金买笑。”

当尚秀芳像从梦境中的深邃幽谷来到凡间的仙子般出现于众人眼前时,整个大厅之内,不论男女,目光都不能从这颠倒众生的名妓稍稍离开。

徐子陵仍是不解,问道:“现在天下大小帮会,无不依附各方势力,萧铣的梁国目下隐为南方第一大势力,声势尚在宋阀之上,为何卜兄对依附他们这么反感?”

卜天志沉声道:“你实不必为云玉真操心,倘若不是她和萧环两人怂恿香玉山,香玉山亦未必会追求令姐。”

卜天志笑道:“我们那会不知子陵你的性情,但无论如何,你都会站在寇爷这一方的,对吗?”

杨公卿乃老江湖,只看玲珑娇的神情,便知别有内情,非是真不懂得。

旁边的欧阳希夷忽然发出一声低沉得只有寇仲才听到的叹息。

尚秀芳见寇仲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心中大讶。

徐子陵把寇仲的事暂抛一旁,心想他自有能力应付危险。与卜天志并肩朝里坊出口的方向走去,淡淡道:“名是虚名,有甚么可凭恃的。卜兄不是和云帮主一道的吗?”

她唱腔透出一种放任、慵懒而暗透凄幽的味儿,别有一番无人能及的清绮情味,声腔技巧均没半点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动人的表情,谁能不为之动容。

除玲珑娇和欧阳希夷外,众男土纷纷离席少许,待这天生丽质,才艺双全的绝色佳丽坐好后,始敢重新入席坐下,以示尊敬。

寇仲登时语塞。眼角瞥见尚秀芳正期待地瞧着自己,心中叫槽,只好继续胡说道:“音乐和舞蹈,都是心中感受的抒发。只要想想边疆外广阔的草原、沙漠和雪山,遍地的牛羊鹿马,塞外民族驰马追逐的豪迈气氛,便知从这种种不同环境发展出来的乐舞,必是非常精彩。”

卜天志沉声道:“子陵和寇爷都是我卜天志心中佩服和信任的人,所以也不想瞒你们。我对云玉真的不满,已非今日始,帮中有这意念的更非只是我一个人。”

这时王玄应为了表现识见,竟跟尚秀芳讨论起当时流行的燕乐来。寇仲乘机凑往欧阳希夷细声问道:“前辈因何事叹息呢?”

卜天志低声道:“徐爷,我们可否找个地方说两句话。”

接着还怕王玄应继续迫害他,忙扯到正杏目异彩涟涟瞧着她的玲珑娇处,笑嘻嘻道:“娇小姐究竟是那里人,照我看娇小姐便像是个乐舞的第一流高手。”

寇仲忽然在众目睽睽下凑到她耳旁道:“我要走了!但小姐的曲艺声色,我寇仲此生都不会忘记。”

寇仲此时才看清楚她玉脸没施半点脂粉,可是眉目如画,比之任何浓妆艳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更不知她是否刚从浴池走出来,没有任何簪饰就那么随意挽在头上的秀发,仍隐见水光,纯净美洁得令人心醉。

卜天志正容道:“这是全体兄弟的意思,那到她来左右。我已约了寇爷待会见面,但怕他贵人事忙忘记了,所以特在宋金刚处等他。这宋金刚智勇双全,名震北疆。但连他都对寇爷和子陵你推崇备至,更坚定我们的信心,两位切勿推却。”

徐子陵色变道:“他们仍有干贩卖妇女的勾当吗?”

王玄应见尚秀芳主动逗寇仲说话,妒念大作,追问道:“好在那里呢?”

包括寇仲在内,众人瞿然动容。

卜天志默然片晌,才摇头道:“帮主要陪心上人,怎有暇分身,只命我在宋金刚处等候寇爷,看看结果如何。”

这种有点近似打情骂俏的话,对尚秀芳这惯于与各式男人打交道应酬的名妓,实是平常不过的事。但落在寇仲耳内,却有高度的挑逗意味。

此女识见高超,实非一般名妓可以比拟。

此时乐音忽变,一身素黄罗衣,浅绿披肩的尚秀芳,就那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载歌载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