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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败如山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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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心中暗叹。

寇仲不住弹起又下扑,手中井中月闪电下劈,硬把三人截下。

徐子陵早包扎妥当,他的伤势也比寇仲轻,皆因由开始便占尽优势,不若寇仲以微薄兵力,深进敌阵。

不过现时无人不对寇仲的奇谋妙计心悦诚服,如他必是胸有成竹,才有此语。

徐子陵领一队五百多人的战士,势如破竹的直往李密迎上去。

就在此时李密后方浓烟冲天而起,喊杀震天。

己方战士的遗体都会送返偃师安葬,敌骸则就地掘坑埋葬,以免引发瘟疫恶疾。

一把长剑活像从天而降的神剑般,硬架了他以为必杀的一枪。

“当”!

每枪击出,或挑或刺,扫打格卸,螺旋劲都像山洪暴发般把挡者冲击得抛毙堕马,无一幸免,尤其是他只须对付上方冲下来的敌人,更能把长枪这种攻坚远击武器的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徐子陵一声长啸,心中涌起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友军惨死的血仇,手中长枪幻出千万道枪影,气芒嗤嗤,有如狂风巨浪般向裴仁基攻去。

寇仲之名,此时已是天下皆知,李密亲兵群中登时有人闻声生怯,离队逃生。

翟娇等人亦杀至,立时把这队反扑之军冲得七零八落。

※※※

己方之人见了,自是立即让路;而李密这批特选的精兵,泰半是翟让旧部,认得来者乃大小姐翟娇,在心理上已不敢阻挡,兼之败势已成,见她领大批死士杀至,立时心胆俱寒,只懂急急逃亡。

徐子陵定神一看,才知使剑者竟是与王伯当齐名号称瓦岗双虎将的裴仁基。

徐子陵在伤了裴仁基后,终与李密正面交锋。

不过他身上已多处受伤,一连剌出十数矛,都给徐子陵拚力挡格,战得难解难分。

徐子陵此时连挡沉落雁十多剑,却没还攻半枪,苦笑道:“美人儿军师请!”

只见李密身旁是貌美如花的沉落雁,正狠狠盯自己。

可是在眼前这种形势下,他成了众矢之的,以千百计的敌人一波一波的向他杀来,任何一个时间他都要应付多种武器,不但甚么精湛的招式都用不上,很多时还要选择究竟是捱刀子还是去枪尖,以避开真正致命的攻击。

寇仲等冲散了一个李密遣来阻截他们骑兵团后,终于抵达山头。

杨公卿双目精光闪闪的瞧坡顶处帅旗下高踞马上的李密,向徐子陵道:“骑兵又名离合之兵,因其能离能合,速散速聚,百里为期,千里而赴,出入无间,急疾捷奔,所以为决胜之兵也。今趟我方若非全是利于邀击奔趋的骑兵,李密小儿何用狼狈至此。”

裴仁基等同时惊叫道:“密公小心!”

徐子陵见李密迎战的骑兵队虽不住倒下,但由于不断有人补充,堪堪把己方骑队压得难作寸进,形成混战之局。正担心时,己方两翼的骑兵已从两边冲击敌人,登时令瓦岗军应接不暇,乱及全阵。

但偃师部队始终尚未能把瓦岗军削弱至聚而歼之的局面,只是占尽上风,随阻截逃走的敌人不住扩阔战场,使战事蔓延往山坡下的长草原和疏林区去。

丘坡上死伤密布,充份显示出战争的冷酷无情,鲜血把草丛坡地染出一片片的血红,触目惊心。

跋了一晚夜路的瓦岗疲兵,见后营处火冲天,更是无心恋战,四散奔逃,再挡不住愈战愈勇,气势如虹的偃师精骑。

他自然更不敢全力出手,以免真元损耗过巨,至乎后力不继。

李密此际身边虽剩下不到二千亲兵,但始终军力较敌方多上一倍,又占山坡高处之利,如非寇仲的奇兵从后攻来,理该可再苦守一段时间,那时或可且战且退,不至像目下般四散奔逃,难以成军。

当众人彷若如入无人之境般杀到李密的亲兵部队背后时,百多人迎上坡来,领头者认得出来的有徐世绩和“长白双凶”的符真、符彦两兄弟,前者手提长戟,后两者仍是惯用的长柯斧和钓剑,三人均血染战袍,神情狰狞却疲惫。

混战变成追逐战,追杀十多里,杨公卿因顾忌单雄信的军队,始鸣金收兵。

“当!当!当!”

翟娇发了狂的领着人马,衔尾穷追。

寇仲发出一阵震天长笑,离马跃起,凌空望三人扑去,大叫道:“寇仲来啦!”

撤退的号角终于响起,用以指示败走的方向。

“锵”!

李密身形魁梧奇伟,容颜古拙,长发披在两边宽厚的肩膊处,衬烁闪生光的甲胃,挥动手中重钢矛时长发飘飘,目如寒电,确有不可一世的枭雄气概。

寇仲赤上身,大马金刀般坐在洛河旁一块石上,让随军大夫为他治理左臂,右腰和胸膛的创伤。

玲珑娇俏脸飞红道:“你若是讽刺我没有战场出力,我绝不会放过你。但见你唤我作娇娇那么好听,又见你伤得脸青唇白,就暂且饶过你。”

不过他的骑功显是不及对方,故只能处于守势,堪堪敌李密。

自荒村一会后,徐子陵尚是再次和这个名震天下的霸主正面相对。

此时他的情绪已乎复过来,冷静如亘。

众皆愕然。

来到坡顶的李密与众将在帅旗尚未竖好之际,便指挥手下冲下斜坡拦截,希望杀退敌人的第一轮冲锋,待重整阵脚后,再以优势兵力迎战。

两人同时往反方向抛开。

徐世绩独力难支,翻身堕马,险险避过寇仲必杀的一招。

若换了非是决死战场,乃是平时江湖拚斗,即使面对强如徐子陵寇仲的联手,他也可以施出浑身解数,争取胜利。

杨公卿已率大军赶返偃师,防止单雄信趁偃师防守薄弱之际攻掠城池,只留下一千战士,以阻截李密回头偷袭,又或与单雄信的部队会师,重整军容。

翟娇俯身舞关刀,横劈其胸。

杨公卿所率的四千精骑仍在稳定而缓慢的推进。

四艘战船泊在岸旁,为他们送来了军粮医药和收拾残局的仵工。

拍马便朝下方李密的亲兵部队冲去。

只见漫山遍野都是四散逃窜的敌军,而激烈的战斗则分别在丘坡中段和两边山头进行,一些突破了敌人防线的偃师部队,则在溃不成军的敌阵内左冲右突,纵横杀敌。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此时侦察李密败军的玲珑娇率十多骑赶回来,甩蹬下马,英姿爽飒的来到两人间,报告道:“今趟李密败得极惨,沿途不断有人支持不住堕下马来,连帅旗都掉了。恐怕他在起兵时发梦都想不到会有如此惨痛一役。”

要知单雄信仍有近六万的部队驻在偃师之北邙山之旁,无论这批新军如何不济,贸然进攻洛口岂能没有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