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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两人仍议定了种种应变之法,徐子陵这才纵身而起,投往洛堤旁的树丛中,消没不见。
寇仲点头同意道:“见他亦没有甚么意义,看看能否找到卜天志,我会与虚行之来找你会合,一起趁夜离城。唉!我忽然有点心惊肉跳的不祥感觉。如若我有甚么不测,你就杀了王世充给我报仇。”
现时寇仲无意间已在王世充军中树立起崇高的威望,又与王世充手下的大将发展出密切的关系,不招王世充的猜忌才是奇怪。
最奇怪是并没有依约定留下任何标记和暗号,这可大异寻常。
王玄应等不待他把话说完。露出狐狸尾巴,纷纷掣出兵刃。
寇仲心知肚明宣仁门必布有重兵高手,往那方遁走只是作个样子的惑敌之计。
王世充是个爱充面子的人,绝不愿让暗杀寇仲这种丑事扬出去,所以才要诱他进尚书府加以伏杀,避免他的鲜血沾染到他的宫城之内。
忽然间,他生出身陷虎穴的感觉。
这虽是必然的事,仍嫌匆促了一点。可见王世充称帝之心的迫切。从此中原又多了一个自立的皇帝。
首先是由尚书府前大道贯通的东西两门宣仁门和东太阳门。
假若徐子陵未见过尉迟敬德与王薄动手的情况,此刻必千方百计设法甩开归藏鞭那可厌的纠缠。现在他却深悉这天策府高手变化无方的奇怪鞭法,心知若要与对方比赛变化,他的左足休想能保持完整。
此招大大出人意表,而追兵中谁有他凌空换气的本领,全追过了头,升上两丈外的上空,反令伏在瓦面的数百箭手投鼠忌器,不敢放箭。
另三人分别是持刀的罗士信,提矛的史万宝和握棍的刘德威,散立四周,封死徐子陵所有逃路。
最后一声叹息,却是为自己的处境而发,在这种恶劣的形势下,他怎样联络上虚行之呢?
那两人应刀惨叫,竟打着回旋,风车般旋了开去,不断口喷鲜血,后至者走避不及给他们撞上的都立即痛哼倒地。等若给寇仲的螺旋劲直接撞上无异。
现时他和徐子陵已成天下公认的有数高手,深悉他们虚实的王世充若想取他们任何一个的小命,除了备有足够的实力外,尚有特定的形势和布局,始可有机曾办到。而尚书府的大堂正提供了这么一个有利的场所。
城墙和沿岸的哨楼高处,均旗帜飘扬,一片胜利后的凯旋景象。
尚书府出现前方,灯火通明下的大门像恶兽张开的血盘大口,等待他这果腹的美点。
为何不是直赴皇宫,就算王世充不能起床,抬也该被人抬到皇宫去。
鸦雀无声。
寇仲亦一阵虚弱。
寇仲得势不饶人,长笑道:“古语有云,鸟尽杯藏,兔死狗烹,哼!”
寇仲哂道:“宋将军不是说夷老和长林兄在府内吗?为何他们竟不吭一声?”
另一边的宋蒙秋皮笑肉不笑的道:“他们正陪侍圣上之侧,等待寇军师的大驾。”
箭矢嗤嗤。
原本声势汹汹的十多名堵截前路的敌人,立即溃不成军。
王玄应跃落他左侧,欣然道:“寇军师请!”
寇仲心不在焉的敷衍道:“他就像天上的浮云,没有甚么兴趣理会尘世间的事,我也管他不着,唉!”
要闯上墙头,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若没有敌人在墙头拦截,凭他可凌空换气的功夫,或可勉强办到。但在敌人无情的矛枪箭矢下,跳上去只是送死。
寇仲一看刀势,如若再硬闯,必是敌兵齐至,把他围在核心之局。
徐子陵抵达卜天志在洛阳落脚之处,发觉已人去楼空,且屋内一片凌乱,似是走得非常匆忙。
馀下的迷路只有五个离城的出口。
无数箭手从附近建筑物的瓦顶现身,一时杀气腾腾,喊杀连天。
因为要抵达那二重外门,尚需经过太仆寺、将作监等六座建筑物。
可以肯定是倘若跨过门槛,他寇仲将永不能再凭自己的力量走出来。
他到现时所保持的最大优势,就是不让敌人有缠上自己的机会,而是带着敌人大兜圈子,利用皇城的形势东奔西跑,教敌人乱作一团。
王玄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道:“子陵兄何故不随军师同来参见父皇?”
寇仲勒马停定,领先下马。
假若王世充能亲自指挥邙山大败李密之役,那战胜的荣耀和威望将可尽归于他,使他不用顾忌任何人。
寇仲听得一颗心直沉下去。欧阳希夷一向对他和徐子陵爱护有加,闻得他们归来,怎都会急着前来相迎才合常理。今时不同往昔,现任整个东都全落在王世充的控制下,欧阳希夷再不用一天十二个时辰陪护在王世充之侧,至少虚行之亦该来迎他。
※※※
但王玄应为何要说谎呢?
以徐子陵一贯的冷静自若,也禁不住脸色大变,因为他已凭足音认出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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