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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鼓和号角声同时在身后轰天响起。
宣永露出敬服的神色,低声道:“宣永受教!”
他们绝不希望在曹军渡江前追上他们,那会迫使敌人作困兽之斗。
接看大喝道:“点火把!”
徐子陵和手下所到处若如摧枯拉朽,使敌人留下满地狼藉的尸骸,处处都是述日惊心的残肢与鲜血,但四周仍然有无数的敌人,使他泛起杀之不尽的感觉,有如陷身蚁阵之中,只要手慢一下,便有敌人迫近身前,拼死反扑,形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恶战。
一名武功高强的贼将破例的以长矛硬架他三棍后,给徐子陵健腕一抖,榴木棍一吞一吐,破人空隙,撞得他胸膛碎裂而亡。
寇仲杀得性起,领着百多人数度迫退掉头应援的贼兵,到见得对方的先锋骑队在曹应龙率领下由前方两侧赶来,才高喊撤退。
徐子陵把长棍递给他看,双目杀机大盛,语气却非常平静的道:“今晚我必以此棍取曹应龙的狗命。”
战场可不同跟一般高手的比拚,长兵器总是占尽便宜。
宣永点头道:“据探子说,敌人队形散乱,完全是狼奔鼠窜、落荒而逃的格局,曹应龙今趟该是穷途末路了。”
敌人的队伍立时乱成一片,反应快的正欲取杯搭箭时,以数百计的劲箭像雨点般朝他们射去,一时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众兵轰然应诺。
喊杀声和矢石破空声在东岸震天鸣响,从牧场战士的角度看去,对岸四处山头亮起数千火把,照得河岸和天空一片血红,把原本隐没黑暗中的浮桥照得纤毫毕露。火把光处更是人影绰绰,似有万马千军。
忽地记起旧事,顺口问道:“陶叔盛怎曾被这些流寇收买,致背叛牧场呢?”
按仇的时刻终于来临。
八道浮橘已折其五,杀伐却是刚开始。
商震率领的大军像一片火云般杀过来,与寇仲、商秀洵的特击军会师,马不停蹄的往漳水的方向赶去。
只见自己所率这少帅军只剩下三百多人,宣永那方面亦好不了多少,但已成功击垮对手,再无人敢与他们作战,只馀四散奔逃的敌人。
商秀洵忙发出指令,迅速传递。
宣永道:“我们该于何时进攻?”
他们更改变阵形,把先锋军分成两队,每队二千人,分由寇仲和柳宗道率领,骆方和白文原为副。
黄昏时分,寇仲和骆方的先锥军首先抵达可遥望漳水的一个山头,只见漳水东岸满布敌兵,结成阵势,摆出背水一战的格局。
宣永回复信心,点头道:“我确是有点患得患失。我们是故意养精蓄锐,又是攻其不备,我知彼而彼不知我,实立于不败之地。嘿!徐爷怎能在这种大战一触即发的关头,仍然如此气定神闲的?”
徐子陵一对虎目倏然亮起来,道:“曹应龙和房见鼎已渡江啦!向霸先就便宜寇仲吧!”
商秀洵、白文原、骆方、许扬等紧随其后,接着是牧场的一千精骑,以扇形阵式往敌人罩去。
两岸和仍在浮桥上的贼兵,乱成一片,亡命奔逃,限于完全崩溃的绝境。
其中一股逃走的百多名敌人,领头疾奔者正是曹应龙和房见鼎,徐子陵狂喝一声,回到地面率领手下,全速追去。
闻得已成功烧掉曹军的粮车,众人更是士气蠕淑,战意昂扬。
溃乱之势像潮水般从队尾蔓延到中军和先锋队伍,曹应龙倚以肆掠江北的寇贼顿时人马互相践踏。
全赖他这个强手带领下,这队只剩下四百多人的少帅军,才能成功的把敌人断作两截,为另一组由宣永率领的少帅军制造出最有利的形势。
箭矢仍不断从少帅军的战壕阵地朝逃窜的敌寇施放,岸沿处不断添积横七竖八的尸体。
徐子陵本认准曹应龙和房见鼎所在处杀过去,岂知以千计的敌人从岸边拥过来,只见眼前尽是黑压压的敌人和闪耀的刀光剑影,那还看得到曹应龙和房见鼎的影踪。
寇仲哑然失笑道:“好小子!竟懂得虚张声势,连我都给他吓倒。”
两辆粮车首先起火,焰光烟屑冲天而起。
不知是否因为离漳水只两夜行程,人人急似丧家之犬,以为渡过漳水便可安寝无忧,不过也难怪他们有这种想法。
岸上河中,伏尸处处。
对伏击战寇仲已是驾轻就熟,要诀便是以专胜乱,以整胜散。商秀洵凑到寇仲耳旁道:“现在尽管我们只得一千人,要胜他们仍非没有把握。”
徐子陵和宣永各率五百人,从埋伏处分两组往敌人冲杀,其馀数百人,则在假草人所增添的声势下,以劲箭截杀奔逃的贼兵。
制作这榴木棍时,他心中一片平静,精神全专注到棍身微妙的细节上,甚么地方虽多落一刀,落刀的角度,均合乎某一连他自己也难以解释说明的妙理,不能有半分差错。
成功渡河的贼兵约有万馀众,伏击开始时,近千敌人跳进河中意图泅水逃走,却给埋伏在上下游的少帅军予以无情射杀。
寇仲喝道:“上马!”
寇仲率先杀入敌阵,井中月像黄芒般不住闪动,首先劈得四名策骑迎来的贼兵连人带兵器飞离马背,先声夺人下直杀进敌军深处,挡者披靡。最厉害是不需井中月劈到对方身上,只是刀气便可令敞人七孔流血而亡。
其中数百人均手持火把,准备烧粮车。
徐子陵微笑道:“若在一般正常的情势下,我们确奈何不了他。但你仔细看清楚他们,人人均露出饥疲交迫的神色,只要你那八台投石机能制造点混乱,例如击断其中一道浮桥,保证敌入不战自溃,无论结成甚么阵势都不会起作用。”
“锵”!
徐子陵斩下一枝粗壮坚实的榴木树干,用半天工夫,以匕首削成一根长达丈半的长棍,重而坠手,甚合心意。
商秀洵大奇道:“为何有这么多人?”
绝大部份的人与马都支持不住,渡江后纷纷坐倒地上,那有战意可言。
任何人只要进入他榴木棍劲笼罩的范围内,乃溅血抛飞,无一幸免。
此时八道浮桥已完成了五道,骑兵首先牵马渡江,情况更趋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