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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进入舱厅,七、八名旅客占了两张圆桌的其中之一在高谈阔论,闹哄哄一片。
寇仲慌忙岔开道:“致致尚未说出对我们爱恨交缠的关系的看法哩!”
宋玉致摇头叹道:“寇仲怎会是如此拖泥带水,纠缠不清的人呢?当日在洛阳大家说好一刀两断,便是一刀两断,以后各不相干。小心玉致会看不起你哩!”
寇仲缓缓探手,往她脸蛋抚去。
寇仲现出本性,笑道:“那次在荣阳沉落雁的宅外小巷中,我们不是好过吗?”
宋玉致嗤之以鼻道:“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谁曾和你好过,有甚么旧好可以修的?”
寇仲摇头叹道:“若我就那么落荒而逃,将永远失去得到致致的资格。知否因何我比致致更明白你爹呢。皆因我们都是同一类的人。”
假设追兵在半途中追上他们,事情反易办得多,他可直接出手把追兵击退。如果抵郑郡后他们离船逃亡,他会很难帮忙,总不能长期暗蹑在他们身后,既不实际更不可行。
宋玉致闭上美目,一字一字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退出这争天下的漩涡,像你的好兄弟徐子陵般啸傲山林,岂非亦可不负平生吗?”
寇仲愕然道:“你爹见过我吗?”
寇仲回复本色,笑嘻嘻道:“李小子愈准备充足,严阵以待,关中之行愈是有趣,我寇仲从少就是不甘寂寞的人,李小子肯陪我玩,我感激他才对。”
寇仲苦笑道:“玉致切勿误会,我今趟绝不是央你重修旧好!”
寇仲想起在杨州做小混混的日子,若有人叫你多说一遍,而你真的再说一遍,就是大战的开始,忙摇手道:“致致息怒,请恕我胡言乱语,嘿!言归正传,我只是想来见你一面,再无其他痴心妄想。”
寇仲对她是愈看愈爱,轻轻道:“致致消瘦了?”
寇仲微笑道:“我是为超过三天之期而奋斗,致致该欣赏我的勇不畏死才是。拥有致致一分的爱后,我忽然恢复生机,充满信心去和李小子争一日的短长。生命从未曾试过如此美好,致致可否再提供一些奖励?”
宋玉致不悦道:“那与你寇少帅无关,坦白点说出来吧!为何要不辞劳苦的赶到岭南来?”
寇仲叹道:“不用说出来小弟已可猜到不会是甚么动听的话。罢了!说吧!哀莫大于心死。”
寇仲肃容道:“致致信也好,不信亦好,我今次专诚来访,真是情不自禁,渴想见致致一面,我们何不抛开一切,从头开始,无忧无虑地玩他娘……嘿!不是!只是相敬如宾的相处三天,然后我就要与陵少赶往关中寻宝,至于以后如何,就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寇仲压下心中波动的情绪,柔声道:“当然是为了我的宋三小姐,我是专程来道歉赔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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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致露出个鲜花盛开般灿烂却凄艳的笑容,平静地道:“残忍的是你而非我。玉致避返南方,正是要把你忘记,为何你仍要来见甚么最后的一面呢?这是何苦来由?”
宋玉致愕然道:“你见过爹?”
寇仲剧震失声道:“致致!”
宋玉致两边晶莹如玉的粉颊各飞起一朵娇艳欲滴的红云,大嗔道:“爹若宰掉你这小子,人家都不知多么感激他才真。”
寇仲吁出一口凉气道:“原来是他老人家亲自出手杀崔纪秀,难怪像表演似的,爽脆俐落。”
寇仲摇头叹道:“若我可这样,早便金盘洗手,大丈夫马革裹尸,死也要死得像点样子,要我向李小子俯首认输,是绝不可能的,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也要和他李家周旋到底。”
寇仲大讶道:“还说恨多爱少?致致原来这么关心我。”
宋玉致没空计较他以未来女婿自居,失声道:“你根本不明白爹这个人,凡给他刻名在磨刀石上的人,最终也会变成他刀下游魂,那可不是说笑的。唉!最多人家陪你三天,但三天后你必须有那么远逃那么远,以后都不准再来。”
寇仲自责道:“是我不好,还以为这么做可讨致致的欢心,让致致留下一片美好的回忆,到此刻我才知道致致对我用情之深。”
寇仲糊涂起来,抓头道:“致致若不爱我,为何要避情南方力求忘记我?”
宋玉致呆瞪他半晌后,点头道:“好吧!”迳自在岸沿坐下,一对小蛮靴在水流上轻柔地摇晃。
宋玉致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垂首道:“爹要杀你!”
寇仲失声道:“甚么?”
寇仲的大手抚上她娇羞热得教人魂销的脸蛋,指尖轻轻拂扫她圆润的耳珠,凑前情深如海的道:“我们不要再自己骗自己而吃苦下去,好吗?”
寇仲缓缓道:“我现在的些微成就,便像天上的彩虹般,虽是美丽夺目,但既不实在,更是转眼即消。李小子已收得关中,又有以慈航静斋为首的白道武林全力支持,人心归向,我落败只是早晚间事,不来见致致一面,我寇仲会死不目瞑。”
宋玉致俏脸微红,嗔道:“从没见过人的脸皮比你更厚,你和徐子陵都是玉致的朋友,难道眼白白瞧着你们去死都不哼半句?”
他绝非好管闲事的人,但小杰儿却合他想起小陵仲,怎可让无辜的小孩子任由恶人渔肉。想到这里,暗骂自己愚蠢,要知道韩泽南的麻烦,明查不来自可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