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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颓然道:“此事一言难尽,待治好你的内伤再说吧!”
徐子陵推门入房,一阵天旋地转,要倒往地上时,幸好给苦候良久的寇仲一把扶着,关上房门,骇然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除子陵道:“他告诉我祝玉研、石之轩和赵德言结成联盟,要扳倒李阀,照刚才的情况看,石之轩和祝玉研绝不似有什么协议。”
际此生死关头,面对这似是永远没法击倒的武学巨人邪魔,徐子陵施尽浑身解数,始争得这反击的良机,怎肯轻易错过。
别无选择下,石之轩当机立断,腾起斜冲,反客为主的升往高处,再以猛虎搏兔的姿态下扑,以收拾这强横得令他难以相信的对手。
在寇仲掺扶下徐子陵盘膝坐地,吸收寇仲从背心传来疗伤真气,苦笑道:“我刚和石之轩正面交锋,能执回小命,全赖老天爷的保佑。”
祝玉研果然娇躯微颤,避开他的目光,投往永安渠北端远处,语调转冷,沉着的道:“你妒忌哩!”
徐子陵一声长啸,猛换一口真气,由斜冲向下,改为仰冲向上,最厉害处是循着一个弯往石之轩右外侧的奇异轨道,攻向石之轩。
徐子陵没好气的道:“亏你仍有闲心说废话。”
寇仲心付这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叹道:“幸好我来寻你,否则以你目下的严重内伤,明晚怎能和人动手。”
寇仲苦笑道:“不说废话还能说什么?我想得小脑袋差点要破掉,你想到办法吗?”
一声长笑。徐子陵跃起少许,再足尖点地,往桥坡下方的石之轩疾冲过去。
一把阴柔悦耳的女子声音在徐子陵背后丈许处响起娇笑道:“之轩啊之轩!你虽是目中无人,现在却不得不承认遇上顽强的敌手吧!”
寇仲狠狠道:“真是我的好兄弟,记着佳人婠婠有约,到时好好慰藉她。哈!”
大魔头“邪王”石之轩脸容冷酷得有如铁铸,劈掌一放即收,此时已来不及避开,就那么一个急旋,要凭不死印法将徐子陵的双宝瓶气化去。
落地前他早运《长生诀》真气回复过来,不过如无面具遮盖,石之轩该仍可见到他的脸色是苍白疲怠,额角冒出冷汗。
淡淡清香袭鼻而至,祝玉妍移到徐子陵身后,轻轻道:“你受伤啦!”
他敢百分百肯定祝玉研不敢动手,非是怕他岳山,而是怕石之轩可从旁取利,更怕失去夺得邪帝舍利的祝会。
祝玉妍乃魔门恶名最昭着的邪魔,不但不讲人情,更罔顾天理,这种人怎会顾念旧情?这么肯让他离开,纯是测试他的反应,看他内伤严重至什么地步。若以岳山的性情,仍要忍气吞声的乖乖走了,那自然可推断出徐子陵这假岳山丧失动手招架的能力。
石之轩被迫得第二次变招,气势劲道登时减弱三分。
且徐子陵这一击充满一往无还的惨烈意味,有种不惜一切,务要拼个同归于尽的决死之心。
“砰”!
徐子陵心叫完了,他的五脏六腑像完全翻转过来似的,全身扭痛乏力,目下不要说是石之轩,就算来个不懂武功的壮汉,也可轻取他小命。
徐子陵昂然不理对方正循某一玄奥轨迹劈来,由轻飘无力变为有如剑刃刀锋的凌厉劈削劲气,两拳宝瓶气发。
在石之轩的眼中,徐子陵把桥坡的斜度利用得淋漓尽致,令他感到自己像被孤立起来,变成徐子陵和跃马桥两者之外的多馀物事。此感觉玄奥至极,非是如他那级数的高手,休想有此直觉的感受。
石之轩双目邪光剧盛,掌拍忽然改为前劈,横斩徐子陵这“霸刀”岳山。
高度集中的宝瓶气,狠狠投在石之轩身上,他的转速立时减缓,当他再次面对徐子陵的方向,这位假的“霸刀”岳山刚好四平八稳的足点桥面。
可惜他算漏一点,就是徐子陵和寇仲独门的真气转换方法和从云帅学来的回飞绝技。
徐子陵再把真气硬提起来,勉强压下翻腾的血气,又把冲到咽喉的鲜血吞回肚内,仰天笑道:“想不到石小儿你竟敢如此大言不惭,小妍你给我退开,看我把这不知天高地厚之徒收拾。”
一旦肯定此点,祝玉妍将会全力出手,把老相好除去。
以石之轩的自信自负,不由亦心中后悔,但又是骑虎难下,若他于此时退避,在气机牵引下,对方将气势陡增,乘势追击下,他要抢回上风,会是大费周章。
徐子陵趁机调元回气,暗中提聚功力,冷然晒道:“老夫还以为不死印法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原来不过尔尔,假若石小儿是技只于此,今晚休想活命离开跃马桥。”
祝玉妍幽幽一叹,似有无限感触,柔声道:“换日大法仍不能将你的臭脾气改变过来吗?”
气劲交击。
一边说话,一边在计算桥身的弯斜度。
离天明只有一个时辰。
只有徐子陵晓得石之轩看穿他的假“换日大法”宜静不宜动的特点,故诱他主动进攻,再行一举击破。其眼力之高明,确非一般武学大师可以比拟。
他卓立不动,双拳上下击出,其中有微妙的先后之分,似是不含丝毫劲气,事实上宝瓶印气已积蓄至满溢的顶峰,蓄势待发。
徐子陵沉声道:“若把邪帝舍利交给涫妖女,会是后患无穷的一件事。”
徐子陵苦笑道:“现在我们是泥足深陷,怎都要助李世民渡过难关,消除来自突厥人和魔门邪道的威胁,才可以离开。”
两团高度凝固集中的真气,随拳劲吐出,竟在击往石之轩前由分而合,二变为一,且改变少许角度,流星般往石之轩胸口印去。
两人分别硬捱对方一招,表面看石之轩全无异样,而徐子陵却晓得对方多多少少也受到伤害,否则怎会不乘胜追击,把他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换了智慧稍低者,必对石之轩这番话大惑不解,甚至以为他因受严重内伤,故大打退堂鼓。
徐子陵连续三个翻腾,堕跌桥上,险险立定。
视玉妍语气转柔,轻轻道:“人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岳山你肯否助小妍一臂之力。”
徐子陵苦笑摇头,叹道:“想不到我岳山忽然变得如此有被利用的价值?我岳山和你在四十年前早恩清义断,你还记得当年对岳某人说过什么话吗?”
他冲行的角度和轨迹,与跃马桥的坡度有种浑如天成的微妙契合,就像水流从高处冲下,与流经处合成一体,完全依乎天地之理,本身自有一股无可抗御之势。
因他看出重出江湖,练成“换日大法”的岳山,已脱胎换骨变成另一个人,若不趁今晚把他击杀,异日将成心腹大患。
石之轩乃魔门顶尖级的人物,怎会被他的虚言所惑,在离他半丈许远一掌印来。
徐子陵在他的相助下,边运功疗伤,边问道:“你怎会在房内等着来救我呢?”
寇仲精神大振道:“果是好计,邪帝舍利怎都不及和氏壁厉害吧!送给她又如何,还可借机累她弄得一身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