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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正容道:“我这人最爱切身处地为人设想,假若小弟是李世民,绝不会在这情况下与圣上全面开战,因为必须留力以应付声势迫人的宋金刚。”
卜天志道:“我们可对外宣称从曹应龙处得到大批黄金,那就算我们手头充裕,亦不致惹人怀疑。”
殿内鸦雀无声。
三人轰然应诺。
张镇周沉声道:“太子怕是误会了,少帅绝不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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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狠狠道:“好小子,摆明是不给我辩白的机会,好,老子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这提议正中王世充下怀,要知寇仲自大破李密后,已在郑军中确立了崇高的声望和地位,故后来王世充与李世民联手对付他和徐子陵,曾惹来军中激烈的不满。以王世充的自私自利,当然怕寇仲联同其他外姓将领,把他取而代之,所以寇仲肯离开洛阳,王世充实是求之不得。
虚行之道:“李子通表面看来声势大盛,不但重创沈纶,杜伏威亦暂时退兵。李子通更率兵渡江攻打沈法兴,进占京口。沈法兴遣部将蒋之起迎战,被李子通当场隔杀,迫得沈法兴放弃毗陵,逃奔吴郡,连丹阳亦陷落李子通手上。”
寇伸抓头道:“我总说不过你的…”
宣永沉声道:“攻打江都?”
宣永道:“这是下策,一旦宇文化及被灭,窦建德大军将如缺堤的潮水般沿大河北岸席卷而来,假若李世民不能于这形势发生前夺取洛阳,将尽失关外辛苦经营的优势,被迫退守关中,那就变成只能坐看窦建德雄霸关外之局。”
徐子陵生出兴趣,问道:“你老哥既从未见过散手八扑,如何晓得他有否用过?”
宣水道:“少帅认为洛阳可守多久?”
王世充有点尴尬,干咳一声道:“自徐圆朗归降窦建德,夏军的势力直达通济,使我们跟徐世绩、窦建德在萦阳之西发生过几起冲突,弄得很不愉快。”
徐子陵道:“你想找刘黑闼帮忙?”
寇仲道:“现在宇文化骨亲率大军在永济渠东岸的魏县力抗李世绩和李神通的大军,争夺永济渠的控制权。照我看宇文化骨该捱不了多久,我们这么直扑魏县,大有可能会扑个空。”
寇仲耸肩道:“散手八扑应是一套完整的武道精华,招与招间自有其连贯性,这包括精神和实质上表现出来的法度,就像小弟的井中八法。咳!哈,我之所以要八法而不是九法或十法,正是对他八扑的一个致敬。”
寇仲微笑道:“道理非常简单,皆因董贵妃刚怀了李渊的骨肉,若唐郑开战,董贵妃说不定会惶然失措,伤了胎儿。以李渊的性格,当不会希望发生这情况。”
徐子陵捧腹笑道:“大人有大量的怕是宁道奇而非你这小子吧?”
虚行之然笑道:“少帅早胸有成竹,何须行之献丑?”
寇仲接下去道:“另一条路就是在长安策动政变,那更不容易。在突厥人的支持下,建成、元古合起来的力量比李世民只强不弱,何况建成、元吉更有李渊的支持。哈,你说师妃暄不看好李小子确有道理。”
徐子陵道:“就这么办。”
徐子陵截断他道:“因为你有私心,所以说不过我。”
寇仲神态轻松的哈哈大笑道:“我寇仲是何等样人,天下自有公论。别人若不了解,我亦无谓白费唇舌。”
王玄应猛地起立,瞪着另一边的寇仲戟指道:“大丈夫敢作敢认,寇仲你在长安时,是否在李靖穿针引线下,早向李世民投诚?”
虚行之道:“舍弱选强正点出其中关键。李子通晓得我们无力进犯江都,所以先全力收拾对他构成威胁的沈法兴。”
徐子陵笑道:“只看你约我们在这裹碰头,就知你老兄暂无意思返回彭梁哩。”
转向虚行之等道:“在备战期间,有两件事必须分头进行,首先是要与竹花帮的桂锡良取得联系,透过他们掌握江都和南方的形势;另一方面则设法向飞马牧马秘密买一批第一流的战马,这是商秀洵曾亲口答应的。我寇仲重返彭梁之日,就是进击江都之时。”
张镇周等外姓将领,无不心内称许,脸上却不敢作出任何表示。
徐子陵道:“以宁道奇那种智慧卓越的人,岂肯放虎归山?若是如此,就根本不该答应师妃暄出手,师妃暄亦不会请他出手。”
寇仲点头道:“江淮军由于杜伏威和辅公佑两大巨头出现严重分歧,暂时无暇理会李子通,难怪他这么放肆。”
寇仲道:“没有,肯定没有。”
王弘烈不解道:“少帅不是说过唐军要来攻打洛阳?现在又说出这番话,是否前后矛盾?”
寇仲道:“只有取得江都,我们才有希望抗北图南。现在我们尽得宝库黄金,不虞财政短缺,就趁洛阳失陷前,全力扩军备战,但切勿盲目扩军,那不但损害地方生产,加重库房负担,更会令少帅军质素下降。”
寇仲道:“李小子正因深知此中关键,所以才采取日下似令人费解的战略,不过任他李世民是武侯再世,孙武转生,要攻陷洛阳亦将是一年半载后的事,且不论谁胜谁负,除非我们肯弃械投降,否则火头接着就烧到我们,行之对此有何应付妙法?”
王玄应振振有词的道:“既是如此,我们难道仍坐以待毙,任得李世民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吗?”
这可说是寇仲对王世充最后一个语重心长的警告和提示,点出他最大的弱点。
徐子陵皱眉道:“若不到魏县,该到甚么地方去?”
寇仲大力拍他的肩头,畅怀笑道:“又给你看穿,但除最后那句外,其他都是真话。当我接着宁道奇全力劈来的一掌时,我就知道自己确有一拚之力。”
王世充讶道:“既是如此,李世民为何要屯兵关外?难道只为牵制我们,令我们不能于涉李世绩的活动?”
寇仲道:“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在试探圣上的心意。假设我没有猜错,李渊现在绝不愿对洛阳动武,至少希望把事情延至十个月后。”
寇仲听他语焉不详,隐隐猜到说不定事情与他有关。因为通济渠南下便是梁都,正是他寇仲的地盘。因刘黑闼的关系,窦建德早视他寇仲为自己人,说不定王世充对他少帅军有图谋,却被窦建德反对,所以夏郑才谈不合拢。
徐子陵分析道:“你想想吧,连杨文干的叛乱如此严重的事,建成仍可免去罪责,可知太子贵妃党的联合力量多么强大。李世民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在外拥兵自立,要走这条路必须攻陷王世充的地盘,否则只是自寻死路。”
寇仲分析道:“我们欠缺的是消息情报,所以有无从入手之叹。”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这叫作贼心虚。不过找刘黑闼并不比找宇文化骨容易,且往来费时,假若宇文化骨给李世绩干掉,我们就悔之莫及。”
卜天志道:“李世民大可在击破宋金刚后,改攻为守,巩固收复的失地。”
徐子陵道:“仍令人不解的是既然如此,宁道奇为何还要出手?”
寇仲仍是好整以暇的闲适模样,微笑道:“太子何必这么动气,似此关系重大的谣传,小弟尚是首次得闻。不知消息是否源自我们洛阳大美人荣姣姣的探报?”
王玄应见王世充没说话,胆子大起来,忿然道:“若真是误会,为何他力主我们不要对李世民用兵?”
虚行之分析道:“李子通是不得不冒险进攻沈法兴,因他北方老巢东海被我们占领,西方则有杜伏威纵横无敌的江淮劲旅,所以唯一发展的矛头就只有江南的宿敌沈法兴。”
寇仲失声道:“私心,我寇仲会为娘的事别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