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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趟一意来收拾三人,竟被三人布陷阱对付,却使他陷进最棘手的形势里。
跋锋寒差点唤娘,以他身经百战的经验和判断力,十拿九稳的肯定他的斩玄剑可快上一线命中石之轩左颈侧的位置,在石之轩的撑腿中他前取其邪命?问题是“邪王”石之轩的拿手本领既有“不死”之名,不会这么轻易被自己杀死。
跋锋寒道:“我们比较像你们汉人,即请人做媒向女方亲,议定需若干牲畜为聘礼。”
三人被安置在后宅的客舍住宿,其布上有如一个泥土制成的平顶帐幕,席地安寝,他们仍未有睡意,坐地挨墙说话。
跋锋寒讶道:“统万虽非突厥直接管辖的属土,但仍在东突厥的势力范围内,恐仍非乐土。”
寇仲道:“我们该怎办呢?在这里困等祝妖妇的消息,不知要苦待至何时。”
要知适才三人都感到他要向跋锋寒或徐子陵其中之一进攻,原来只是虚招,把三人骗得贴贴服服。
席间寇仲和徐子陵大开耳界,听到不少有关塞外诸族的奇风异俗。
坚厚的木门像一张弹指即破的薄纸般脆弱得不受力地化成漫室碎片,这魔门最可怕的高手右手同时掷出三把匕首,电射往三人颈项的咽喉要害,狠辣至极点。
跋锋寒大喜道:“就凭陵少的超常灵觉,我们今晚把他挖出来腰斩了事。”
跋锋寒沉默下去。
对他们这三个客人都非常热情,招呼周到,充分表现出塞外民族的好客作风。
本是力道平均,全无破绽的气墙,立时现出遁去的一,其最强点恰是他的弱点。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暗黑里,井中月在寇仲手上亮起来,从他的角度瞧去,视线遭被遮挡,故看不到石之轩,更难施以猛击,不由暗呼厉害,但仍人随刀走,井中月有若灵蛇似的弯弯地击往薄被后的超级高手。
双方都是全力出手,绝无留手余地。
两人很想问赫连勃勃是否每起一屋,不是杀起屋的匠人就是杀测试墙身坚固度的兵士,不过想起此问将会大煞风景,只好按下不提。
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的武功是从无数实战千锤百炼发展出来的成果,招招以命博命,没有丝毫缓冲余地。
“当”!
“飕”!
寇仲道:“真奇怪,石之轩既到过赫连堡,为何对统万却过门不入。更令人难解的是他该荒野逃窜,而不应到像统万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来。”
徐子陵虎目闪闪生辉,道:“早前晚宴和你们刚才说话时,我先后两次感应到舍利的邪气,虽似有如无,却非常清晰。”
两人恍然。
刹那间,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劣势。
如他一击不中,立即全力撤退,我消彼长下,他即使能勉强退屋外,多少难免受伤,之后能否杀出重围,就要看受伤轻重。所以他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放弃远扬的诱人念头,宁愿在斗室之中与三人分出胜负。
石之轩因把舍利随身携带多时,不知不觉间染上舍利的死邪之气,故虽把舍利另藏秘处,身染的邪气仍使徐子陵生出感应,更由此判断他将要进行反击。
石之轩刹那后立在客舍的木门外,即使非是亲眼目睹,三人仍强烈感到他迅如鬼魅的骇人速度。
两人会意,吹熄羊皮灯,倒头装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两次潜到近处,摆明是想踩清楚形势后再对他们施行突袭。
徐子陵苦笑道:“这样以战养战,不要也罢!难怪颉利每次寇边,除杀人放火外,还大量掠夺我们汉人子女,原来是这种草原消耗战的延续。”
快、狠、准、辣。
假设他的不死印法竟能硬挡他一击,他跋锋寒必然没命。
四大圣僧力足胜他,偏是没法把他制服留下。
跋锋寒冷喝一声,斩玄剑脱手射出,人却收止冲势,肚腹内弯,又弹离地面,右脚点向剑柄,竟是以脚代手,招数之奇,即使石之轩也是首次遇上。
三人均为之倒抽一口凉气,这根本是没可能的,石之轩却像呼吸般轻松办到。
寇仲沉声道:“这恰是颉利的不足处,善攻掠而不善守成,故才要倚赖汉人走狗为他们打头阵。”
最后是膳厨、马厩、茅厕、窖藏、客舍等附属建筑。
在他的全盛时期,不死印法配合幻魔身法,天下根本没有人能奈何他。
此变化大出石之轩意料之外,令他从上风首次跌落劣境。
寇仲和徐子陵心意相通,先往后退,待身体贴在墙壁处,然后借身刀合一,使出井出八法的击奇,刀化黄芒,笔直搬石之轩电射而去。
明知这可能个危险的陷阱,仍不得不踩进去。
石之轩横撑的脚像完全不受人体结构局限般搬上疾踢。
徐子陵摇头道:“我找不到他,因为舍利并不在他身上,先前晚膳时的感应,我还以为是错觉,至适才始敢肯定。”
跋锋寒道:“大草原的战争与你们中土的攻城掠地战大不相同,打的是杀人和抢掠的消耗战。例如在你们大隋仁寿年间,突厥的阿勿思力俟南侵当时归附隋室的启民可汗,一次就抢走牲畜二十余万头,令启民可汗无力反击,而对方则势力骤盛,继续其杀人放火行径,当然不在话下。在突厥,只有死在战场上的人才受尊重,还可在墓地旁立石为记,生前一人者立一石,有些人立石以千百块计。”
成真的大儿子木克忽生感触,叹道:“我们之所以不远千里的迁到统万来,正是要躲避你突厥人,不愿被掳去作奴隶。”
例如奚族的婚娶习俗,在徵得双方家长同意后,新婿先把新娘“偷”走,之后新郎与新娘同到女家生活,到新娘怀孕,夫妇才回归男家。寇仲以他日趋圆熟的突厥话问跋锋寒道:“你们突厥人有否这偷新娘的风俗?”
三张薄被旋风般扬起,卷向匕首。
在寂静的暗黑里,三人调息运气,蓄势以待。
寇仲见徐子陵一言不发,往他瞧去道:“陵少是否再有感应?”
与宁道奇交手时他已因碧秀心之死心灵种下破绽,势色不妙时,就藉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突围,宁道奇亦奈何不到他。
成真发妻早逝,有五子两女,孙子成群,女儿早出嫁,五子中三子娶妻,仍依俗例住在父亲家中,继承父业。
凭他的气功,仍有九成把握破墙而去,但难免遭到反震受伤,速度亦因而减慢,此法智者不取。
若他变招自保,将失去进攻的优势,再难把他缠死。
跨过门槛,三人彷佛进入另一天地,成真那从街上看去毫不起眼的屋宅,事实上占地颇广,首先是以夯土为墙、土坯起卷式屋顶的打铁工场,制马刀为主,工具设备一应俱存,于此可窥见统万城打铁业的兴盛。
“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