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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千里追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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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末桓的矛术已臻成家立派的宗师境界,看似简单的一矛,事实上变化万千。徐子陵施尽浑身解数,始可用弓背命中矛尖,只觉对方真气千丝万缕的攻来、教他不得不全力应付,大喝道:“锋寒护马!少帅杀人!”

大喝一声,柘木弓挑开迎面刺来的长枪,左手一记宝瓶印,正中来敌胸口,沙盗离马背往后抛飞时,他已催马破进敌阵中。

在经过多天日夜不休的迫蹑,深末桓夫妇和追随他们左右的十多名手下,空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蹄印踪迹。

跋锋寒笑道:“陵少的猜测,很少会错,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古纳台道:“我们室韦每族均有不同的语言,故惯以突厥话作交流,所以这并非问题。我们会先遣快马知会我们城里的兄弟,让他们出城恭迎大驾,三位请放心。”

徐子陵仔细审视头盔战甲,道:“深末桓的眼神很特别,我感到他不但狡猾,心中更充满对我的仇恨,而我还是和他首次碰头,这仇恨会因今趟惨败大幅加剧,足可使他不顾一切地进行报复,说不定在龙泉他可找到帮手反噬我们。”

别勒古纳台欣然道:“能和三位并肩作战、实是平生快事。坦白说、我们两兄弟一向目中无人,可是相处下来,不得不承认三位确是超凡之辈。”

寇仲皱眉道:“他们在弄什么把戏?”

他此句是实话实说,却颇为巧妙,会使人误以为毕玄杀死跋锋寒之前,被他们迫退毕玄,而跋锋寒根本没有受伤。

此正是徐子陵高明处,并不中计分神去挡木玲的盾击,反全力应付深末桓,好让右后侧的寇仲能有一举诛敌的良机。

林外喊杀连天,别勒古纳台兄弟果然没有吹牛,五百之众足抵敌人千军,一下于就将深末桓的联军冲得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寇仲哈哈笑道:“这个游戏愈来愈精采有趣,深末桓、狂僧、拜紫亭、五采石、八万张羊皮,全与这只有十多天就立国的渤海国拉上关系。他奶奶的!”

井中月硬劈在蛇形矛身,以精钢打制的长矛“锵”一声中分而断,接着井中月沿矛身削往深末桓胸口,刀法之精妙,已臻出神入化的至境。

寇仲代答道:“他是给我们及时从毕玄手上抢救回来的。”

寇仲耸肩道:“十有九成是拜紫亭,哈!不信的话,小弟可和你赌一头羊。”

木玲在同一时间与乃夫深末桓策骑冲至,当徐子陵忙于档格深末桓的蛇形长矛之际,她从左方错身而至,上端宽下端尖状如树叶的尖叶盾忽然打横平扫,像一片云般疾割万里斑的脖子,招数狠辣阴毒,使人防不胜防。

生死就决定在这瞬那之间。

寇仲仔细打量别勒古纳台,看得这硬汉也不好意,才笑道:“只要有适当材料,我们可扮作你们室韦人,当然须供应衣服和装备。”

前后四方虽尽是敌人,但三人与这夫妻恶盗却是短兵相接,正面交锋,其他人暂时都没份儿参与。

但他们终粉碎了阻止他们前往龙泉的最大三股力量。平坦的道路展现眼前。

别勒古纳台接着道:“只要颉利和突利继续分裂互斗,突厥狼军势将无力南犯,终有一天另一个草原部族会崛兴取代他们。就像季节的转移替换。”

木玲一声娇叱,右手马刀斜削偷天剑,左手盾放弃攻击万里斑,回护己身。跋锋寒此剑乃他毕生功力所聚,逼得她不得不全力应付。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头皮发麻,塞外诸族不仅英雄辈出,且支支劲旅,精锐如李阀的唐军,相比之下亦大为失色。他们等着一群凶猛的恶狼饿狮,正在庄稼外徘徊,等候扑进来择肥而噬,而庄稼内的人仍在拼个你死我活,内斗分裂。

在大草原这个充满血性汉子、英雄豪杰的地方,既易树立死敌,亦很易交到一见如故、肝胆相照的朋友。

忽然压力一轻,前方密林在望,敌人全变成位在后方,遍野死伤。

井中月扫开断矛,敌骑成群而至。

寇仲仍是大开大阖,霸气迫人,似拙实巧,每刀劈出,不论砍中敌人的兵器或盾牌,融集长生诀、和氏壁、邪帝舍利三大奇功的真气如洪峰破堤般螺旋爆发,总把敌人劈得不死即伤,堕跌下马。

毕玄之所以出手追杀三人,正是藉此立威。

“笃”!

别勒古纳台兄弟同时动容,后者道:“毕玄该不会对跋兄手下留情,这更非一般的比武较量,跋兄为何却没丝毫受创?”

徐子陵苦笑道:“我们还有个大破绽,就是不懂你们的室韦语,若遇上室韦人,岂非立时露出马脚。”

寇仲愕然道:“你们本打算入侵中原吗?”

深末桓在徐子陵和寇仲两大宗师级年青高手浑然天成,且其默契不作第三人想的夹击下,张口喷出鲜血,当机立断,就在寇仲井中月作夺命一击之前,身离马背向后弹起,手中剩下的半截蛇形矛脱手射向寇仲,再一个空翻落往远方。

正要拍枪斜移,收回真气,对方柘木弓背忽然生出无可抗御的粘吸力量,带得他连人带马往寇仲冲去。

假若前方仍是一望无际的平野,他们肯定捱不到半里路就会死于敌人乱箭之下。

后方不住迫近的蹄响与喊杀声,他们都置若罔闻,更是无暇理会。

若不能趁此时刻击杀深末桓,刹那后变成群战时,他们再没有可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众人为之莞尔。

柘木弓背和蛇形矛锋相触,深末桓骇然发觉徐子陵看似雷霆万钧的一击,事实上却是轻如羽毛,虚飘空荡,如此功夫,他尚是首次遇上,攻出的气劲,竟如石沉大海,不能影响对方分毫。

跋锋寒长笑道:“就此一言为定,休息一晚后,我们就分头行事,再在龙泉会合。”

跋锋寒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往晚霞满天的平原尽处,点头道:“我确曾和毕玄首次交战,且以惨败收场。”

别勒古纳台沉声道:“沙盗最著名的两种本领是追踪和隐迹,我并不奇怪会忽然失去他们的踪影,只是奇怪为何他们要把我们引到丘陵区外,更要留下物证表明他们已变换作另一种身分,朝龙泉的方向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