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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道:“可兄的情报非常管用,至少令我们晓得五采石仍未落在拜紫亭手上,我们杀深末桓的大计可依原定计划进行。”
尚差两个巷口将未雀大街,人车明显多起来,气氛热闹。
他另一手自然往寇仲的脚胫削去,寇仲真气攻至,沿脚脉攻侵其身,使那削至半途的手颓然软垂。
魂飞魄散下,手掌给寇仲踩个结实。
流浪汉心想缩手,却发觉寇仲真气下压,本是灵活自如的手掌有若被千斤巨石压着,竟动弹不得。
徐子陵摇头道:“很难说,直的很难说。”
他的指尖刚触及铜元,寇仲的脚似快似缓的伸出,往他的手背踏去。
杀死深未桓,可能是突利和谈的一个条件,也大有可能是颉利的意思,而事实上这更是一石二鸟的上上策略。
可达志愕然望向徐子陵,似要从他的神色看破他心内的想法,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唉!我有点不老实哩!我和他有很深的交情,未得意前他曾照拂过小弟,就是他把小弟举荐给大汗的。哈!不知如何,我竟不想瞒骗你们,看来我是有些爱和你们相交,这是否叫识英雄重英雄。”
寇仲沉吟道:“我想到个杀深末桓的方法,不知是否可行?”
寇仲微笑道:“有甚么好为难呢?找美艳问个明白不就成。假设五采石仍在她手上,那就代表她并非为拜紫亭或伏难陀讨回五采石,而是为她自已。若实情如此,我有七、八成把握可以说服她作钓大鱼的饵。”
可达志昂然道:“这个包在我身上,事实上我对此女一直留心,故只是举手之劳。”
那人浑身一震,显是因寇仲看出真相而大感惊骇。
三人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可达志上马离开。
急剧的蹄声从远而近。一名骑士旋风般在巷外掠过,迅即勒马回头,奔进巷内,甩蹬下马松一口气道:“终找到两位老兄。”
可达志冷哼道:“只看他既要争夺五采石,又与韩朝安暗里勾结,两位该晓得他是甚么货色。”接着微笑道:“不是早说好吗?在龙泉我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徐子陵探手搭上寇仲宽肩,随他横过车马道,往那戴着帽子把头垂得有那么低就那么低,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子走过去。
寇仲兴奋道:“只要证实烈瑕和狼盗有关,我们可公然找烈瑕祭旗。哈!这算否假公济私,不过老宁曾说过凡事均以后果为重,总言之是为世除害就成。”
寇仲哂道:“自命清高怕已变成你的一个老毛病。我是老实人,只懂说老实话,勿要见怪。”
徐子陵有点不忍的朝那人道:“我们问你几句话,倘乖乖的老实答了,我们立刻放人,保证你手脚齐全。”
三人你眼望我眼,接着如获皇恩大赦般狼狈地溜掉。
寇仲推徐子陵转入横巷去,站定,此时若有跟踪者赶上来,肯定瞒不过他们,笑道:“其他事由我去花精神,你先说这两个假设可否成立?”
寇仲微笑道:“是汉子的就答是或不是,只要说出直话,请代我向昆直荒问好。”
流浪汉怕被看破伪装,不敢抬头,探手去拿铜元,沙哑着声音以汉语道:“多谢两位人爷!”
寇仲向徐子陵苦笑道:“我们又一趟猜错。深末桓并非颉利指示来行凶的。”
徐子陵道:“因为我们怀疑杜兴的拜把兄弟许开山是大明尊教的重要人物,如能瞒着许开山约杜兴出来大家开心见诚的谈一趟,说不定对事情会有帮助。”
两人自小混混开始拍档多时,深懂心战之术,一唱一和,层层下压的去摧毁对方抵抗的意志。
寇仲解释一遍,道:“美艳将是我们对付深末桓至乎烈瑕那可恶小子的一关键人物,烈瑕暂且让他多苟延残喘几天,可兄能否先查清楚美艳在甚么地方落脚?我们办妥一些事后约个时间地点再碰头。”
寇仲看看天色,道:“时间差不多哩,我们去见玉成吧!”
只有徐子陵知道寇仲最多只有五成制敌把握,但这小子就若他的井中月般,最爱出奇制胜,大胆博他娘的一下,说得似十成十的样子。
两人来到坐地的流浪汉前,寇仲掏出一枚在龙泉流通的仿隋朝通宝铜元,抛往空中,铜元陀螺般旋转,再落到流浪汉身前地面,就在他的讨钱瓦之旁,仍转动好半晌才停下,发出轻微清越与地面的碰触声。
寇仲和徐子陵均抹过一把冷汗,晓得早前在四合院时拜紫亭确有杀人夺石之心,只因看不破寇仲虚实,又对突利与他们的关系深存顾忌,才不敢轻举妄动。
寇仲压低声道:“是深未桓和韩朝安干的好事,他奶奶的熊,这口气我怎都咽不了。”
徐子陵道:“深末桓一为私仇,次为韩朝安。他本身更为要统一室韦故要先剪除我们,再全力对付古纳台兄弟。正因他有这野心,颉利再容不下他这头走狗。”
寇仲微笑道:“怎找个方法将深末桓引出来,再以灭日弓一箭夺其狗命,他的飞云弓就是你的。”
徐子陵摇头道:“没有感应。”
徐子陵心中一阵感动,明白到他因自已伤得更严重而动真怒,不惜一切的进行反击,点头道:“好吧!我该怎样支持你。”
寇仲微笑道:“少说废话,三位兄台请!”
这些念头刹那间在两人脑海闪过,既无奈又为难。
徐子陵搭在他肩头的手送出真气,牛刀小试的助他照胸口严重的创伤。否则如此妄动气劲,伤口不重新迸裂才怪。
徐子陵思索道:“崔望的手下,大有可能亦是烈瑕的手下?我们在兜兜转转后,总回到最初的起点处,许开山既是大明尊教的重要人物,更是狼盗的幕后策划者。”
狡免死,走狗烹,声名狼藉的深末桓夫妇肯定会带给颉利很大的负面影响,削弱他在大草原的威信。把他们处死,既可讨好突利以示诚意,更可在各族间重建正面的威望。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自命清高的老毛病?说到底就是指我不肯助你去争霸天下。还说甚么兄弟!但人各有志,我不来怪你,是因为我懂得尊重别人的志向。”
三汉同时轻震,虽微不可察,但怎瞒得过他两人。暗叫可惜,因为若能暗中跟踪,大有可能寻得崔望的巢穴,现在他们是心有馀力不足。
徐子陵生出感应,脸上摆出个轻松的笑容。其实他身上大小伤口均隐隐作痛,并不好受,低声道:“有人在监视我们。其中一个是坐在对街讨钱的流浪乞丐,瞥我们一眼后立即垂下头去。另外还有两伙人,一伙就在斜对面食店靠门左方第一张桌子,一伙藏在这边左方那辆泊在行人道旁的马车内,不清楚有多少人。”
寇仲移开大脚,拍拍那人的肩头笑道:“早点说不是没事吗?”
寇仲否认道:“我只是积极进取,谁敢伤我的好兄弟徐子陵,我寇仲绝不会放过他。且正因深末桓等想不到我们在这种劣势下仍会主动反扑,深合出奇制胜的要旨,你必须支持我。”
徐子陵插入道:“伏难陀有甚么反应?”
徐子陵哂道:“他的飞云弓染满无辜者的鲜血,乃不祥之物。还是让箭大帅拿它在亡妻墓前焚烧拜祭好哩!”
深末桓夫妇可被利用的价值,随着颉利和突利的修好,变得愈来愈低。
寇仲苦笑道:“希望我们能永远是好朋友,只不过大家都晓得只能在龙泉才有这种好日子。”
两人转入横街,切往前方的朱雀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