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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啼笑皆非的道:“现在我们是在进行一个大骗局,目标是整座六福赌馆,若你想成功,只有四个字,就是‘衷诚合作’,全听我的指挥调度,否则一切拉倒。”
徐子陵耸肩洒然道:“当然大有关系,因为他将是继池生春后,另一个向你的大仙老爹提亲的人。”
在大仙堂没有其他人打扰的幽静贵宾休息室里,胡小仙与徐子陵在桌子对坐,前者“噗哧”娇笑,美目透出胜利的神色,神态悠闲的道:“你究竟是徐子陵还是寇仲?”
徐子陵淡淡道:“胡小姐太不明白我徐子陵的为人。”
这正是没有丝毫破绽的“邪王”石之轩。
徐子陵愕然瞧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究竟他是在装神弄鬼,还是邪帝舍利内的邪气,在以毒攻毒下,反把石之轩改造变成“好人”。
胡小仙装出楚楚可怜的动人神态,尽显大仙门的媚功妙法,嗔道:“奴家是否很蠢呢?真的想不到你这计划与小仙的终身大事有何关系?”
寇仲一声叱喝,催马加速,迅速消没于无尽的深夜里。
徐子陵皱眉道:“你爹究竟是否己答应李元吉的提亲?”
徐子陵发觉自己开始有些儿欢喜她,欢喜她的善解人意,机伶聪巧。
胡小仙花枝乱颤的笑道:“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我是大仙门这一代的继承人,精于骗术,哪有这么容易给他池生春瞧破人家真正的心意。最妙是天无绝人之路,碰上你这冤家,人家今后全听你的话,好吗?”
徐子陵皱眉道:“你的甚么全听我的话,最好不是假的。否则我不但不会助你,更将把你视作敌人。”
徐子陵淡淡道:“首先是你要保密,无论任何情况下均不可以泄漏我和你的关系予第三者知道,否则胡小姐只好委身下嫁池生春。”
徐子陵竖起一只手指,向她遥点两下,微笑道:“胡小姐似乎又忘记了谁该听谁的话哩!”
徐子陵遍体生寒,不但因对石之轩的跟踪没有丝毫感应,更因他弄不清楚分不开眼前这石之轩究竟是谈笑杀人的邪魔,还是那个对碧秀心之死歉疚终生的多情种子。
胡小仙轻摇螓首,轻轻道:“不!这或者是女人的直觉,自从九江首次相遇,我一直感到你是那种极重情义的好人,现在更觉得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你。但亦有些担心,怕你低估池生春的狡猾。”
石之轩脸色如常,丝毫没有受伤之像,神色雍容自若,眼中射出慈和神色,凝望着他微笑道:“事实上我们并不是凑巧碰上,自你离开希白的居所,我一直蹑在你身后,真想不到子陵会到赌场去,是否受雷九指的影响?”
胡小仙像个小女孩般竖起手指,逐个指头的数道:“首先是那个自以为赌术比我更好、最有资格作我爹快婿的混蛋;第二个是齐王李元吉,提亲的人便是他;第三个人最可恶,我还以为他对我们胡家特别照顾,谁知竟是适得其反,而除此之外,还有第四个是我老爹,唉!他却是迫于无奈,谁叫他看中长安这个地盘,梦想异日李家得天下,他可以大力发展赌业。你给我说吧!我现在的情况是否四面楚歌,身不由己。”
竟是连魔门第一高手“阴后”祝玉妍也要在他手底丧命的盖代魔君“邪王”石之轩。
无名从星空俯冲而下,落在他肩头,寇仲探手轻轻为它梳理羽毛,叹一口气,踏蹬下马,朝洛阳的方向缓缓而行。
徐子陵失声道:“甚么?那怎么可能?”
徐子陵给她弄得啼笑皆非,幸好感到她没有敌意,把心一横,低头扯下面具,露出真脸目,微笑道:“小姐的评语用在侯希白身上是无比恰当,我徐子陵则名不符实,只是粗人一个。”
他徐子陵的灵觉就像给人废去武功。
徐子陵心中一动道:“那第三个迫小姐的人是否尹德妃之父尹祖文?”
他真的不晓得该说甚么才好,他再不明白石之轩,掌握不到他的内心世界。
石之轩两桨交叉打出,划进永安渠反映两岸灯光的水里,光影破碎下,小舟从岸旁滑出,顺流而去。凝望徐子陵好半晌后,微笑道:“过去的十五年就像一个悠长的噩梦,现在我终于成功醒转过来。”
徐子陵心神晋入井中月的境界,微笑道:“若你真肯全听我的话,我可立誓助你摆脱池生春的魔掌,但不是用你的计,而是我的计。”
胡小仙抿嘴娇笑,神情得意,白他一眼道:“我想你仗义帮人家一个忙,奴家正苦恼得紧呢!”
如此来看,尹祖文与香家应是暗中勾结,支持明堂窝是另有居心。
胡小仙凝望他的美目明亮起来,像听不到他的话似的喜孜孜道:“徐子陵啊!做小仙的情郎好吗?几天也好!”
徐子陵若无其事的道:“我要你去迷惑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至于此人是谁,迟些会教你晓得。”
若让石青璇与他相见,会有甚么后果?
徐子陵大讶道:“谁敢迫胡小姐做不情愿的事?”
徐子陵大感头痛,若他不是对池生春有更大的图谋,帮胡小仙一个忙绝不成问题,现在却是节外生枝,又很难向胡小仙解释清楚。只好道:“胡小姐信任我吗?”
石之轩哑然矢笑,神态潇洒好看,摇头道:“人道虎毒不食儿,希白等若我半个儿子,他有时顽皮点,始终是情有可原,因为错在我不能常在他身旁指点。不过这亦是我训练继承人的方法,不但予他人身的自由,更希望他有独立的思想,不会变成我石之轩另一个版本,在这方面他的表现异常出色。”
胡小仙“噗哧”媚笑道:“人家不知你对条件这般执着认真,呀!不问就不问。那么第一着棋子应如何下?”
胡小仙喜道:“早知你是个见义勇为的侠士嘛!帮人家还不简单?只要你将六福赌馆赢过来便成。”
胡小仙嗔道:“奴家那么可怕吗?要走该待明早城门开才走!哼!一派胡言乱语,当人家是第一天在江湖混。快给我脱掉面具,听说徐子陵长得儒雅风流,是有名的俊俏郎君。”
临别时李秀宁的眼神,可以把他的灵魂勾出来,使他肝肠寸断。他己选取一条与她对立的道路,他们的分歧会愈来愈大,洛阳之战,更是与她最敬爱的兄长李世民公然对抗。
徐子陵道:“是我联络你,而不是你联络我。”
徐子陵颓然道:“我是徐子陵,小姐满意吗?幸好我来此只打个转,待会离城算了。”
寇仲牵马呆立路上,目送李秀宁、李神通等远去的骑影,百感交集。
胡小仙噘扁嘴儿哂道:“有甚么是不可能的。池生春犯了开赌场业的一个大忌,就是本身嗜赌,常忍不住亲自下场,赌得又大又狠,只不过因没有人赌得过他,故至今尚未出事。你徐大侠既精赌术,又不怕他使卑鄙手段,今趟他是遇上克星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