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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功败垂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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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泛起怒容,道:“朕自有主张,不用你来教训我。”

庞玉首先闷哼一声,运剑的右手虚虚荡荡,无处着力,难过至极点。他以前在洛阳曾与寇仲交手,可是眼前此刻的寇仲却似脱胎换骨的变成另一个人,功力深不可测,刀法又无法捉摸,骇然下退后重整阵脚。

李世民拔出佩剑,他本身亦武技强横,虽见寇仲勇不可挡,奇招送出,仍旧无所惧。

无论战略刀法,寇仲均运用得出神入化,精采绝伦。

寇仲再按不下怒火,仰天笑道:“既是如此,我寇仲只好及早回彭梁去享点清福。”

寇仲气冲冲的跨步入厅,正和王世充说话的宋蒙秋和郎奉知机的退出大堂,只余王世充独自一人坐在厅南的太帅椅上,好整以暇的品尝香茗,还示意寇仲到他右下首坐下。

“喳喳喳”!

寇仲却是心中长叹,暗赞长孙无忌功夫了得,凭他奋力挡了这几招,使自己白白错过除去李世民这劲敌的天赐良机,功败垂成。

他多么希望能远远离开这快将发生的一切,不再听到有关于这残酷攻防战的任何消息。可是他已难以置身事外,他能生看寇仲被杀吗?

“叮叮”之声不绝如缕,长孙无忌施尽浑身解数玉萧连点十多下,均点在井中月的刀体上,仍无法阻遏得狂攻而来的刀势,只好往后飞退,否则若让寇仲连人带刀撞人他怀内,他会像被五马分尸般给砍成多块。

张志苦笑道:“圣上认为……”

寇仲去势徒增,迅速拉远与庞玉剑锋的距离,朝丘顶的李世民投去。

长孙无忌护在李世民旁,目不转睛的盯着寇仲来势,诸将中以他和尉迟敬德武功最高,他更是冷静多智,不会因己方似能控制局面而生出轻忽之心,还考虑到情势变化下种种应变的方法。

若没有宋缺介入此事,就算不看在徐子陵份上,他于击败寇仲后必会敬寇仲一马,不会力图致他于死地,宋缺却令事情走上另一路向。李世民向他说明此事,正表示那是他没有选择中的唯一选择。

徐子陵在草原飞掠,朝大河方向前进,赶返长安,心中一片茫然。

风帆泊岸,欧良材现身船上,东张西望。

徐子陵仍未弄清楚是甚么一回事,从林内闪出。

徐子陵登船,欧良材下令把船掉头,朝西驶往入关的方向,道:“这是雷老哥的意思,他说趁天下皆知你去见秦王的当儿,找个和你身材近似的人扮司徒福荣入京,那就谁都猜不到司徒福荣和你有关。不过子陵现在须火速赶往长安,否则若让假司徒福荣开腔和人应酬说话,你这真司徒福荣再要扮他便会有破绽。”

李世民早奔下丘坡,回头笑道:“迟些找少帅把酒谈心如何?”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却无法阻止事情的发展。造化弄人,师妃暄为何认定自己是可以改变这似乎是早经注定的命运?而事实上他总觉得无能为力。

一把抓着李世民坐骑的缰索,拉转马头朝营寨方向奔去。

首先迎上寇仲是尉迟敬德,像他这级数的高手,手上虽是长弓而非惯用的归藏鞭,仍是招数凌厉,威足势猛。眼看可堪堪扫中对方的井中月,岂知井中月明明是疾劈而来,竟突生变化,心中叫糟时,长弓不及变招,便被寇仲刀锋挑在弓弦处。

寇仲来到在旁含笑观战的杨公卿处,负责为他拿衣物的亲兵忙替他拭汗穿衣。

寇仲在被敌人围拢前,迅速溜掉。

杨公卿欣然道:“在这里最尊敬你刀法的人该是我,除少帅外,谁能视李世民的亲兵猛将如无物,杀得他只有策骑逃命一途。”

寇仲没好气的道:“但是圣上有否想过昨晚才下令全面备战,决心今天出击,忽然改变过来,这对士气会生出不良影响。而且我们的战略是要先发制人,以示我军对唐军一无所惧。如让李世民占得先手,我们被动的还击,与主动出击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寇仲哈哈一笑,拔身而起,五枝长枪击在空处。

丘顶上的李世民等人看状倒抽凉气,寇仲竟变得如此厉害,再非他们熟悉的寇仲。

这一刀最巧妙的地方,是在避重就轻,不与尉迟敬德硬拚,却击在长弓最脆弱处,化解敌人攻势。试想弯弓变成直木,加上弹直时生出的力道,任尉迟敬德如何了得,一时亦难变招反击,还要怕寇仲再施杀手,只好往下沉坠,不过他并不担心,罗士信的刀和另三名亲卫高手的剑,可教寇仲穷于应付。

张志为难的低声道:“圣上着我口头传令,取消今天主动出击,改为静观其变。”

寇仲展开奇步,倏地逸出重围,举刀笑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留点气力去搞李世民的卵子!”

他们均是身经百战的猛将勇士,临危不乱,不但不会在空中撞作一团,还互相配合,分出一半人形成抢攻与阻截的人网,另一半人则忙收弓抽取兵器,固守原地。

寇仲和杨公卿同时失声道:“甚么?”

徐子陵抵达大河,再沿河西上,疾走一个时辰,快天亮时,地势转平,前方出出现渡头,在日出前的暗黑里,宁静无人。

寇仲闯入总管府,守卫均不敢拦阻,他直抵大堂,才被王世充的亲卫拦在门外,寇仲大喝道:“我要见圣上。”

庞玉的剑直追寇仲后背,五名枪手亦反杀回来,只要尉迟敬德、罗士信和三名亲卫阻截成功,寇仲将陷入重围,有死无生。

杨公卿笑道:“少帅这么锋芒毕露,不怕招圣上之忌?”

即使杨公卿原先并不同意今天出战,可是王世充的夕令朝改,正犯上兵家大忌。现在人人准备妥当、士气如虹之际,王世充的愚怯行为就像照头向他们淋下一盘冷水,怎教人不心灰意冷。

再不理张志,策马直入城门,去见以慈涧总管府作临时行宫的王世充。

王世充冷哼道:“少帅勿要动气,我只是把出击推延一天,待壕防做妥,十拿九稳时出战。战场上不但要斗勇力,还要斗智计,躁进乃兵家之忌,不过是区区一天时间,现在李世民阵脚未稳,怎都要几天时间休息准备,明天和今天并没有甚么分别。”

庞玉大喝一声,冲天斜起,长剑直追寇仲后背。

寇仲动也不动,皱眉道:“张大将军是否奉有圣上之令?”

哪想到寇仲就借挑中弓弦那些许力道,借力上升,一个翻腾,竟完全避过空中截击,再往丘上只有长孙无忌和余下三个亲卫护着的李世民投去。

徐子陵还以为找错地方,待看到刻有“翁山古渡”的小石碑,肯定是雷九指,宋师道等约定会合入长安的正确地点,遂于渡头坐下,呆望滚滚东流不休的大河水。

“铮”!

寇仲从草丛树后扑出,流星般奔往丘坡,朝李世民掠去。

“当”!

王世充声音传来道:“让少帅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