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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希白苦笑道：“他始终是我师傅，不要说得那坦白可以吗？”
徐子陵苦笑道：“确是胡混，且是白忙整夜，搜遍尹府仍找不到小侯想要的东西。”遂将《寒林清远图》的始末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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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会在这的？”
徐子陵皱眉道：“失掉洛阳等若失掉巴蜀，也等若失去宋玉致的聘礼，你有甚打算？”
徐子陵道：“因为我晓得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商场主刻下正在长安，假若她到这来时碰上，你说会有甚后果？”
婠婠一对秀眸亮起来，盯着他柔声道：“你好像已有全盘计划，肯让我参与吗？信任我好吗？我真的不会害你们，否则让我五雷轰顶而亡。”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婠大姐变得愈来愈厉害。”
婠婠淡淡道：“你根本不是杨虚彦的对手。”
寇仲一震道：“我明白哩！前晚杨虚彦说身有要事，我还以为他找藉口下台阶，原来确有其事，若他受伤，短期内将难与小侯你争锋。”
他窃房越屋的朝多情窝赶去，竟发觉自己并不孤独，瓦面上不时有一身夜行衣的江湖人物掠过，又或伏在暗处，累得他须戴上面具，以免偶一不慎给认出是名震天下的“少帅”寇仲，那就冤哉枉也。
婠婠叹道：“凭少帅的井中八法，或可击败杨虚彦，但若想杀死他，即使他背后没有李渊或石之轩撑腰，怕亦非易事。”
寇仲再尽一杯，摇头颓然道：“这叫苦中作乐，李世民最了不起的地方，就是上兵伐谋，明知他如何打这场仗，你却只能眼白白瞧着他赢你，毫无办法。”
三人心中大懔，往内进方向瞧去，美丽如天仙下凡，诡异如幽灵的婠婠赤足白衣立在入门处，秀眸异芒涟涟。
侯希白惨笑道：“左不成，右又不成，在下该如何自处？”
婠婠娇躯一颤道：“难道杨虚彦的半截印卷竟给你们取到手上？”
徐子陵醒悟过来，低声提点他道：“不要听他胡诌，是婠婠来哩！”
“又是这个曲子，少帅不怕闷的吗？”
徐子陵和侯希白这两个小子滚到那里去呢？若他们回来时看到自己在床上倒头大睡，会是怎样一副表情？想到这里，寇仲大感得意，一时间忘掉战场上的失意，轻松的哼着扬州流行的小调。
侯希白此时回到厅内，到桌子坐下，苦笑道：“美人儿要梳洗更衣。她连衣服都带来哩！似是准备和我们双宿双栖，两位有甚意见？”
寇仲哈哈笑道：“老石交由我和小陵处理，杨虚彦则是你老哥的，成了吧！”
寇仲冷笑道：“杨小子我早看他不顺眼，就交由我把他干掉。”
寇仲苦笑道：“老天爷恐怕很少使出五雷轰顶这类罕有招数来惩罚不守信诺的人，婠儿你真懂立誓的窍妙。全盘计划言之尚早，初稿倒有点谱儿。不过我要和子陵商量后才能答覆你，明晚大家在这吃顿家常便舨如何？我的厨艺比之小弟的井中八法亦差不多少。嘿！我正在洗澡啊！”
侯希白摇头道：“当然不算违祖师规法。”
直至她说话，三人始警觉她芳驾光临。
寇仲皱眉道：“你凭甚作出这样的判断？”
寇仲望向双眉紧蹙的徐子陵，讶道：“这好笑的事，子陵为何吝啬笑容。”
寇仲冷哼道：“小侯你须痛下决心，是坐以待毙还是为保命而挣扎奋斗？”
寇仲双目射出锐利神色，道：“我从慈涧赶来长安途上，被杨虚彦拦途截击，这小子的影子剑法确是精进了得，欺我久战力疲，幸好我看穿他爱惜自己的皇帝命，招招同归于尽，迫得他知难而退。亦可能他故意放我来长安对付令师，也是他的师尊，更可能是他让令师亲自杀我。无论那一个可能性，你的石师再不当你是他的徒儿，希白有甚打算？”
婠婠目光往他投去，油然道：“侯公子必须面对这残忍的现实，你是石之轩的一个错误，现在是他纠正错误的时刻。补天派训练传人的方式一向是汰弱留强，石之轩现今摆明要全力栽培杨虚彦，如果你仍婆婆妈妈，还满口甚师徒情义，干脆自尽了事，既可免丢人现眼，更不会拖累朋友。”
由于大批军队外调，故长安城防远不及上趟来寻杨公宝库时的严密，寇仲泅过护城河，觑准城兵换更的空档子，无惊无险的抵达城内。
三更时份，寇仲借索钩之助，攀越高达三十丈的城墙，偷入长安。
婠婠微垂蛲首，轻轻道：“你想听真心话吗？”
寇仲俯前压低声音道：“她上床前究竟有否将一对小脚洗干净呢？”
寇仲不愿答她，更不想答她，推搪道：“此事你的情人比我清楚，因为他是当事人之一，而我正忙着宰深末桓。”
婠婠幽幽一叹道：“我会设法约石之轩谈判，你们究竟来还是不来？”
寇仲待要反驳，扣门声响。
徐子陵和侯希白临天光前没精打采的回来，见到寇仲把侯希白“珍藏”的所有乾粮糕饼美酒一类的东西全搬到厅心的大圆桌上，左手酒右手饼，吃个不亦乐乎，均惊喜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
寇仲叹道：“洛阳完蛋哩！李小子真厉害，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他只请我喝一顿酒，就吓得王世充屁滚尿流的嚷着退返洛阳。他娘的，这种人对多他一刻就是受多一刻活罪，所以索性到长安来和你喝酒，顺道宰掉老石。”
侯希白莞尔道：“你很快会非常清楚。”
徐子陵在寇仲对面欣然坐下，寇仲收回望向侯希白背影的目光，笑道：“这小子愈来愈有趣。这些年来我们虽遍地树敌，亦着实交得一群肝胆相照的兄弟朋友。”
婠婠美目异彩闪现，不用她说出来三人均知她在打不死印卷的主意。
顿了顿续道：“侯公子和杨虚彦各得半截印卷，但因杨虚彦身负天一绝学，练起不死印是水到渠成，而侯公子将是隔靴搔痒。即使侯公子能得阅全卷，练至关键处亦动辄会走火入魔，有害无益。”
徐子陵默然半晌，忽然石破天惊的道：“让我助你夺取扬州吧！”
侯希白茫然道：“我能怎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