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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溪底顿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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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闻言急退的火女和水女竟同时射出数十点寒芒,往徐子陵罩来。

侯希白续道:“两人伏尸路上,却不见另外四人,照我看他们定逃不过石师的手。”

倏地万千剑影敛去,便回一剑,段玉成脚踏奇步,抢往徐子陵左侧,剑起倏下,分中疾劈,变化之精妙,叫人难以测度,更予人浑成一体,没有半点瑕疵的感觉。

徐子陵哈哈一笑,错身脱出许开山的庞大威胁,整个人轻松起来,使出真气速换的独家本领,倏地前移两步,拳化为掌,与另一掌会合成莲花状,一团高度集中的螺旋宝瓶气力即在掌莲内形成,朝上一托,宝瓶气离掌上冲,迎往辛娜娅,同一时间他滚往地上,坠进清凉的溪水去,暂时化去紧迫眉睫而来的杀身大祸,脱身重围之外。

徐子陵那想得到他高明至此,用实的劲道反变成花招,吸无可吸,卸无可卸,若没受内伤,还可以硬挡他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此刻却自知力有未逮。

他虽没有机会回头张望,却推断出与段玉成袭背而来的另两把剑是属于火女和水女的,三把剑织成铺天盖地的剑网,把他的退路完全封锁,其巧妙处更令他无法往左右横移避开,只能向前硬闯。

剑光剧盛,气劲罩空而至。

此时左食指才刺上许开山较强的右掌,劲气横泻,水花四溅。

段玉成、荣姣姣、辛娜娅、火女、水女大惊赶至,仍迟一步。

问题是徐子陵从石之轩学来的测敌之法,恰好能在这特殊的情况下发挥出最大的效用。当许开山的真气与溪水结合,六尺许见方的溪水立即停止流动,像从溪底骤然冒上一方巨石,使流来的溪水亦被激得水花四溅,但最奇妙的是许开山劲气的强弱分布,真气运动的方式,竟有如一本书般清楚的写在每一寸的溪水中,藉此方便,使徐子陵完全把握到许开山这招的玄虚,窥探到他那遁去的“一”。

真言法印乃佛门最高之秘,对邪魔外道更有先天相克的神妙效用,兼之徐子陵以融合道家长生真气,和氏璧奇气与邪帝舍利内蕴异气的真劲喝出,如有实质的同时贯进敌方五人十只耳朵内,此着防无可防,且大出对方料外,登时包括许开山在内,无人不受直接影响,全部身躯一震,本是雷霆万钧的夹击之势立缓一线,威力骤减。

徐子陵晓得自己已掉进大明尊教精心布置的陷阱,对方一计不成又施另一毒计,务要令他无法突围,置他于死地。

荣姣姣则迎上来援的侯希白。

徐子陵没入溪水下六尺深的水底,翻身仰躺,透过荡漾的清水把攻来三剑的角度、时间看个一览无遗。先吸一口水,两手运劲,三股水箭从两手和口中喷发而出,像三支水柱般从水底冲破水面螺旋射出,攻往段玉成、火女和水女脸门必救处。

警兆忽现,徐子陵往谷口方向瞧去,侯希白从林中小径转出来,神色凝重的来到他身前,沈声道:“石师来了!”

徐子陵心中叫苦,无论段玉成千不对万不对,他也无法忍心伤害他。可是若脱不掉他的纠缠,俟许开山恢复作战能力,加上辛娜娅三个女将,他两人岂有侥幸之理。

本往上迎的大金刚轮印改往下按,溪面登时水花四溅,一股粗圆的水柱从溪内激射而起,刚柱般急射段玉成下盘要害。

最精彩是“女尸”亦闻言巨震,令徐子陵得知女尸是由敌人假冒,从而推得心爱的石青璇仍安好无恙,登时精神大振,激起挫敌求生的强大斗志。

外人看去只见两人指掌交击,岂能想得到其中玄妙精彩处。

段玉成冷笑道:“找死!”

徐子陵大喝过去道:“希白退开!”

徐子陵从水底的两指戳出,迎上许开山穿水而来的双掌,指力的分布也不是平均的,迎上他左掌的右指占他全身功力八成有余,另一指只蓄有他两成的劲力,且用的是针对性的卸劲。

许开山此时倏地立起,头罩露出的眼睛神光电射,喝道:“好武功,本尊再来领教。”

徐子陵感到身体一阵虚弱,晓得自己因追击许开山至内伤加重,兼之真元耗损极钜,无力硬挡两女暗器,立即换气移避。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蓬!”许开山挡上的是高度集中的宝瓶气,那能吃的消,伤上加伤,再喷一口鲜血,断线风筝的往沿溪赶至的辛娜娅与荣姣姣滚去。

徐子陵大喝一声,隔溪一拳往段玉成轰去。

辛娜娅和段玉成同时色变,许开山双目射出惊异神色。

“水石”破碎,回复流动。

先是以辛娜娅假扮石青璇诱他上当,若他贸然以假做真,大有可能被对方猝下杀着,暗算成功,倘不幸受伤,自难抵挡对方的必杀围攻。

侯希白道:“我说石师来了,应说他曾经来过。我到谷外时,打斗已经结束,大明尊教完啦!”

徐子陵明白过来,使许开山惊走的是石之轩,大明尊教的人今趟到巴蜀对付他的女儿,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徐子陵想不到他们尚有同党在谷外,心中暗震。

“徐子陵纳命来!”段玉成人剑合一,化作长芒,朝他杀至。

如何能臻达这种境界?

际此生死存亡之间,徐子陵把对石青璇的生死顾虑排出脑海之外,心神进入井中月的至境,心内暗凝不动根本印,喝出真言。

指掌交接。

徐子陵也被他反震之力弄得血气翻腾,眼冒金星,知对方已受到不轻的内伤,强压下血气,借水力浮起,两脚后蹬用力,射出水面,隔空一拳往仍在空中的许开山轰去。

许开山厉叱横生,硬给震得抛往溪面上空,喷出鲜血。

徐子陵两手施出大金刚轮印,同时往后飞退,退往小溪对岸。

段玉成那想得到他有此一着,且是重施故技,立即乱了手脚,长剑改往水柱劈下。

徐子陵则暗下决心,纵使要死,一定拉许开山陪他一起上路。

徐子陵左手食指微缩,比右手食指稍迟一线才刺上许开山右掌心,这微妙的差异,决定双方的高下成败。

侯希白立即色变,二话不说的全速往出谷林路掠去。

右食指以穿透性的螺旋劲与许开山正面交锋,许开山立吃大亏,全身剧震,被螺旋指劲破开掌劲,透脉入侵。

许开山终是宗师级的高手,临危不乱,在空中一个翻腾,双掌封格。

段玉成三人无奈下只好一同回剑疾挡徐子陵这别出心裁的水底奇招,硬给震返溪旁。

徐子陵怕死的是段玉成,忙道:“我们去看个清楚。”

辛娜娅凌空接着被重创的许开山,以回纥语娇呼徐子陵听不明白的话。

声震全谷。

太阳刚抵中天,照得谷内林木更是层次分明,绿荫洒地,像适才的激烈战斗是从未发生过般。

大明尊教五大高手,刹那间把他所有逃路封死,只余硬拼一途,那和要他送死完全没有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