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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芳心之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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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打从开始石青璇从没掩饰自已对徐子陵的好感和情意。这形成她芳心内的矛盾和挣扎,表现出来的是对徐子陵若即若离。她的处境颇为微妙,一天不迁离出生的幽林小谷,一天她不能割断与人世间各种纠缠不清的恩怨。她告诉徐子陵小谷的位置时,早起了离开小谷,另迁他处之心,只有这样,她才可过真正避世隐居的生活。

徐子陵心头涌起无法抑压的爱怜,不忍逼她,凑到她脸庞数寸近处、柔声道:“不要想他,只想我们间的事。为何要避开我?”

她没有挪移娇躯逃避与他的触碰,已使他整颗心灼热起来,引发暖流遍走全身,融融曳曳的不知身在何处,羽化登仙不外如是,体念至此不由勇气陡增。

徐子陵只要往她靠近寸许,便可与她作肩碰肩的亲密接触,可是这寸许的距离,却像不可逾越的鸿沟。心中一热点头道:“我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般忘忧无虑,过去和将来都不存在,眼前一刻却是永恒不灭。我追求的幸福生活,就该是眼前这样子,但这想法也令我感到痛苦,青璇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公卿和麻常均感事有可为,精神大振。

不待徐子陵答应,就那么赤着玉足,衣袂飘飘的踏着小溪中此冒彼起的石头,朝绕往小屋后林木深处的源头掠去。

只有徐子陵在不惜天涯海角去寻找的情况下,才会不错过这相逢的地方。

徐子陵心中一阵痛楚。

徐子陵移转身体,变得脸向着她,深情的道:“我想脸向着脸的坦诚向青璇说。”

石青璇俏然立起,微笑道:“随人家来好吗?”

寇仲领他们到会议室,室内中间放置一张坚实的长方形大木桌,桌面有座以黏土制成的半立体模型,以大运河贯流其中,运河旁以大小方块代表城池或县镇,山川林原一目了然。

此时虚行之神色凝重的来报,桂锡良和幸容求见。

在内堂,麻常道:“王世充兵败如山倒,一个城接一个城的向李世绩投降。管州郭庆投降,早令虎牢东线各城人心惶惶,王玄应那兔崽子竟不战而退,摆明怯战,遂予李世绩移师进逼荣阳的机会,荣阳守将魏陆岂肯为王世充作无谓牺牲,他的投降谁都不能怪他。”

寇仲信心十足道:“他们是我儿时认识的朋友,不会有问题,我在内堂见他们。”

杨公卿叹道:“说到用兵之奇,天下无人可过少帅,若我是李子通,大有可能中计。”

在他灼热迫人的目光下,石青璇先白他深情万种的一眼,然后垂下臻首,显露天鹅般线条优美的雪白脖子,轻柔的道:“你不是有心事要说吗?先说出来听听?”

寇仲心中苦笑,王世充和王玄应两父子的胆量该是一个模子塑造出来的。前者在慈涧未分胜负而退,犬父犬子,王玄应比乃爹更进一步,未战已退,等若把城池逐个送赠李世绩。

徐子陵终于来到小谷,兼之大明尊教来犯,使她痛下决心离开这令她没法忘记过去的伤心地。刚才的箫曲由悲泣逐渐提升至轻灵飘逸的意境,正代表她从痛苦解脱出来的意愿。

寇仲向杨、麻两人道:“我先去看他们有甚么事,回来再和两位研究行事的细节。”

徐子陵知道若自己还要逼她,定会给她看轻,至乎惹起她的反感,他终是洒脱逍遥的人物,今趟的“力争”是例外中的例外,洒然微笑,松开双手,闭上眼睛。

徐子陵怎敢不从命,落到她香躯旁。

虚行之欲言又止,终于领命去了。

石青璇“噗痴”娇笑,站直娇躯,白他一眼道:“说吧!快说!看我可忍受至甚么程度。”

徐子陵不但没有放手,反抓得更紧,深深望进她的眸子里,坚决摇头道:“徐子陵是不会放手的,除非石青璇告诉他要躲到那里去。”

徐子陵感到正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争取,一切来得如此发自真心,情不自禁,浑然天成,从没有一刻,他有如此强烈的感觉,不肯错过得到幸福的机会。他缓慢却坚定的道:“因为我若不把话说出来,可能永远失却说这话的机会。青璇是否准备迁离幽谷?”

寇仲一边把大军开往东海,另一方面把杨公卿和他的部队秘密由水路连夜运来,经过十多天的忙碌,杨公卿把军队安顿在预先建设于梁都附近的秘密营寨后,与麻常到梁都来见寇仲,同时带来郑州失陷的坏消息。

他怎舍得用力过猛抓痛她,石青璇的“你抓得人家很痛”实是语带双关,以带点哀求的语气求他放过自己,让她继续过独身的生活。这句话当然是大有情意,所以显得这么无力抗拒他的进迫。

聆听着仙乐般的水流声,四周的虫鸣天籁,嗅着石青璇香躯发出的动人芳香,漫空星辰,山风徐徐拂脸而来,忽然间徐子陵完全忘掉自身的烦恼,忘掉外面人世间一切纷争,飘飘然不再晓得身在何处。

石青璇露出心力交瘁的神色,娇体乏力,若徐子陵松开双手,肯定她要掉往水里去。

石青璇柔声道:“明白一点儿!听子陵的语气,谷外仍有你舍割不下的人事,对吗?”

石青璇别过俏脸往他瞧来,嫣然笑道:“远来的客人,这儿好玩吗?子陵是除娘外,第一位被青璇邀到这儿的人。”

石青璇一对玉掌无力地按上他宽广的胸膛,徐子陵始惊觉自己正把她拉往怀内去,石青璇却是试图抗拒。

石青璇凑近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轻轻一吻,飘身离去。

石青璇软弱地往他靠倚,轻叹道:“这好像不是你原先想说的东西,对吗?”

循她指示瞧上去,欣然道:“青璇准备和我分享吗?”

徐子陵伸手抓着她两边香肩,深深望进她清澈明媚的双目内,道:“那是一种没法解释的直觉,因为青璇怕再见到我,更怕见到石之轩。”

桂锡良和幸容会否出卖自己?

踏出会议室的大门,寇仲想起虚行之刚才的神情,显是反对他去见桂、幸两人,怕泄露他仍在梁都的军事秘密。

虚行之摇头道:“照我瞧他们纯是试试看,要否我回绝他们,说少帅已到东海去?”

石青璇软弱的垂下豪首,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你早晓得那地方。唉!你这冤家,人家给你害惨哩!”

石青璇立在水瀑前唯一的一块大石上,别过俏脸喜孜孜的道:“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