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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等欲言又止,不敢说话。
宋鲁呷一口热茶,道:“你不必紧张,玉致只是因不明情况,故不愿来见你。因为我总不能把这么机密的事书于信内,一旦出岔子会弄出轩然大|波。”
尉迟敬德、长孙无忌等全现出震骇的神色,因猜到李世民和寇仲争论的关键。
寇仲叹道:“边不负啊!你也好事多为哩!应有此报!”
寇仲坚决摇头道:“世民兄该比我更明白甚么是成王败寇,你若不懂把战场的一套搬回长安,一切将徒劳无功。突厥依旧觑机入侵,天下仍将是四分五裂,而我更无法说服宋缺,至乎无法说服自己。现今形势毫不含糊,不但建成、元吉一意置你于死,令尊亦不会对你念父子之情,这该是你醒悟的时刻。”
李世民颓然道:“大约猜到点儿,请少帅直说。”
徐子陵淡淡道:“我把事情知会占道、奉义和小杰,他们是最早追随你的人,如此重大的事,怎可瞒着他们?”
徐子陵道:“他会在任何一刻出现,我们到前方那座小丘等他。”
李靖沉声道:“少帅有多少把握宋阀主不会加害秦王?”
此时天刚入黑,帅府广场火把处处,广场上聚集着许多接受夜训的飞云卫精锐,正等待寇仲的指示。
寇仲踏蹬上马,哈哈笑道:“差不多哩!”
寇仲道:“你可知刘大哥形势颇为不妙。”
徐子陵讶道:“竟有这么一个条件?”
李世民勉力振起精神,回敬他锐利的目光,道:“其中是否有转圜馀地?”
寇仲在帅府的外广场遇上徐子陵,他正与陈老谋和任媚媚两人说话。徐子陵见他来到,笑道:“上马!我们有秘密任务。”
寇仲道:“刘大哥或乏力击退李建成,自保该没有问题,对吗?”
寇仲微笑道:“我和秦王去拜见宋阀主,是表示对他的尊重。他曾明言只以天下为重,若真是如此,他理该接纳我们。‘天刀’宋缺乃非常人,他会比任何人更明白所发生的事,作出最明智的判断。秦王最好孤身一人随我到岭南去,我寇仲以头颅保证秦王的安全。”
舱厅内,李世民和寇仲、徐子陵对坐正中圆桌,李世民身后立着李靖、尉迟敬德、长孙无忌、庞玉四个得力心腹大将。
宋鲁道:“你不自己看吗?”
码头上泊着近十艘少师军的水师斗艇,旗帜飘扬,在斜阳照射下,工事兵正不断把粮货送往船上,好运往前线的陈留城。
寇仲会意过来,着手下牵来骏马。
寇仲冷哼道:“你不仁我不义,他们既不念父子兄弟之情,世民兄何须抱妇人之仁。令尊李渊必须逊位,建成、元吉则杀无赦,这是先决条件,世民兄请三思。”
寇仲道:“他们有何反应?”
李世民垂首沉吟。
寇仲喜道:“此事该交由陵少去办,他对二哥比我要有办法。北方情势如何?”
李世民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你。”
寇仲沉声道:“撇开个人恩怨不论,一天留下建成、元吉,一天祸患仍在。只有清除所有这些障碍,我们才可万众一心的迎击即将入侵的塞外联军,使天下重归一统,这叫大义灭亲。否则就让他们来灭你,时间一瞬即逝,世民兄必须立作决定。”
李靖等依言起立。
一天李世民未是皇帝,少帅军仍处于与大唐军全面交战的紧张状态。
徐子陵道:“李世民最信任的人非是我,当然亦非你寇仲少帅,而是妃暄,他和妃暄详谈后,更坚定他的立场。”
徐子陵道:“世民兄能否抽身?”
李世民求助似的往徐子陵瞧去。
长孙无忌忍不住道:“秦王……”
两人来到小丘顶下马,运河两岸全被积雪掩盖,马儿疾走这么一段路,早劳累不堪。
宋鲁道:“小仲勿要像其他人般见识,因李建成无显赫军功而低估他,事实上当年攻打旧隋关中,李建成显示出他的军事才能,并不在李世民之下,非元吉之流可比。且今趟李渊指令魏徵作建成的军师,此人谋略出众,李密之能纵横一时,大部分赖他出谋献策,有魏徵助他,建成将如虎添翼。兼之刘黑闼本身的班底,已被李世民歼灭几尽,故我对刘黑闼并不乐观。”
虚行之欣然道:“行之就在他当官的城池经营书院,让学子们修读圣贤书好哩!”
李世民等大奇,徐子陵想不到的条件,究竟是怎样的条件?
寇仲道:“后半截只是我的想法,老爹的明智之举,指的是宋缺若不参与,我和李世民鹿死谁手,尚未可逆料,最有可能是南北对峙,争战不断,那会便宜突厥人,所以他支持我们的造皇大计。”
“砰!”
李世民终于开腔,艰难的道:“唉!寇兄请说出你的条件,希望不是太难接受。”
尉迟敬德全身剧震,“砰”一声双膝着地,热泪泉涌道:“秦王明鉴,少帅和徐爷所说的,字字金石良言。”
徐子陵诚恳的道:“秦王必须狠下决心,长安城是你父兄的势力范围,兼之有魔门和突厥人参与,我们除非不发动,否则必是雷霆万钧之势,一举粉碎所有抵抗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法留手的。”
寇仲欣然道:“李小子在那里?”
李世民回复神采,道:“尚有什么条件?”
寇仲微笑道:“怎都该比攻打有李小子镇守的洛阳城轻易些。呀!差点忘记告诉你,我和志叔提过此事,他说到时只要赏他做个刺史或统镇遇过管治城池的瘾儿,便心满意足。”
徐子陵道:“来哩!”
厅内气氛沉凝至极。
李世民倏地抬头往寇仲望来,又环顾四将后丝毫不让地回视寇仲,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我是否真的别无选择,我想听敬德你们的意见。”
说着从怀内掏出一封书函,递给寇仲。
李世民苦笑道:“我有别的选择吗?”
宋鲁欣然道:“你大可放心,师道现在是如鱼得水,乐不思蜀,大哥若晓得此事,必非常高兴。”
寇仲接信后纳入怀内,问道:“有甚么好消息?”
宋鲁道:“玉致一向是这样的脾性。师道派人送一封信来,我怕有甚么急事,所以代你拆看。”
两人踏蹬上马,在亲卫前呼后拥下,往城门进发。
虚行之露出憧憬未来的神色,旋记起另一事,道:“跋爷收到边不负在林士宏地头出现的消息,昨夜匆匆赶去,说回来再和少帅喝酒。”
李世民断然喝止庞玉道:“我意已决,一切依少帅提议。”
寇仲道:“我有点怕信内写的是我不愿看到的事,例如他仍要坚持回娘的小谷隐居诸如此类。”
李世民一震道:“你要我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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