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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锋寒回答寇仲先前的问题道:“我甚么都没有想,连能否与毕玄决战亦忽然变得再无关重要,心中平静宁和,颇有点无忧无虑的逍遥感觉。”
徐子陵道:“有人来哩!”
话还未完,对方一名将弁打出停止的手号,嚷道:“天下统一!”
太极宫内共有十六座大殿,主建筑位于承天门至玄武门的中轴线上,依次为太极殿、两仪殿、甘露殿和延嘉殿四大殿。
李世民摇头道:“我们会被认出来的,绝无侥幸。”
寇仲一头雾水道:“换防——”
此正为两人大感头痛的原因,终碰上知情者,令他们再难蒙混。
寇仲是唯一仍保持笑容的人,从容道:“换防究竟是他娘的甚么一回事,请告诉我。唉!他奶奶的,韦公公与尹祖文所说的营造某一种形势,难道是这么一回事,对他们的计划有甚么好处?”
徐子陵摇头道:“这样做会有重大伤亡,应可避则避。”
段志玄道:“玄武门的禁卫所与太极宫有重门分隔,延嘉殿又是在林木隐蔽之内,声音不易远传,只要我们能突破外殿门,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击垮对方的防御力量,凭强弩利刃远攻近搏,可望一战功成,然后从容知会常何。另一方面我们更可将整座延嘉殿包围封锁,不容任何人去召援示凿一。”
寇仲笑道:“趁有机会快坐下歇息,段将军其后是否给人捞走的。”
全队人倏然止步立定,并敬军礼。
寇仲道:“侯君集?”
李世民在寇仲旁坐下,点头道:“他因开罪尹德妃丢官,改而投向我。”
接着断然道:“这里的指挥是河间王,进入延嘉阁须得他点头,这样吧!我带你们去见他,由他定夺。”
廖南给吓了一跳,骇然道:“西突厥和吐谷浑的联军?唉!程大人有事在身,不在这里。”
寇仲喜道:“这么说,皇上应是把甚么爱妃爱嫔、护驾高手和亲兵,全一股脑儿关在后殿里。”
位于寇仲后方、真正指挥进退行动的段士玄先发制人,喝道:“天下统一!”
廖南分不清真假,为难的道:“皇上现于延嘉阁休息,可否待至天明,上报韦公公,由他安排。”
李世民道:“知会常何方面该没有问题,倘若太极宫落入我们手上,我们可直接派人去见他,旁人还以为是例行的事。”
踏前一步,先发制人的低声道:“我们奉有韦公公密令,离宫为皇上办事,现在回来向皇上汇报。”
段志玄答道:“对!后殿又名赏槐阁,是独立的园林楼阁建筑,另有院墙围护,墙高三丈,设市北大门,有烽火台。”
御卫羽林军本是长安城内最霸道的军人,从来不用给其他系统的兵将卖面子,不过他们更清楚两人乃皇上身边红人,遂不敢怠慢,有人立即往报。
扮成蔡元勇的寇仲向并肩而行由徐子陵扮的匡文通道:“你在想甚么?”
李世民道:“若牵涉到军队调动作战,还须军符才行,今晚父皇定会把令符随身携带,以备随时下令。”
当抵达延嘉宫的外围区域,麻烦终于来临,外戍军重重布防,把守进入延嘉殿通道的各处门关。
李世民道:“练习百来趟后,连君集也分不出真假。”
徐子陵道:“即使能瞒过唐俭的人,仍无法闯入延嘉宫,因为我们总不能大队人马五百多人进入延嘉殿,且任何打斗声,均会惹得唐俭的人潮水般拥来护驾。”
徐子陵忽然色变道:“听!”
大批军队步操的声音从太极宫后玄武门的方向隐隐传来,完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寇仲也以苦笑回报,道:“你道我在想甚么?竟是穿上鞋子的婠婠卖相如何?唉!人真奇怪,在此等时刻仍可想及这般无聊的事。”
段志玄答:“至少半个时辰。”
寇仲应道:“万世流芳。马球长蔡元勇、匡文通。”
因怕被尹祖文抢先从秘道入宫,所以他们到太极殿后始研究作战的策略和细节。
将弁回礼后排众而出,欣然道:“果然是蔡大人和匡大人,校尉伍明,参见两位大人。下属有幸得睹两位大人在球场上的威风,至今仍历历在目。”
寇仲推前两丈后,高呼道:“止步——”全队站定。
李靖来到台阶下,禀告道:“一切准备妥当,请秦王颂令。”
寇仲道:“顺利得令人难以相信,我本还担心卫所大批禁卫军服失窃,会惹起警觉,岂知术所的人空巢而出,齐集往皇城西北的驻所。如今再有一刻的时间,我们将可准备就绪。侯小子呢?”
其他人在秦叔宝和程咬金率领下退返掖庭宫,只余下他们这支由飞云卫和玄甲精兵组成总数五十许人的队伍为争取胜利作孤军奋斗。
段志玄低声迅快的道:“皇上法驾在处,我们的皇城禁军依例须留在门外十丈处。”
李世民点头道:“正是侯君集,初入长安时,父皇一切诏旨均由他起草。”
徐子陵和寇仲来到独坐于天策殿正大门外,白石台阶最上一级处的跋锋寒左右两旁坐下,三人均一式夜行黑衣,只欠没戴上蒙头黑布罩。
由于他曾在宫内任要职,清楚其中情况,所以他的提议,份外令人重视。
徐子陵瞧着广场上玄甲精兵频繁的调动,不断进出地道,人人士气昂扬,队形整齐有序,充满动力的美感,但又是如此悄然无声,形成奇异的节奏和对比。
寇仲微笑道:“若认出来的是刚从赴吐谷浑路上中途折返的蔡元勇和匡文通又如何?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禁卫小将。”
段志玄不自觉地抹掉额角的冷汗,颤声道:“不好!是换防。”
长孙无忌补充道:“贴身保护皇上的亲兵逾百人之众,是御卫军中最精锐的队伍,人人肯为皇上赴死。”
跋锋寒欣然道:“他有否吹牛皮?”
寇仲大喜道:“既是如此,待会我们到御书房取得玺印笺纸,可代发圣旨。”
太极殿号为“中朝”,两仪殿为“内朝”,是大唐之主李渊处理政务办公之用。其他两座大殿,甘露殿惯为宴会之所,延嘉殿最接近玄武门,类似凌烟阁和凝阴殿,设置寝宫、书斋、厅堂,乃李渊与群妃欢乐之地。不要以为李渊避往延嘉殿,是有亲自督师之意,事实上延嘉殿后靠玄武门此军事重地,禁卫总指挥所在处,比太极宫内任何地方更安全。如非有常何照应,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玄武门禁卫军来援,力足可迅速粉碎任何突袭侵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