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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公公淡淡道:“少帅似乎并未保证放人?”
寇仲与韦公公移到一旁,沉声道:“毕玄等人究竟藏身何处?”
他直觉感到石青璇不在屋内,鸟语花香的园林内亦不见她的倩影,仍忍不住推门入屋,透过把小屋分隔为前厅后寝的垂帘,床子被铺整齐,佳人却踪影杳杳。
寇仲感到糊涂起来,皱眉道:“可达志有否随团离去?”
韦公公淡淡道:“这似乎并不包括在刚才谈妥的条件内,对吗?”
以韦公公的深藏不露,仍禁不住脸色微变,要应付寇仲和跋锋寒任何一张弓射出的箭已不容易,何况成为两矢之的。
烈瑕眼珠乱转,厉声道:“徐子陵!”
不知谁先开始,丘天觉等纷纷弃械投降,全体跪在地上,只余婠婠、韦公公和白清儿三人立在场内。
徐子陵醒悟过来,暗叫卑鄙,一颗小弹穿门而入,在小厅空中爆成一团红烟雾,迅速扩散,弥漫全屋。
宇文伤、尤楚红并立在寝宫外的白玉台阶下,木无表情地瞧着李元吉领着韦公公、秦武通、丘天觉和五十二名亲兵,昂首阔步的来到身前,立于广场上。
寇仲向婠婠叹道:“我好像永远斗不过你的。唉!大姐怎么说就怎么办吧!小弟再不持异议。”
“锵”!“锵”!
韦公公冷然道:“尽管如此并没有分别,延嘉宫外的戍军已落入我们掌握内,只要韦某人发出烟花火箭,薛万彻将挥军攻打延嘉宫,秦王当不愿见到那样的情景吧!”
纤手闪电后拍,李元吉那想得到她会忽施毒手,来不及施展长矛,待要举掌护胸,一缕指风戳正胁下要害,李元吉惊觉是韦公公骤施暗袭时,婠婠拍中他胸口。
“蓬”!
寇仲大感头痛,只好暂时把烦恼搁往一旁,道:“公公准备如何对付薛万彻?”
寇仲不悦道:“若换作是婠美人,当不会说这种废话,我让林士宏的人全体安全撤退又如何?你认为他仍有作为吗?你最好教林士宏识相点,早日归降,那说不定未来的大唐天子尚可赏他一官半职,下半辈子风风光光。”
形势刹那间改变,李元吉等陷进重重包围内,四周火把燃亮,熊熊火光驱走黎明前的黑暗,更令被围者无所遁形。
蓄势以待的徐子陵两掌齐出,喝出真言,向掠入门内的烈瑕全力出手,毫不留情。
寇仲微笑道:“在刚才的交易里,林士宏在城外的那支部队似乎也没被包括在内。”
寇仲自问无法对她狠心发箭,苦笑道:“这里话事的人是秦王而非我。”
烈瑕笑吟吟的在屋外道:“愚蒙晓得青璇的爱郎没空相陪,所以主动请缨,好填补青璇大家的空虚寂寞,若再不肯赐见,愚蒙只好入屋相就。”
接着轻拍龙椅扶手,温柔抚摸,双目射出思索和缅怀的神色,似是心满意足的道:“自我随师尊习艺,我一直梦想坐上这张龙椅的滋味,并朝这方向努力奋斗。可是就在胜利似是唾手可得之际,敝门的人却没有依约定从秘道入宫。适才瞧着子陵进入秘道,我忽然涌起万念俱灰、一切皆空的感觉,我石之轩的所有妄念、追求,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为的是什么?唉!这是何苦来由?纵使我真的登上宝座,不外如是。”目光上下扫视空洞广阔的宏伟巨殿。
烈瑕应脚抛飞,滚出门外,再弹起来时披头散发,七孔溢血,形如魔鬼,再没有半分以前的潇洒从容。
徐子陵来到玉鹤庵石青璇寄居的小屋时,天色发白,薄薄的云朵预告着美好的一天。
婠婠甜甜笑道:“寇仲啊!奴家今趟向你认输低头好吗?就当是看在子陵份上,若你肯高抬贵手,放我们三人一马,我们可任由你派人押我们回尹府,待在那里直至你们放人离城。不放心的可把尹府重重包围,人家要的只是你一句承诺,少帅向来一言九鼎,绝不食言,对吗?”
婠婠!
寇仲往李世民瞧去,后者仍呆瞧着李元吉尸身,木然道:“一切由少帅拿主意。”
寇仲目光落在李元吉身后手下群中一名亲兵脸上,笑道:“清儿姑娘真认为你那什么奶奶的姹女大法,可难得倒我寇仲吗?别忘记我另一个丑神医的身份,是专治各种奇难杂症的。”
韦公公冷笑道:“少帅确名不虚传,毕玄的使节团已离开长安。”
跋锋寒接下去道:“齐王李元吉除外。”
徐子陵暗叫侥幸,不知是否宋金刚在天之灵暗中庇佑,教自己鬼使神差的碰上此事,否则青璇在没有防备下,说不定会着他的道儿。
徐子陵大感错愕,这小子怎会来找青璇?
李元吉一振手上长矛,道:“我们拚啦!”
“蓬!蓬,蓬!”劲气交击之声不绝如缕,烈瑕在真言的影响下,早魂飞魄散,勉强挡着徐子陵的内缚印和外缚印一轮排山倒海的反覆密袭,应接不暇、左支右拙时,徐子陵下面飞起一脚,正中他小腹。
李世民等暗呼厉害,韦公公在此等劣势下,仍能侃侃的与他们谈条件。旋亦明白过来,韦公公和白清儿是故意留下李渊一命,只要如计划般成功控制御卫,李渊还不是在他们手中任其渔肉,而即管失败,李渊驾崩,亦会做成长安无主的大乱残局。
跋锋寒笑道:“或者由我射人,你老哥射烟花火箭如何?”
石之轩不眨眼地凝视徐子陵,神采大盛,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再非陷身于悔疚、痛苦和矛盾深渊中不能自拔的石之轩,淡淡道:“我在庆幸传子陵不死印法的决定,否则说不定我仍存侥幸之心,试图把你毁掉,但也毁掉青璇,更毁掉自己。当我晓得自己仍是败在鲁妙子的杨公宝库上,忽然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地间因果循环,报应丝毫不爽的道理。子陵该知鲁妙子乃秀心的忘年之交。”
婠婠若无其事的收回杀人的纤手,淡淡道:“谁敢不弃械投降,向秦王求免死罪。”
韦公公移前半步,来到李元吉左侧,神态仍是那么谦卑恭敬,作揖道:“正因今晚情况特殊,所以皇上命小人授齐王虎符,全权主理宫城一切防卫事宜,现在齐王是奉召来见圣驾,小人一如过往般是皇上的传令人。”
韦公公眼神转锐,盯着寇仲持弓的手。
寇仲一呆道:“什么?”
宇文伤淡淡道:“宇文某有一事不明,今夜情况特殊,皇上有令,非得他钦准,任何人不得擅闯太极宫,然而齐王殿下却直闯至此,不知有何解释?韦公公又如何向皇上交待?”
婠婠别头往李元吉瞧去,淡淡道:“现在不是啦!”
婠婠像一朵白云般赤足从上方冉冉而降,落在李元吉和韦公公前方,一脸甜蜜笑容的瞧着寇仲。敌我双方均大惑不解,只有寇仲、跋锋寒和侯希白晓得她天魔大法已成,有十足信心可挡格寇仲和跋锋寒的神箭,但仍未能完全摸透她的心意,因为在殿顶进可攻、退可守、当然比面对箭阵化算。
韦公公寒声道:“不劳少帅为士宏费神,可达志与他本族的三百名突厥战士,仍是长林军中的主力部队。”
李靖劝道:“太极宫仍然平静,可推知秦王和小仲已控制大局,子陵不若留在这里静候消息。”
李元吉和韦公公立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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