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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生死之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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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道覆色变道:“如刘牢之转向司马道子效忠,对我们将非常不利。”

孙恩仰天一阵长笑,说不出的欣悦舒畅,两人抬起头来,孙恩早消失不见。

不知如何,昨晚他彻夜难眠,不住想起留在江陵的王淡真。若她晓得她爹被刘牢之所杀后,这美女会如何面对此残酷的事实呢?自己为何关心她的反应?难道竟因太迷恋她的肉体而致对她动了真情吗?

崇奉天师道,又或把天师道拒于门外,也再没有分别。能否得到“破空而去”的“真正解脱”,与信道或不信道,至乎炼丹服药,并没有丝毫关系。

楚无暇幽幽地叹一口气,道:“拓跋珪呵!你可是天生冷酷无情的人?”

在里许外的江面,由司马元显指挥的建康水师倚石头城布阵,就是差那里许的距离,令他望石头城而兴叹。

孙恩洒然跃飞下船,登时引起响彻海港的欢呼。

楚无暇苦恼的道:“这两天随你沿大河四处奔波,只曾隔远见过你的背影,每晚都守着空帐,你难道对我不屑一顾?”

徐道覆笑道:“这是晋室气数已尽的明证。司马道子千拣万拣,偏拣了谢玄的姐夫王凝之作会稽内史,在最前线来对付我们。他的部下见他不修武备,整天躲在静室求神拜佛,便提醒他,他却答说已请得他的道祖,派出神兵天将来打救他。”

拓跋珪想起燕飞,笑道:“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完全信任你,不过你要以行动和事实来争取我的信任。告诉我!你因何肯心甘情愿的跟随我呢?现在我的势力仍远比不上慕容垂,亦和姚苌、慕容永、乞伏国仁等有一段距离,以你的美色手段,加上宝藏,选择多的是哩!”

卢循兴奋的道:“司马道子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他如何应付。”

楚无暇忽然垂下头去,轻轻道:“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徐道覆和卢循高声答应。

桓玄差点语塞,一错怎可再错,何况关乎桓家的荣辱存亡。正不知该说什么话的时候,一艘小艇由敌阵驶出,朝他们而来。

孙恩忽然道:“燕飞没死。”

拓跋珪皱眉朝她瞧来,她的粉脸已多了点血色,令她更艳美绝俗。道:“我还以为你早下了决定。你不是说过要迷死我,又想令我有后悔的一天吗?这些话是否说过便算了呢?”

孙恩却完全没有心情投进这种气氛去。

拓跋珪定睛看她好半晌,徐徐道:“你不要骗我。否则追至天涯海角,我拓跋珪都不会放过你。”

桓玄忙下令道:“不准妄动。”

拓跋珪哈哈笑道:“傻瓜?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唤作傻瓜。希望你不是真的当我是傻瓜吧!给我乖乖的回去休息,我准备妥当后,会派出一组百人的车队,跟你上路。他们不会听你的指挥,但会协助你完成任务。明白吗?”

命令由号角手传开去。

眼看建康就要到手,横里却杀出个刘牢之,令他进不能退不得。

楚无暇娇躯轻颤,抬头凝视他的眼睛,双目回复神采,长而秀丽的媚眼流转着艳光,轻吐道:“你所谓的放弃我,是否代表要杀我?”

拓跋珪心中一动,问道:“怎会有道家炼丹的东西呢?”

范宁是当朝重臣,刚正不阿,从来不肯附和司马道子、王国宝之流,备受朝野敬重。

桓玄心中无奈,知道主动权已落入司马道子手上,且赢了漂亮的一仗,而他桓玄更没有另一个选择,只得接受此退兵的卜台阶。

桓玄自己也有退意,可是听到两人说的话,却怒火中烧,沉声道:“刘牢之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谢玄的走狗,当年的谢玄都不被我桓玄放在眼里,何况是刘牢之。”

徐道覆大喜道:“天师随手拈来便是妙策。”

连日的激战,桓玄大显神威,过关斩将的直抵石头城,遇上他从不放在眼内的司马元显,却被他拼死反抗。司马元显虽损兵折将,却没有崩溃,配合石头城的坚强防御,令桓玄难越石头城半步,终成对峙之局。

孙恩足踏实地,负手而行,两徒追在他身后,识趣地没有说话。

孙恩摇头道:“桓玄是不会便宜我们的,他只有退兵。我们也要改变策略,就是暂缓攻打建康,再施计引敌人来犯。”

徐道覆和卢循均感错愕。

转瞬间孙恩踏上主峰飞来峰的山道,淡淡道:“情况如何?”

正是在“黄天太平”的治国理想下,孙恩成立天师道,既聚集了东土诸郡饱受凌逼剥削的庶民百姓,亦吸引了大批受尽侨迁世族欺压的本土世族。这群本土出身的世族,一边读孔孟的圣贤书,做高官、掌权势,另一边则采药炼丹,“先服草木以救亏缺,后服金丹以定无穷”。如此成仙有望,且不必放弃禄位,对孙恩自然大力支持。

拓跋珪说道:“出了什么问题呢?怪我冷落了你吗?”

欢叫吶喊声震天爆响,恭候在岸边的天师军人人跪地膜拜,口呼天师之名。

孙恩道:“边荒集的得而复失,对我们是个好的教训。劳师远征,实非智者所为,更因我们低估荒人反击的力量,又错在误信胡人。所以我们今次的策略是先立于不败之地,以逸待劳,打几场漂漂亮亮的胜仗,振我天师军的声威,令东土诸郡人人归心,削弱晋室势力,更要和桓玄比耐性。这是鹬蚌相争的形势,成败在乎谁是得利的渔夫。清楚了吗?”

拓跋珪拿起羊皮地图,小心的卷起来,然后纳入怀里,双目同时射出锐利的神光,上下打量楚无暇。

楚无暇答道:“尼惠晖得她爹的真传,是炼丹的能手,所以对这方面特别感兴趣。你晓得她爹是什么人吗?他就是‘丹王"安世清、孙恩和江凌虚等人的师尊。”

在晋室之前,五斗米道主要在庶民间流传,直至一代道学大宗师葛洪旁出,把五斗米道和儒教合一,提出黄帝也是“先治世而后登仙”,五斗米教才开始在世族问传播。在建康的世族里,有不少人是信奉五斗米教的,却不是他孙恩天师道的信徒,且视孙恩为异端邪说。

桓玄一呆道“竟是范宁?”

殷仲堪道:“孙恩在翁州岛集结军力,战船超过五百艘,兵员在七、八万人间,随时会渡海攻打沿岸各城,弄得东海诸郡人心惶惶,民众四散逃亡避祸。”

拓跋珪笑道:“我不想因一个女人而心烦,你并非什么贞妇烈女,跟随了我,便不准让别的男人碰你半根手指。你到了别处去,天才晓得你有没有和别的男人鬼混,与其疑神疑鬼,不如索性放弃你。”

两人大惑不解,不过亦不敢寻根究底。

楚无暇道:“假若我离开一段时间是为你办事,你肯不肯收回刚才的话?”

拓跋珪动容道:“竟有此事?你懂得炼丹术吗?”

楚无暇柔声道:“因为只有你才是我心中真正的男人,随着你去打天下,既有趣又刺|激。如果你不幸败亡,我便陪你一起死。明白吗?傻瓜!”

杨全期讶道:“船头站的不是范宁大夫吗?”

徐道覆和卢循拜伏地上,心悦诚服的齐呼“领命”。

孙恩悠然止步,道:“建康方面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