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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和万俟明瑶相恋时是患上爱的绝症,那他现在已完全痊愈过来,得到了新的生命。
万俟明瑶美目异芒更盛,没有说话,显示随时会出手强攻。
万俟明瑶学武的天分绝不在向雨田之下,使用软剑的技术已臻鬼神莫测的层次,可硬可软,教人防不胜防。
当她讨回失去的骄傲和尊严后,他燕飞在她心中再没有任何价值,杀掉他便完成了她对慕容垂的诺言,不用留在这里与拓跋珪周旋冒险,是对她族人最有利的事。
万俟明瑶“噗哧”一声娇笑起来,就像听到世间最可笑的事,横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喘息着道:“我的汉郎呵!难道你认为我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吗?”
她说的虽然是迷人的情话,但燕飞却感应到她心裹的奥秘,明白她为何要费这么多唇舌。
万俟明瑶凄然一笑,目泛泪光,道:“燕飞你是否敢作敢为的男子汉大丈夫,何不直接了当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否爱上了纪千千?答我吧!我要一个不含糊的答案。”
当燕飞再一次被她迷倒,答应随她返回沙漠双宿双栖,她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取燕飞之命。
她还是那么惊心动魄的夺目美丽。
燕飞语重心长的缓缓道:“明瑶你再想想吧!仔细和平心静气地想一想我们当年在长安的情况,那就叫爱吗??真正的爱是从来不会计较的,它会令人不顾一切,更是无私的,绝不会蓄意去伤害对方,令对方难受。偶尔我们间生出爱的火花,随即又烟消云散,因为你仍无法把心巾的爱寄托在我身上;你知道我讲的是真话,更晓得我从来没向你说谎。自那晚离开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亦告结束,虽然我从没有忘记我们曾经拥有过的一切,分不清楚那是苦还是甜的往事。”
第一次看到万俟明瑶的时候,那时她还只是个少女,便已惊人地吸引着他。直至今天,她的吸引力仍没有丝毫灭退。每一次看她,他都会有新的发现、新的惊喜,有点仍如首次见到她一般,心情波动不已。
明知拓跋汉就是燕飞,仍要逼向雨田来杀他,只是为伤害向雨田,对向雨田的拒爱作出最严酷残忍的报复,由此已可见他以前的看法没错,万俟明瑶心中始终只有向雨田一个人,对他燕飞不过是逢场作戏。
在无法尽全力下,他并不是稳操胜算的。
他明白万俟明瑶,万俟明瑶也了解他,清楚昔日的燕飞是怎样的一个人。
燕飞太清楚她的脾性了,万俟明瑶从来不是个软弱的人,怎会有这种小女子的情态?说到底这是她的一种手段,因为直至这刻他仍没有露出任何弱点破绽,而万俟明瑶则力图在他无懈可击的心神打开一个缺口,只要他心神稍有波动,凌厉的杀着会如黄河长江之水般滔滔而来,直至他伏尸小谷。
燕飞微笑道:“我可以活着离开又如何呢?”
万俟明瑶肯孤身一人来会他,或许是对他犹有余情,又或是认为只凭她手中的“漠柔”,足够杀他有余。
万俟明瑶举起纤手,抓着头罩的下幅,把整个头罩掀起来,纳入腰囊,露出能倾倒天下男人的绝世花容,乌黑闪亮的秀发如瀑布般自由写意的倾泻而下,益发显得她雪白的睑肌晶莹剔透,超乎凡间任何玉石之上,宝石般的明眸在长而媚的秀目内闪闪生辉,一眨不眨深情专注地凝望着他。
万俟明瑶细审他的脸容,道:“汉!你变了很多,整个人的气质都改变了,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不过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在沙海里迷了路的那个小子拓跋汉,也是在长安和我重逢的拓跋汉。”
“锵”!
她是否在耍手段骗他呢?
两人目光交击。
万俟明瑶微嗔道:“又说蠢话了,你有一点没有变,仍是以前那个既爱怀疑又固执的傻瓜。”
夜半无人,枕边私语,天地间恍惚只剩下她和他,她的一颦一笑,是那样无可抵御的令他颠倒迷醉。
燕飞心忖万俟明瑶仍是那么冰雪聪明、思想敏捷,凭自己一句话推断出拓跋珪久未露面的原因。
万俟明瑶皱眉道:“什么赌约?”
燕飞沉声道:“你所谓对我的爱,并不是我要求的那种爱。当年在长安时,纵使我和你有最亲密的行为,但我仍不时有孤独的感觉,那是一种空虚的窒息感,可以令人没法掌握幸福。我一直想不通为何在理该最快乐的时刻,却有那种不愉快的感觉,当时我还以为是因不了解你,但我终于明白了,在离开你之后,脑子醒过来的时候,我明白了。因为你的心中有另一个人,当你和我说话,甚卒和我欢好的时候,你却在想另一个人。”
漠柔剑离鞘而出,先在空中像蛇信般颤动,然抖个笔直,剑锋化为一点电芒,横过半丈的空间,朝燕飞咽喉要害以惊人的速度刺去。
不论如何,这点对他非常有利,他实在不愿伤害任何一个秘人。
万俟明瑶说这番话时双目异芒大盛,光采尤胜从前,令燕飞晓得她这些年来并没有闲着,比之长安时功力火候又有精进。
燕飞心中没有半点愤怒,只有无尽的悲哀。于万俟明瑶来说,没有任何人或事比秘族的传承和荣誉更重要,那是自小由她爹灌输给她的想法,根深柢固,不是任何人能改变,更绝不会因他燕飞而改变。
人与人之间的爱,是有局限的,我们从不能真的了解别人,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活着,隔离在他们各自的天地襄,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想法。
现在的燕飞在本质上并没有改变,可是对这世界的看法已生出天翻地覆的变化,追寻的东西再不相同。而他与纪千千超越物质、距离的奇异恋爱,更远超过当年他和万俟明瑶曾拥有过的一切。
当年在长安,他没法离开她,为的正是她此刻柔情似水的姿态模样,在她爱着他时,她如火的热情完全把他融化,令他忘掉一切因她而起,种种噬心的折磨和痛苦,直至燕飞心死。
至于她真正爱的向雨田,将因无法完成任务被逼永远留在她身边。
他爱过她,也恨过她,然后是彻底的失望,是爱是恨再不重要。
燕飞晓得她所说的甜言蜜语没有一句是真的,她正进入最佳的攻击位置,可让她名为“漠柔”的锋利软剑发挥最可怕的威力,抢占先机。
万俟明瑶一阵风般离开他怀里,退往丈许外的地方,秀发飘扬,傲然挺立,凤目射出闪闪电芒,配合背挂从香肩斜探出来的长剑,登时由千娇百媚的多情女广,化身为可夺命的勾魂艳使。语气出奇地平静道:“拓跋汉你何不坦白告诉我,你已移情别恋,不用再口出污言,侮辱我万俟明瑶。”
他和万俟明瑶的爱或许只是一种虚假的幻觉,加上主观的投射和期望;但和纪千千炽热的爱恋,却不用有丝毫怀疑,中间没有任何阻隔,是心与心的直接对话,完全没有疏离或隔阂的感触。
燕飞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赫连勃勃今回能保命返回统万,已算非常万幸。”
“汉”!
她熟悉的声音传进燕飞耳内,是那低沉悦耳、性感迷人,勾起他早被深深埋葬的某种令人意乱神摇的动人感觉。
说到底,他们曾是缱绻难舍的爱侣。
万俟明瑶轻轻地把一双柔荑从他手中抽出来,接着伸展动人的身体,投入他怀里去,双手水蛇般缠上他的颈项,香唇凑到他耳旁喘息着道:“汉!拥抱我!像你以前般紧紧的拥抱我。”
纵然他武功已达上窥天道的层次,由于无法向她施展“仙门剑诀”,燕飞对她的“漠柔”仍是非常顾忌。
他曾因万俟明瑶饱吃其中之苦。他和万俟明瑶虽然曾在一起,做着男女间最亲密的行为和动作,但他们真的是在一起吗?心与心之间的鸿沟是无法跨越的,直至眼前这一刻。
当她动人的身体在他怀里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像此刻般呼唤他以前的名字,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她,再容纳不下其它的东西。他从没想过黑夜会是如此美丽,如此和平,如斯激烈。一次他们在欢娱平静的气氛中躺在一起,她对他说:“女人在恋爱时,是不讲规矩,不会害羞,无法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