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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飞不解道:“桓玄何不把兵力集中建康,倚城一战,那么鹿死谁手?尚未可料。”
卓狂生道:“如此会太迟了。小飞返回边荒集之日,便是边荒集大军启程之时。横竖这里再用不苦我们,更何况有你高彦小子在,还要我们来干什么?”
拓跋珪冷然道:“谁的肩上没有重负?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当老天爷挑中了你,你推都推不掉。如果我承受不住压力,撒手不管,眼前便是亡国灭族的厄运。要我拓跋珪卑躬屈膝当别人的奴材,是我绝不会做的事。”
刘裕清楚明白自己在北府兵心中,活脱脱是另一个谢玄的化身,没有一个人不深信,他刘裕正带领他们踏上胜利的大道。
桓玄勃然大怒,扬起马鞭便向任青媞照头照脑的挥打,左右亲卫也都祭出兵器。
当战鼓转急转密,他们的八干骑兵会兵分三路,一路直扑敌人后背,另两路绕袭敌人左右后翼。
卓狂生停笔道:“正如姚猛那小于说的,长期养成的习惯很难改变,我们夜窝族过惯了日夜颠倒的生活,在非常时期,只好勉强改变,现在情势松驰下来,一切回复“正常”,当然!我是说我们夜窝族的“正常”生活。”
卓狂生边把毛笔放进笔洗里清理,边道:“我却认为小猛今次做对了。当小裕平定南方,我们则救回千千主婢,边荒集将进入她的黄金时期,至少有十至二十年的盛世。在一段长时间内,南北两方都无暇去管边荒集,且因荒人与南北两大势力,我是指小裕和拓跋珪,有苦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们不论如何,都会给我们荒人留点情面。想想吧!只看在小飞份上,谁敢来动我们荒人?”
刘裕表面冷静从容,事实上他心中正翻起滔天的浪潮。
桓玄不耐烦的道:“军国大事,岂是你妇道人家能知之?只要我返回江陵,重整阵脚,便可卷上重来,藉处于上游之利,立于不败之地,先前的情况并没有改变过来。不要再说废话,你肯否随我一道走?”
楚无暇来到倚窗而立的拓跋珪身后,从后抱着他的腰,娇躯紧贴在他背上,温柔的道:“族主在想甚呢?为何近日族主总像满怀心事的样子呢?”
刘裕沉着的问道:“从东陵到这里来,要花多少时间呢?”
换了是别人拦路,桓玄肯定挥鞭便打;又换过是任何人问这句充满讽刺意味的话,桓玄必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偏是任青媞俏立长街之中,美目凄迷,身段优美,玉容更散发着前所未有诡异的艳光,桓玄却是没法生她的气。
覆舟山北临玄武湖,东接富贵山,与钟山形断而脉连,山形若倒置之船,乃建康城北面最重要的屏障。
战鼓声响。
任青媞从容道:“圣上在建康尚有五千战士,均为荆州旧部,人人肯为圣上效死命,又有战船七十余艘,可倚仗的是天下最坚固的城市,如能拼死固守,非是没有胜望。只要能稳守数天,待西面援军源源而至,大有可能扭转败局。现今圣上说走便走,不战而退,把京师拱手相让,岂为明智之举?”
不久前,他才威风八面、踌躇满志的驰进皇城。岂知帝位尚未坐热,已要仓皇逃难。
高彦愕然道:“你竟不待建康被小裕攻下的消息传来便要走吗?”
此时魏泳之来到众人身旁,报告道:“东陵的敌人,正在城内整装待发,照我的估计,他们会在天明后出城,来覆舟山与敌人的主力军会合。”
她拦着去路,是否想追随自己呢?若有此女侍寝,确可稍为弥补被逼逃离建康的失落。想到这里,连桓玄也感到自己于此等时刻起色心,是有点过份,但却没法压抑心中的渴望。
高彦皱眉道:“这和小猛的事有什么关连呢?”
楚无暇沉默下来。
覆舟山西面己方阵地,传来一下接一下直敲进人心的战鼓声,此为刘毅知会他开始行动的讯号。
桓玄一看下吓了一跳,连忙勒马,后方紧随的二干亲卫,跟着慌忙收缰。
卓狂生把笔搁在笔架上,悠然抱胸道:“当然大有关系,如果小猛入赘左家,留在南方,他将错过了边荒集最颠峰的岁月,还要对新生活作出天翻地覆般的适应,试问他怎快乐得起来?俗语有云,惯做乞儿懒做官,小猛正是这种人。告诉我,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黎明前的暗黑里,在强烈的东北风吹拂下,刘裕、燕飞、屠奉三和宋悲风,于覆舟山东面林木区的边缘处,观察敞方阵地的情况。
拓跋珪打断她道:“不要说废话,我清楚你想说什么。快把宁心丹拿来。”
刘裕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波荡的情绪,踏鉴上马。
拓跋珪双目射出缅怀的神色,悠然神往的道:“我当然曾经有过快乐的日子,那是和燕飞一起度过的。我们一起去打架,一起去偷柔然鬼的马,一起去冒险,那些日子真爽,既惊险又好玩,充满了笑声和欢乐,天不怕地不怕,从不去想明天。”
高彦为之哑口无言。
亲卫来到他左右,手全按到兵器上,防任青媞忽然发难。
若这是老家江陵,保证所有人跑出来协助守城,绝不会有人躲起来,这个想法令他感到愈快离开愈好,只有在江陵,他方会感到安全。
苦候多年的一刻终于来临,覆舟山之战将会把他和桓玄之间的形势彻底扭转过来,从此桓玄将会被逼处绝对的下风,直至兵败人亡。
任青媞格格娇笑,以一个曼炒的姿态探出春葱般的玉指,点在鞭梢处,来势凶猛的马鞭立呈波浪的形状,去势全消。
楚无暇抱得他更紧了,用尽了力气,幽幽道:“有无暇陪你还不够吗?”
刘裕从容道:“问题出在建康高门的取向。淑庄的忽然离开、桓玄弒兄的传言、桓玄的称帝,动摇了高门大族对桓玄的支持。桓玄不是不想凭城力抗,但却害怕建康高门临阵倒戈,令他重蹈他攻打建康时的情况,故希望能借覆舟山的地势,硬拒我们于城外。更希望我们在陆路受阻下,冒险从水路攻打建康,那样驻于石头城的船队,便可发挥顺流胜逆流的战术,把我们打个落花流水。桓玄!你错哩!”
又道:“我们的手足,已依统领之令,把旌旗遍插覆舟山周围各处山头,现时敌人看不真切,但天明时,保证敌人会大吃一惊,心志被夺。”
魏泳之领命而去。
楚无暇道:“奴家从未见过族主真正开心快乐的样子,族主尝过无忧无虑的滋味吗?”
刘裕又问道:“敌方主力军情况如何?”
接着双目射出憧憬的神色,油然道:“那也是我这本天书最后的一个章节,希望有个大圆满的结局吧!”
此女正是任青媞,她缓缓放下双臂,笑意盈盈的道:“圣上要到哪里去呢?”
任青媞现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诡异笑容,淡淡道:“一错岂容再错?圣上竟以为一切可以回复先前的样子,却忘记了在所有人心中,圣上已被刘裕打败了,还要急急如丧家之犬的逃离京师,溜返老家江陵,这算哪门子的君王呢?”
桓玄策马御道,只见两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大街小巷渺无人踪,眼前景象,令他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