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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忍不住地道:“有人代你行刑,我又没死掉,可让你向圣神交差,公主该高兴才对。”
大门爆成漫室碎片,一个黑影像穿进一片薄纸般的破门而入,灯火倏灭,来俊臣狂喝一声,剑化数十寒芒,朝这个可怕至极的刺客洒去,功力十足,可见他在武技上下过的工夫绝不少于刑术方面。
龙鹰哑口无言。
“轰!”
龙鹰尚未有机会答他,危险的感觉疾涌心头,不旋踵三声惨呼接连在屋外远处传来。来俊臣大吃一惊,弹将起来。
来俊臣道:“小官向公主提出个‘水劫’的小把戏,却不被接纳。”
太平公主出奇地没有勃然大怒,反轻叹一口气后苦笑道:“你爱怎么想悉随尊便。以下犯上是死罪难饶,更何况是那类说话,本殿对你已属从轻发落。警告你!入宫见圣神时,若你向她重提那番话,我拼死也要千刀万剐地宰掉你这个不知礼义廉耻是何物的臭小子。”
太平公主意兴阑珊、无可无不可地答道:“看看吧!”
龙鹰想也不想来俊臣这个满手血腥、孽债缠身的酷吏该不该救,魔种发动,箭矢般朝刺客飙移,双拳轰击,可惜速度是魔种级的,力度则属普通人,逃生是绰有余裕,攻敌则为送死,完全未能配合。
来俊臣点头道:“不但出身寒门,还是寒门中的寒门,幸好先父把我送到著名的钟离书院,不用付钱。”接着兴奋起来,道:“现在时势不同了,以前机会尽属高门世族,但自圣神施行德政,锐意提拔我们寒门子弟,几乎凡钟离书院推荐的,圣神无不酌材任用,甚至亲自审核。今日还是寒门布衣,明天已是高官厚爵,不知多么风光。唉!可惜我却不获推荐。岔太远了,我还要向鹰哥儿施个小刑。真对不起,小官只是执行命令。”
见到龙鹰脸露得色,太平公主没好气地道:“本殿只是不想和个没多少天可活的人计较。你这死小子最好在圣神面前不要表现得那么精明厉害,没你什么好处的。糊糊涂涂的人反长命。”
今次轮到来俊臣失声道:“睡觉?”
龙鹰欣然道:“小弟第一次感到公主对小弟的关心。”
太平公主贵躯轻颤,现出惊异神色。
太平公主故作冷淡道:“小子你真命大!”
龙鹰打个寒噤,坐将起来,骇然道:“这个我肯定受不住。”接着道:“究竟你因何事来找小弟呢?”
太平公主秀眉轻蹙,眼神戒备森严,因知他性情,晓得没什么好话。
头枕双手仰卧床上的龙鹰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本想色|诱我,但当我想……”
来俊臣不厌其烦,详细解释道:“就是把人脱|光衣服,掉进个近乎密封的小石牢,注入及膝污水。不要小看这个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刑法,对于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附庸风雅的世家子弟最收奇效,在我记忆中捱得最长时间的那个不过是五天许光景。”
密集的破风声自远而近,显示公主一方大批高手赶至。
太平公主苦涩地道:“到今天足有四十九天。你不知自己那晚多么吓人,眼耳口鼻全是血,胸口瘀黑肿胀。我们为你在那里逗留十多天,到你好点始北上扬州。”
龙鹰见她没有断然拒绝,又怎么努力都气不走她,心中一热道:“公主在为我担心吗?为何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
太平公主破天荒首次在龙鹰眼前霞生玉颊,娇嗔道:“不要想歪了,谁关心你。”又神色一黯,柔声道:“你不是有话要和我单独说吗?难道只是一大堆这般的废话?”
想不到美艳的公主如此记恨,说错话可招来严重后果。
来俊臣苦笑道:“我很少欣赏人,但真的欣赏鹰哥儿你,换过我处于你的情况,怎可能像你般仍不断开玩笑,游戏人间。对我来说,最难对付的正是你这种人,因为摸不透你的弱点。”
龙鹰当然明白胖公公是怕别人察觉他情况有异。随口问道:“抓到那女刺客吗?”
龙鹰失声道:“什么?”
映入眼帘是一脸关切神色,秀目含愁,太平公主艳丽的玉容。
忍不住嚷道:“终有一天,我会教公主为小弟洒下情泪。”
太平公主头也不回娇笑道:“好!我们走着瞧吧!”
于失去生命和意识前,隐约见到胖公公冲门直入,往女刺客狂攻,后面跟来太平公主和丘将军。
胖公公的表情更古怪,两眼上翻,给他气死的样子,可知他早清楚刺客是女的,只是没说出来。
龙鹰听得大感没趣,又见她骂臭小子死小子时似欲咬碎银牙的表情,登时心灰意冷,闭目道:“我很累了,公主不用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我这死小子臭小子身上。”
太平公主大讶道:“竟是个女的。”
乌黑闪亮的秀发反绾于顶,攒凤钗,现出修长优美的玉项,更使龙鹰心迷神醉。
女刺客一个转身,撮指成刀,旋风般接近来俊臣,往来俊臣颈项疾劈,如给劈中,这酷吏头子肯定立赴地府。
胖公公频打眼色,龙鹰毫无困难的明其心会其意,知他想支开公主,好和他说话。时间这般紧迫吗?叹道:“这是什么地方?”
两人眼神相触。
脚步声自远而来,龙鹰清楚掌握到胖公公和太平公主的足音,守门的兵卫推开房门,房内该是婢女的年轻女子,下跪施礼。
龙鹰再失声道:“什么?”
她一边娇喘一边盯着满脸疑惑的龙鹰道:“说出来好让你这臭小子绝了痴心妄想。本公主确是满怀心事,与你这臭小子亦有点关系,但全不是你自作多情的那回事。”
稍顿续道:“你该多谢公公,全赖他悉心治理,且是一手包办,还禁止随军的大夫碰你。”
“醒来啦!醒来啦!”
那刺客双目掠过大惑不解的讶异神色,放过再没有反击之力的来俊臣,一来她是以龙鹰为目标,二来她该看出如让龙鹰以这样的速度闪躲,她要杀他怕未必可在短时间内办到,见他不自量力送上门来,岂肯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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