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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微嗔道：“来日方长，龙先生还怕没有机会和人雅卿卿我我吗？”
龙鹰好奇心起，道：“那家伙献出来的贡品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呢？”
龙鹰被她的卖关子弄得心痒痒的，追问道：“小民如何？”
众人起立，俯头不敢仰视。
马车起行。
她的声音弥漫深刻的感情，若不知她是心狠手辣的武曌，会以为是多愁善感的闺中怨女。
武曌扑哧笑道：“龙先生很喜欢抓头，模样傻乎乎的，很怪趣。”
武曌淡然自若道：“万仞雨被誉为继少帅寇仲后中土第一用刀高手，如有任何闪失，对中土武林的打击将严重至难以估计，朕实不愿冒这个险，故请国老私下劝说，让他打消出战的念头。”又道：“至于风过庭，乃朕御前剑士，又是北门学士中文武全才出类拔萃者，稳为朝廷第一高手，若他败于外族手上，对我大周军心士气影响之巨，可以预见。”
她不说话，龙鹰更不敢说话。
龙鹰待武曌下车后，步落车厢，飞骑御卫在四方布阵护驾，只有他深明武曌不需任何保护。
武曌道：“符君侯乃近数年在南方崛起的高手，外号‘枪君’，神勇盖世，所向无敌，朕已使人安排他在扬州与横空牧野一较高下，故先前并不把神都的比武放在心上。”
武曌含笑道：“龙先生有所不知，横空牧野今次东来，殊不简单，该是负有吐蕃王赞普托付的秘密任务，探听我大周虚实。吐蕃人自松赞干布崛起，兵强马壮，邻近各国全不是敌手，被其逐一歼灭，统一高原，国势更盛，除太宗时被侯君集所败，稍敛东侵之心，但国势不衰，兵力达数十万之众，故太宗不得不以文成公主妻之。”
龙鹰心中奇怪，武曌似对寇仲和徐子陵有奇异特殊的感情，说起他们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又留意他们的行踪，连徐子陵和石青璇的女儿也不放过，千方百计想见她一面。
龙鹰想不到横空牧野以武会友的后面，竟有如许多思量和考虑。抓头道：“那小民呢？输掉了该没有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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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曌点头道：“自登基以来，朕未有过心怀如此畅美，且在龙先生面前无须掩饰。唔！至于你嘛……”
龙鹰大叫厉害，如此传音入密的功夫，确闻所未闻，可知武曌到了声随意走的境界。
龙鹰大吃一惊道：“万万不可，小民怎受得起如此异宝，请圣上收回成命。”
龙鹰想到唯一有资格受此赠者是万仞雨，武曌意之所指亦是他，等若武曌透过他向万仞雨送出此刀，这是什么娘的手段，万仞雨不是她的眼中钉心中刺吗？
龙鹰道：“他们不是刚被圣上遣兵击败吗？”
武曌柔声道：“龙先生随朕登车。”
龙鹰听得头皮发麻，并首次想到头壳这么容易有感觉，弄得自己不时抓头，说不定与魔种感应的方式有关系。
龙鹰大奇道：“万仞雨就在神都，圣上为何舍近求远，不让他迎战？”
武曌沉声道：“龙先生为朕划艇，没有人可以跟来，不准说话。”
荣公公躬身拉开舆门，请武曌登车。
武曌没有答他，目不转睛盯着他后面的槅窗。
武曌娇笑道：“真给先生气死，横空牧野哪怕什么招式章法，偏是怕了你的乱打一通。今早横空牧野正式入朝拜访，献上本来不在贡品清单上具有非常象征意义的一件贡品，并取消扬州的比武，只求朕赐他一艘楼船，以畅游长江三峡。想不到为祸多年的可怕外患，给先生乱打一通化解了。你说朕的心情怎会不好呢？朕还是第一次见先生脸红。”
龙鹰苦笑道：“那时小民该仍未出世。”
龙鹰继续书写，一头雾水道：“昨夜小民只是打打杀杀，如何可以为圣上立功呢？”
武曌叹道：“先生指的该是青海之役，朕遣我朝战绩彪炳的大将黑齿常之率大军讨伐寇边的吐蕃大军，我军兵力虽在其上，可是正式交锋，却非其对手，初战即败，幸黑齿常之领军有道，败而不溃。后黑齿常之亲率五千死士，夜袭吐蕃营，令吐蕃溃乱引退，胜得极险。加上赞普乘机从权臣手上重夺权柄，故吐蕃一时无力来犯。”
武曌直勾勾地瞪着窗外下个不休的大雪，失去说话的兴致。
武曌道：“不和你胡扯，随朕来！”
再往武曌看去，一双凤目射出令人难以理解的异芒，不由想起那张雪景的画轴。
龙鹰听得心中敬服，早在二十年前，武曌已对塞外中土的敌我形势了若指掌，换过一般昏君，恐怕弄不清楚地名、国名，还如何调军遣将？
龙鹰道：“书房挂的画轴描写的正是一场大雪。”
武曌道：“为何这么说？”
龙鹰听得没头没脑，不知该应她还是不应，荣公公从后门连奔带跑地扑进来，跪伏在武曌身后，恭敬道：“小荣在！”
龙鹰忘了武曌仍未答他的问题，问道：“符君侯是谁？”
龙鹰一头雾水追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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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物是个广阔的空间，两边有高墙维护，前方竟是上阳宫的西城墙，城墙下开水道，以水闸封闭，引进谷河之水，形成一个方形大池，池中一横排十多艘长达两丈的轻巧快艇。
武曌凝望窗外，有点自言自语、无限温婉地轻声道：“如果光阴可以倒流，朕没有入宫，尚是云英未嫁之身，与龙鹰你相逢于道左，朕的命运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武曌的眼力真厉害，瞧破他魔种的虚实，故断他可稳胜薛怀义，对上横空牧野则是四六之比。
龙鹰站在一旁，瞧着太监宫女为武曌移走帝冕，脱下龙袍夹服，现出雪白裙裾贴身内服，尽显她诱人的线条，大感尴尬，而武曌却没有丝毫让他离开的表示，看又不是，不看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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