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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庭代龙鹰问道:“美修娜芙是否在王子身旁?”
嘻笑声传来,有娇甜的女子声音在帐外向安天说话,安天咕哝几句后,横空牧野赠安天的两位年轻娇妻,捧着一匹布进入账内,放在安天身前,又目不斜视的退出帐外。
安天一句愿神保佑你们,结束了谈话。
巴达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像他们般呆瞧着。
这是个与生命无缘的世界,热得要命,也冷得要命,春、夏、秋、冬四季,可以在一天内出现。
安天又示意巴达说话,显然因巴达接得他们来,立下大功,令他老怀安慰。
三人你眼望我眼,不知如何应对。
安天看着帐门,傲然道:“她们初入我帐时,仍是处子之躯,这些年来能令她们活得幸福快乐,是我最大的成就。”
林壮坐好后,挥泪以吐蕃语道:“是王子派我到这里来守候鹰爷,已等了两个多月,终盼到鹰爷。王子果然没看错鹰爷,他说只要鹰爷收到他有难的消息,必抛开一切赶来助他。”
众人立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看进沙漠的深处,果如林壮所言,比半荒漠地带单调多了,贲起的沙丘,漩涡状的沙纹,延展至无限的远处。
巴达忙移前捧起布匹,摆在龙鹰身前。
龙鹰道:“钦没晨日和支清丽间定有私情,收拾王子后,钦没会露出狰狞面目。逼孤儿寡妇让出王位。”
龙鹰压下心中的惊讶,代表三人逐一报上名字。
龙鹰听得心中大定,但想到随横空牧野来的妻妾团恐怕凶多吉少,又心中恻然。犹记得当年宴会之后,同游上阳宫外的沿河长廊,众女与美修娜芙轻歌妙舞的动人情景,更令他低回不已。
风过庭道:“你们大王过世,不是该由王子继位吗?”
安天道:“突骑施人在更远的西北方。突骑施王娑葛的牙帐在龟兹西北的碎叶,离龟兹足有六、七百里远,但娑葛的小牙弓月城,则位于龟兹的北方,路程近上一半。”
风过庭改而问道:“安天知道周围国家的情况吗?”
林壮愤然道:“确是如此,我们后来也打听到。钦没的帅府来了一批天竺的高手,其中一人叫乌素,据闻是天竺戒日王朝的第一高手。精通瑜伽密修,其武技已达出神入化之境。当我们在南诏深陷战争之际,钦没又曾接待突厥来的使节。”
万仞雨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巴达忙道:“我答应每人送一袋盐。”
安天道:“首先说源头,主源起自雪山上的冰川,由喀喇昆仑山的特力木坎力峰的东南麓,倾泻而下,到山脚后分作三条河道,注往大沙海,分别为叶尔羌河、阿克苏河与和阗河,此三河便是横跨大沙海北疆的塔里木河的三个主源。其中的和阗河,在水流充足时,由南至北的贯穿大沙海,注入塔里木河去。塔里木河则沿大沙海北部边缘,由西向东蜿蜒而走,再折向东南,穿过大沙海东部,最后注入我们的神海。孔雀河只是塔里木河大约从龟兹到我们这里一段河道的名称,仍属塔里木河。”
他们昼伏夜行的急赶五天路,令人望之生畏的库姆塔格已遥遥在望,还以为很接近,但仍要再走两晚路,才抵达沙漠的边缘区域。太阳升起后,他们扎营休息,又架起挡阳光的篷幕,以免热毒灼伤马儿。
羊奶茶在五人间传递,每人喝两口后,万仞雨忍不住道:“安天晓得南方高原上的情况吗?”
万仞雨恭敬地向安天献上两匹丝绸,安天接过后,大赞一番,又高声呼嚷似是某两个名字,接着彩云般的两个女子走进帐内来,每人接了一匹丝绸。欢天喜地的去了。
他的衣服和头巾都是靛蓝色的,神情严肃里带点龙鹰等没法明白的紧张,这类情绪该与安天与世无争式的生活拉不上关系。
安天神情一变,变得欣悦安详,亲切的道:“三位先生请随本人来。”
又向身旁的小子吩咐几句,小子不知领了甚么命令的去了。
三人虽大惑不解,但已摸清楚他们交谈的方式,知道锲而不舍的追问,会惹他们反感。
龙鹰等已失去四处张望的兴致,因为不论往哪个方向看去,看到的都是大致上差不多的东西,就是黄沙、岩石,岩石、黄沙。空间没有变化,时间也停顿下来,没有丝毫生机。
龙鹰心中一动,问道:“现在还有贩运妇女的勾当吗?”
不用介绍,也知老者是安天。
三人连忙虚心求教。
林壮道:“王子只是大王的堂兄侄,大王有赤德祖赞一子,现在刚满岁半,遂由他继承王位,其祖母没庐氏赤玛类听政,但真正话事的却是赤德祖赞的亲母支清丽,这个女人曾向王子求欢,被王子严辞拒绝,从此含恨在心。”
众人可想象当时战况之惨烈。
等到安天将羊奶倒进茶里,终大功告成。盛羊奶茶的大瓷碗颇为精致,该是来自中土之物。
到了一座特大的方帐外,几个年轻妇女迎上来,为他们照顾马儿。
龙鹰断然道:“我们明早天亮前出发。”
风过庭苦笑道:“沙漠的凶险,确出乎我们想象之外。照我猜,该与幽灵无关,而是一种沙漠的可怕症候。”
龙鹰三人听得横空牧野仍安然无恙,放下心头大石,且明白过来,为何巴达等晓得他们是横空牧野的兄弟,态度大改。
万仞雨问道:“从这里如何到你们的地方去?”
三人还以为他会大声召唤妻子捧茶进来让他们喝,岂知安天亲自从一角取来烹茶的工具,就在中央处生火烧茶,动作慢条斯理,又不住喃喃自语,该是在感谢他信奉的某个神祇,三人虽满肚子问题,也被他专注的神态所慑,耐心静候适当的机会。
林壮道:“因为大王最看得起王子,视如己出,还希望让王子作继承人,但因遭支清丽强烈反对,又有不少大臣附和,所以一直未能落实。”
龙鹰等先为马儿解下马鞍和负载,万仞雨顺手取得两匹丝绸,在巴达的指示下,三人进入方帐去。
龙鹰道:“突袭你们大王者,是否南诏派出的人?”
万仞雨道:“往龟兹怎样走?”
又向巴达示意。
安天朝一直没法插嘴的巴达瞧去,示意他可说话。
风过庭对贯穿“死亡之海”的和阗河最感兴趣,追问详情。
安天语重心长的道:“对你们般的外人来说,最大的灾难不是马贼,而是迷路。光算近二十年,就已不知有多少骆驼队整团百多人忽然失踪,以后也从没有再出现。事实上认路并不难,只要弄清楚这片大小沙漠密布的土地上,河流分布的情况,便可像回到家里,怎可能不懂得揭幕入账,找到自己女人的身体。哈!”
万仞雨从来是个不信邪的人,道:“既看不见摸不着,怎知它们的存在?”
风过庭道:“在钦没率兵攻打你们帅府时,你们有遇上天竺或突厥的高手吗?”
龙鹰赞叹道:“安天见多识广,对远近道路了如指掌。不知突骑施人的国家又在哪里?”
林壮道:“美修娜芙和我们护着王子,在敌人围攻下杀出重围,虽然人人负伤,但仍能逃入山区,不过很多人被杀了。”说毕又流下热泪。
他顺便瞥了身旁的巴达一眼。这家伙现出崇敬羡慕的眼神,显然对安天的话说当年,感到与有荣焉。
安天自行入账,打手势着他们进去。
风过庭忍不住道:“穿过沙漠竟比登山更容易吗?”
他所指的“很久很久之前,男人当国的时候”,说的是西汉时的汉武帝,在此咽喉地带设置玉门关和阳关,两关南北相对,像中土西面大门的守护神,直到今天,在军事上仍是举足轻重。
这样的礼物,三人并不愿接受,也知不可拒绝,还要装出欢天喜地的模样,待远离草原,再想办法处置。
万仞雨苦笑道:“安天随口几句话,胜过我四出打听十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