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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以攻为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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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也佩服他的心胸气魄,道:“今次觅难天兄是非战之罪。让小弟给你一个忠告,小弟能成功登上高原,钦没败势已成,突厥军队更不可恃。你现在或许没法相信我的话。可是希望在事不可为时,能抽身引退。天下这么大,何处没有让觅难天兄可大展抱负的机会?”

龙鹰的目光落在白帝文、觅难天和三个穿军服的吐蕃将领处,长笑道:“老子算够朋友吧!只是借箭借帐。哈!大家好!”

其他人勉力跟随。但都颇为勉强,皆因体力透支得太厉害了。

晨光里,视野仍是模糊不清。

就算人肯逞强,战马也不肯陪你发疯,难道就这么一拥而前,朝龙鹰杀去?如龙鹰掉头便走,是继续朝这被雨水化为沼泽泥潭的凶地深进,还是掉头走回来?何况龙鹰的名头太响亮了,己方的两个顶尖高手刚吃过大亏,如此毫无章法的穷追敌人,岂是智者所为?故陷进动手不是,不动手更不是的尴尬处境。

最后他背负七筒箭,又把一个卷起来的营账扛在肩膊上,趁雷电尚未完全撤走的时刻,大摇大摆的离开。当抵达东面离营地二千多步外一个丘顶,太阳从低垂的厚云后,露出半边脸孔,金色的光神迹般直射下来,驱散寒气。

约略估计,敌人当在一千二百人之数,全是高手和精锐的吐蕃兵将,其实力足以将他和美修娜芙碾成碎粉。

龙鹰得势不饶人,打定主意愈伤得多人愈好。在这个凶原之上,伤病绝非说笑,可致严重的后果。

龙鹰以内卷撑枝的营账作长武器,一阵风般往从南坡冲上来的百多敌人迎下去。敌人怎想到侧击变为被迎头痛击,兼之不论士气、斗志、体力均处于最低点,猝不及防下,龙鹰已如虎入羊群,手中长卷左挥右舞,狂风扫落叶的打得对方左仆右跌,眨几眼工夫连伤带头的十多人,令敌人纷纷滚下山坡,后来者也乱成一团。

惨叫声起,两个由前面盾牌掩护的弓箭手,一律面门中箭,往后倒跌。

龙鹰好整以暇的卸下肩扛的营账撑架。掏出折叠弓,张开,从背后背着的重重箭筒里。手法灵活娴熟的拔出四枝长箭,其中一枝架到弓弦上,拉成满月。

听到“借箭”两字,人人现出惊怵之色,觅难天和白帝文亦不例外,可知他们给射怕了,亦没有人说得出话来,也不知如何回应。龙鹰完全无视对方人多势众的胆色气魄,一时间将千多敌人完全镇住。

中年主帅别无选择,着身旁号角手吹出军号,排出阵法,两组人从左右两翼推进,像两个巨钳般往龙鹰包抄过去。然后中军以盾牌手打头阵,箭手随之,觅难天等高手护后,步步惊心的往居高临下的龙鹰推进。

“叮!”

其中七、八个敌人,正围在他和美修娜芙生火烧鱼的火堆灰迹旁,议论纷纷。

龙鹰表演箭技似的,先来两枝望空发射,接着是平射,由于他处于高丘之上,尽得临下之势。

龙鹰与强大至不成比例的敌人,斗智斗勇,比谋略拼战术,逼得过千由敌方精锐战士和最出色的异族高手组成的追兵,损兵折将的含恨撤退,尽显他魔门邪帝的功架,也是他离开长安远赴高原助横空牧野的艰苦旅程的转折点。

龙鹰傲立丘顶之上,以君临天下之姿,监视敌阵。

白帝文颇有修养,并不动气,却是哑口无言,自知因负伤的关系。又清楚龙鹰鬼神莫测的手段,哪敢冲前动武?

到觅难天等赶到时,他已逸出百丈开外。

处身于此绝域,不论你如何人强马壮,也被无数不可测的变化,折磨至体无完肤。

不旋踵头顶上尽是黑云,电火再不是可远观的大自然奇景,而是四周夺命的芒光,轰雷就像在耳旁不住爆响。

龙鹰哑然失笑道:“本人正杀得兴起,哪来闲情和你打生打死?看!天开始黑哩!光是将箭穿营入账的杀人,已教老子期盼。告诉你。老子正是羌塘最可怕的猎人,你们全变成猎物。首先杀的是在营外放哨者,最好再来几场冰雹大雪,增添点暗夜杀人的气氛。他奶奶的!老子怕过谁来?你们虽在高原下布着千军万马,老子我还不是来去自如?何况你们只得千来人,而人数则在不住减少中。当老子感到满意时,自会由暗转明来寻晦气。操你的!竟敢来惹我,是否嫌命长?”

敌人骇然散开。

龙鹰掮着战利品,向营地的方向以吐蕃语大喝道:“龙鹰在此,谁敢与老子单打独斗,大战三百回合?”

觅难天轻碰白帝文肩头,后者排众而出,戟指喝道:“龙鹰你敢夸下海口,便由本人和你单打独斗一场,不死不散。”

太阳没入西山之下,荒原刮起强劲的寒风,天空又见乌云作怪,但下雪、下雨,还是落冰雹,则尚未揭盅。

正当人人以为他撤走之际,龙鹰竟往横掠去。

追来者无不骇然止步,因龙鹰第三枝箭的箭锋正瞄准他们。谁都晓得在龙鹰神乎其技的箭术下,愈接近他等于愈接近死亡。

那人也是了得,一刀劈下迎面射来的箭。却被贯满魔劲的箭带得踉跄横跌,另一枝紧接而至的箭透颈穿出,那人立即溅血堕地,连临死惨呼也省掉。

弓弦声起。

觅难天等交换个眼色,均感无奈。龙鹰利用高原独有的天气变化和环境,将有利他的因素发挥得淋漓尽致,己方的实力虽在千倍以上,他却像泥潭内的恶鳅,滑溜难抓,还会被他反噬。

中年主帅大喝道:“放箭!”

另两箭更厉害,穿过藤盾,贯胸杀敌。

另三枝箭一枝追一枝的劲射而至,那感觉便像箭刚离弦,便已临身,速度快至肉眼难察,登时又有三人中箭倒毙。

觅难天等开始逼近至千五步的距离。

反是白帝文、觅难天和十多个没有穿上军服的异族高手,伫立原地不动,看清楚情况方决定如何行动,显示出高手的气度智谋。

龙鹰欣然道:“当然欢迎,不过你伤得没白帝文那么重,确要大战三百回合,为免被骚扰,不如我们到百里外找个好地方。大玩一场?”

龙鹰笑得弯下腰来,指着他道:“你说的是人话吗?现在你千多人来追杀我,我该对你们客气有礼吗?走或不走是策略的问题,也是喜好的问题,因为老子爱将你们逐一射杀,箭用完了又再抢箭。看!太阳下山了,到天黑地昏之时,你们将面对老子少有虚发的冷箭。”

觅难天等一众高手全体色变,展开脚法,往龙鹰扑向的位置赶去。

※※※

龙鹰以吐蕃语嘿嘿笑道:“与我龙鹰为敌者,从来没人有好下场。识相的便改向老子的兄弟横空牧野投诚,否则我们攻入逻些城,你们个个人头落地。哈!当然!你们先要活过今夜才成。”

由那一刻开始,逻些城现今的夺权者,再没法掌握他的行踪,也不可能再组织针对性的有效拦截。

事实上,最有效的捣乱莫如将大批马牛逐一击杀,可是龙鹰怎也不愿对无辜的畜生采取这种手段。

一枝箭似闪电般离弦疾去。奔至离他千二步多的带头小将,明明看着箭矢临身,还往旁闪躲,仍是眼巴巴的瞧着箭矢贯入胸膛,往后仰跌,立毙当场。

觅难天只是让白帝文去试探他,移前到白帝文身旁,双目精芒闪动,道:“本人觅难天,让我来陪阁下过几招如何?”

阳光笼罩的范围开始扩大,大地的阴影飞快散退,灼热的光烈射下,水气化成白雾在四面八方腾升,蔚为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