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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接天轰收到身后,龙鹰以吐蕃语喊话道:“本人乃韦乞力徐尚辗兄弟龙鹰,谁是主事者,请来与本人对话,否则休怪本人大开杀戒。”
龙鹰笑道:“现在对方是被我们按着来揍,人多有屁用?只会更添混乱。”
万仞雨咋舌道:“只是牦牛,已超过三千头。”
田木金方张大口,却说不出话来。只有战鼓的声音不断鸣响,听声音该近了很多,隐隐传来马嘶人喊的吵声。
龙鹰低声说出大计,最后道:“我们先潜往敌人外围的哨营,制伏西面的敌人后,然后进逼敌营,最重要是神不知鬼不觉。记着,万勿伤人。”
要击败这般一支精兵绝不容易,何况对方人数在己方十倍之上,随时会遭反噬之祸。
到午后时分,敌人的大军陆续抵达,在沱沱河沿岸设置营账,建立起简单却有效的防御工事,又在高处放哨,尽显精锐之师的雄姿,军容鼎盛。
蓦地龙鹰将接天轰放到腿上去,掏出折叠弓,张开,另一手拔箭,架在弦上,弓成满月,箭矢离弦而去,平射入敌阵。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煞是好看,像是百戏表演。
万仞雨失去笑的兴致,沉声道:“若你的政治手段行不通,怎么办?”
翌日清晨,约二百人的先锋队抵达沱沱河,派出侦骑,沿岸搜探,其他人就在南岸竖起十多个营账,探测河段的深浅急缓。
首先越桥的是骑兵,牵马过桥,到正午时,逾万人成功渡河,在北岸设置营地,兵卫镇守四方。每个行动,以至于兵员的分布,均合乎兵法,可见主事者是深谙军事的人。
龙鹰目光投往沱沱河,笑道:“这地方一目了然,我们看见的,他们也看得见,何况早拟定好作战计划,便让他们安心休息,明夜藉黑暗的掩护潜过来,更为妥当。”
万仞雨问道:“是时候了吗?”
整个战场,静至落针可闻,只余呼呼寒风,和火炬猎猎作响之音。
龙鹰双目魔芒剧盛,道:“那就是他们的时辰八字生得不好,没法回家与妻儿团聚。”
万仞雨和风过庭各高举熊熊烈烧的火把,龙鹰肩托着不世神器接天轰,领着金发垂肩的美人儿,在火光照耀下,策着神骏的雪儿,登上最接近敌人、离外围兵阵约千余步的一处隆起的土堆上,面向敌人。
龙鹰怕他口出污言,侮辱美修娜芙,仰天笑道:“敢问一声!我若在此处发箭,最接近的这排兵阵里,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去与妻儿团聚。大将军若是有种的话,请到这边来与手下生死与共,甚或身先士卒的杀过来。大将军意下如何?”
黄昏时,大队骡子牦牛,负货而来,南岸的广阔地区,填满骡、牛、马嘶鸣的声音,热闹得像个市集。
万仞雨道:“应否立即通知田木金方和林壮呢?”
正当敌人的注意力集中往北面的前方,突如其来右方传来急骤的战鼓声,失惊无神下人人给吓了一大跳,惊弓之鸟的敌人无不心寒胆落,一时失了方寸。
弓弦劲响,比上一次空弦更急更劲,且是朝高空放射,即使不是空弦,亦是漫无目标。
龙鹰的指令,正是着林壮营造出大批兵马不住逼近的假象。
田木金方领着千五精骑,一字横排的出现在后方火把余光照射之处,若现若隐,营造出莫测其多寡的威胁压力,摆出随时纵兵强攻的姿态,令敌方更不敢轻举妄动。
接着将计划说出来,由美修娜芙以吐蕃文写成书信,放入带来的小竹筒,系在神鹰脚上,由它送返可可西里山的营地去。
美修娜芙“噗哧”娇笑道:“宝贝在!”
当他拉弓之际,右手的“干”从袖内弹出,落到弓弦上,此时他排除一切顾虑,纯以心眼去瞄准,集中魔劲魔气,将“干”劲射高空。循着优美的弧度,一击成功。弓在明,“干”在暗,创造出另一个战场奇迹。
又笑道:“宝贝秘密武器何在?”
一阵长风吹来,寒意骤增,提醒他们高原处于热和寒两个极端的日和夜。此一剎那正是寒热的分界时刻。
“噼啪”一声,敌阵其中一枝写着钦没名号的大旗,忽然折断,原来竟是被龙鹰射出的劲箭,摧枯拉朽般射折了。
风过庭道:“鹰儿有发现哩!”
龙鹰心叫侥幸。
敌我双方无不呆瞪龙鹰,不知他再拉空弦,有何意义。连在他身旁的美修娜芙亦不知他葫芦内所卖何药。只有万仞雨和风过庭与他的心意水乳|交融,明白他在做甚么。
此时北面林壮和他的五百人,在暗黑里现出幽灵般如真似幻的幢幢影子,由于是一字排开,加上假人真马,确是声势浩大,充满威慑力。
龙鹰得意的道:“看吧!他们根本不知为何而战,要对付的更是一向受景仰的大帅横空牧野。是时候哩!让我和我的秘密武器一起出动,创造高原上的军事奇迹。”
龙鹰道:“若在日出前可目睹敌人的先锋队伍,则胜负已分,就看他们有多少人可活着离开。”
美修娜芙笑脸如花的道:“大将军此言差矣,若说任用外人,谁及得上你的钦没大人?天竺人和突厥人是那弒主奸贼的兄弟吗?但龙鹰却是我们吐蕃人的朋友,王子的兄弟,怎算是外人?”
到了他们上方,神鹰先盘旋数匝,方俯冲而下,落到风过庭曲起来的手肘处,威武万状。
龙鹰正容道:“上马!”
万仞雨道:“敌人倚河设营,我们的部队还要渡过宽阔湍急的沱沱河,始可发动攻击。”
龙鹰好整以暇的道:“让他们多休息两晚,好过陪我们在这里捱冷。”
龙鹰等人于此时出现了。
没有人肯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人朝南瞧去,在唐古拉山脉于地平处冒起的连绵雪峰衬托下,神鹰从小黑点不住扩大,往他们飞来。
杉历忘掉一切,正要着号手吹响推进的号角,龙鹰又大喝道:“看箭!”
不过大部分敌人的目光只懂落到美修娜芙身上,想不到会在战场上,如此情况下,得睹艳盖高原的绝色,亦从她身上联想到横空牧野,不由战意再减弱几分。
杉历冷笑道:“我来哩!龙鹰你又能奈何本将吗?”
美修娜芙低声道:“在持旗兵前和号角手后的两人,右边的是杉历,乃支清丽的亲弟,在军中资历很低,全赖支清丽的提携,故可登上主帅之位,满肚子坏水,声誉很差。左边那人才是能征惯战的猛将,叫达因防,一直是镇守波窝的大将,王子很看得起他。”
杉历既死,指挥权落到达因防手上,更何况大部分人均来自他波窝的旧部,自然以他马首是瞻。
美修娜芙忍不住问道:“风公子从何处得到这么懂事的巨鹰?”
田木金方此时领着千五人,全体穿上厚衣雨具,来至他们所在离敌人五里远的丘陵林野,静待时机。
龙鹰道:“人愈多愈好。哈!人多好办事嘛!”
劲箭离弦后,像消失了。
龙鹰悠然道:“敌人自会建桥修路的让我们走,何用担心渡河的问题?在来此之前,他们至少越过比沱沱河大上一倍的怒江,经验丰富呵!”
龙鹰道:“战争有战争的手段,政治有政治的手腕。你道政治是甚么呢?就是不管他奶奶的甚么歪理,也要正气凛然的说出来,好像天经地义的模样。何况我说的是正理,加上压倒性的优势,保证声到功成。哈!以政治手段解决一场战争,还有更爽的事吗?”
就在此时,北面里许远处,传来战鼓之声,一下一下的敲着,像魔咒般直传进敌人的心底去,于此敌方人人身疲力累之际。尤觉其勾魂摄魄的威力。
他们的说话和神情,怎瞒得过龙鹰,尽给他收进眼里耳内。长笑道:“大将是否惊魂未定,忘记回答是否有大战三回合的胆量?哈!只是三个回合,不是三百回合。”
敌人纷纷搜寻箭踪,看是射往哪里去。
风过庭道:“人数更在我们估计之上,接近二万五千人,只是这批人,已有足够实力攻打众龙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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