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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失败,都变化于剎那之间。
浪翻云微微一笑道:“我也不过是比封兄走快半步,岂敢自夸,不过方才封兄运功强压伤势,可要使你最少多费半年时间,才能完全康复。”
赤尊信神色不变,道:“凌兄不凡,我让你休息片刻如何?”
怒蛟帮人感同身受,愤慨万分。
怒蛟帮的矛阵裂开一条通道,让凌战天通行无阻,直至阵前,上官鹰神情激动,大步迎向凌战天。
场中打斗的声音停止。
戚长征大骇,正要转身运刀,赤尊信左脚踢出,扫向他的左腿,原来戚长征的刀势走狂猛的路子,最着重下盘坚稳。所以进退间,总以一脚拄地,一脚变动,一虚一实,支持重心,赤尊信眼力高明,这一脚正是扫向戚长征左脚作为重心的剎那,时间拿捏得无懈可击。
同一时间浪翻云的手握上了“覆雨剑”冰冷的剑柄。
浪翻云依然大模大样坐在那里眯起双眼,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不知他是喜是怒。
赤尊信冷哼一声,表示心中的不满,他今夜折损了不少人手,向恶的阵亡更是不可弥补的损失,大大不利于日后一统黑道的发展。乾罗若然知晓,当在暗处窃笑。可是这条争霸之路已走到中段,无论向哪一头走,前进或后退,都是这么遥远和费力。
今次轮到“沙蝎”崔毒,他一振手中长戈,大喝一声,眨眼间挑飞了两人,忽然敌人潮水般退回山上。
凌战天神情无惊无喜,一拍缚着腰间的长鞭,他藉之成名立万的“鬼索”忽然标出。
一向以来,上官鹰和翟雨时都不将这种借助毒物的战术看在眼里,认为非是大帮会所为,岂知到了这山穷水尽的时间,才知凌战天思虑周到,大派用场。
众人面上都现出明白的神情。正要再说,山下喊杀声大增,尊信门的凶徒又再推上数十级,离开守护山路的石蛟龙,剩下十多级石阶的距离。
戚长征魂飞魄散,无可奈何下迅速将重心转移右脚,变成侧跌开去,反刀护着要害,优势全失。
要知怒蛟岛的沿岸线绵长,只要有一个地方被冲破缺口,整条防线等于完全崩溃。
五、六支蓝汪汪的长矛,从不同的角度疾刺而来,他何等了得,长戈闪动,几枝长矛被他一齐拨开,但长矛的角度非常巧妙,把他前冲的势子完全封着,兼且矛尖显然含有剧毒,他不敢犯险,一个觔斗倒翻入己方之内。
怒蛟帮人人面无血色。
只有他才能对抗这魔头。
凌战天面容肃穆,吐气扬声,右手掣出一把匕首,一下把射来的透心刺和着手臂一齐击落,发出一声当然大响,至此大获全胜。
那是难以形容的一刻。
上官鹰道:“凌大叔今日若果在此,叫你死无葬身之所。”语气透露出对凌战天的敬意。
※※※
红巾盗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赤尊信喝道:“第三招!”乘势抢入戚长征的刀光里,一拳打在刀背上。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想到位于主峰下的怒蛟殿,正是凌战天的设计,易守难攻。现下与敌人硬拼,必无幸理,何不退守殿内,凭险而守,远胜在此遭人屠杀。
旁边的谋臣“毒秀才”夏云开急忙应道:“门主所言极是,在我们原先算计中,怒蛟帮凌战天已经离去,又找得封寒牵制浪翻云,这批后生小辈,还不是手到擒来,岂知如此难缠。”
赤尊信知道这与方横海面子有关,难以推卸,挥手示意方横海出战。
一把使怒蛟帮人深感熟悉的声音,在阵后响起道:“方横海,我们来个赌约,只要你能在我手上走上二十合,我让你保留全尸,你看可好?”
在自己蓄势待发的气势侵迫下,他居然能保持休息的状态。
这刻比之刚才动手拼斗,更为凶险,败的一方动辄身亡。
怒蛟殿前有一个广场,广场的入口有两条张牙舞爪的石龙分左右卫护,一条蛟龙望往正殿,另一条蛟龙血红的眼睛,俯视着通上来的石阶,负有监守的职务。
久等不利。
红巾盗这边裂开了一道缺口,一个高大粗壮,气势威猛,身披黑袍的大汉排众而出,身后跟着十二名凶徒,带着各式各样不同的利器,紧随而上。
撤退的号角声传入浪翻云和封寒两人的耳内。
上官鹰想到这里,喝叫高楼上的鼓手道:“撤回怒蛟殿!”
在他的视域里,首先是封寒的双脚在轻轻弹跳着,使他的身体能保持在随时进攻的状态。
封寒续道:“对手难求,尤其到了我们这个层次的高手,等闲不想无谓争斗,所以今日之前,除了你我之外,十大高手中,从没有人切磋比试,遑论以命相搏。我亦不能厚颜迫人决斗,何况这并不是可以迫得来的事。”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好一会才道:“故当日我将错就错,诈作报仇,故而得到与浪兄两次决斗的良机,痛快呀痛快!”一副欢欣雀跃的模样。
乾虹青感到两人对答奇峰突出,离奇怪诞,既是如此,封寒为何又苦苦相迫。
身后众凶人一齐发笑,充满轻视。
方横海狞笑一声,提起著名的“透心刺”,大步走往广场中心。
浪翻云一对锐目,正在仔细地审视封寒,没有一点细节能漏出他的法眼。他思绪的运转,比常人快上百倍,以致为正常人来说是快如电光石火的一击,在他的瞳孔内便像是缓慢不堪的动作。
这次轮到“大力神”褚期。
红巾盗踏着死人的尸体,疯狂向上死攻。
凌战天左手一动,一团黑光漫天升起,又化成一缕乌光,向着方横海射去。
浪翻云!你究在何方?
两人交手的时间,似乎在瞬息间完成,又像天长地久般的无尽极。
一轮肉搏急攻下,红巾盗又推进至第二百一十级石阶处,还只有一百多级。
尊信门这个战略非常成功,六大杀神蓄势待发下,轮番全力出手,很快杀到石阶的尽头。
浪翻云眯起双目,他看不到封寒,他的精神集中在封寒直标急劈而来的左手刀上。刀尖有若一点寒星,向着他咽喉奔来。
其它尊信门的人一齐发笑。
浪翻云一扬下颔,翘向背后的乾虹青道:“此女背叛乾罗,生命危在旦夕,此处亦无她容身之地,还请封兄不怕麻烦,把她带离本岛,送到安全地点,那小弟就安心了。”
全场鸦雀无声,静待结局的来临。
眼中射出欣羡的神色,这世间能令他动心的,只有武道上的追求。
黎明终于来临。
长索拉紧,两人正在比拼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