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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一呆道:“难道我们便待在这里吗?”
众人当然知道他在说笑,轰然起哄。
众人骚动起来。若他们知道连方夜羽率领高手布下重围,仍给厉若海击杀叛徒宗越后,从容突围而去,震骇还应不止于此。
众人认得是帮主上官鹰的声音,这才自动让出一条通往观远楼的窄路,让浪翻云通过。
众人齐齐哗然。
厉若海一声狂啸。
庞斑身穿华服,一头乌黑闪亮中分而下,垂在宽肩的长发衬托下,晶莹通透的皮肤更像黑夜里的阳光,与厉若海相若的雄伟身形,卓立路心,便若一座没有人能逾越的高山。
厉若海解开丈二红枪,让它挨靠身旁一棵树上,缓缓转身,望往丘下前方延绵起伏的山野,平静地道:“你看见了!”
厉若海离开官道,转往一座小丘的顶处奔上去,到了丘顶,内力由手心传入风行烈体内,解开了爱徒的穴道。
众人大感兴趣,梁秋末问道:“厉若海挑战庞斑,岂非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翟雨时道:“另一件白道的大事,乍看毫不觉眼,其实却意义深远的,就是两大圣地之一的慈航静斋,终于打破了三百年来的自我禁制,让一个传人踏足江湖,据说那传人还是个美绝人寰的年轻女剑士。”
厉若海的眼忽然明亮起来,看到了一向疏忽了的大自然美态,其中每一棵树、每一道夕阳的余晖、每一片落叶,都含蕴着一个内在的宇宙,一种内在恒久的真理,一种超越了物象实质意义和存在的美丽。
三丈、二丈……
厉若海枪影收回,由左腰眼处往后缩回去,到了厉若海背后。
上官鹰一呆道:“你是说谢青联并非马峻声所杀的,但据说他曾在事后多方设法掩饰,若非做贼心虚,怎会如此?”
三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正式与人决战。
浪翻云丝毫不理会众人表现出的惊异,轻叹道:“可惜风行烈受了非常怪异的内伤,不但使净念禅宗精于医术的广渡大师束手无策,连我也不敢出手救他,怕弄巧反拙。”
浪翻云断然道:“正是厉若海,此人外冷内热,否则风行烈早死了十遍了,不过他若真的救风行烈,便是公开向庞斑宣战了,庞斑退隐前的十年内,已从没有人敢这样做了。”
凌战天闷哼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瞅了浪翻云一眼,显是仍不忿浪翻云放了戚长征去找马峻声晦气。
歌声远远传往窗外的洞庭湖里。
厉若海眼中神光暴现,丈二红枪倏地爆开,变成满天枪影,也不知那一把才是真的。
“魔师”庞斑向着三十丈外马不停蹄向他奔来的厉若海微微一笑,点首道:“厉若海!”
梁秋末抱拳道:“只要帮主下个命令,我们便立即上京将美人掳来,为妻为妾,任帮主选择。”
一丈。
(卷三终)
范良极出奇地面色沉凝,毫无平日敏锐的反应。
这时风行烈的身体才越过了庞斑的头顶,达到了这一抛的最高点,离地八丈处,开始由高而下,在离庞斑身后约十丈许处跌落。
九尺。
观远楼一扇窗户打了开来,凌战天头伸出,大笑道:“不知谁将我们一班老友在此叙旧的消息泄了出去,由早上开始,这岛上的许多人便等在这里了……”
浪翻云迎着洞庭湖吹来的风深吸了一口气道:“赤尊信聪明绝世,对武学有与生俱来的触觉天分,但正因得之容易,故苦功未足;乾罗亦是盖代奇材,可是野心太大,又爱权势女色,虽未如谈应手和莫意闲之沉迷不返,始终不能到达庞斑之境界。”
众人齐齐大喜。浪翻云多年没有参与帮中实务,这样一说,代表他肯重返前线,只要将这消息放将出去,不但可令士气大振,更能使帮外之人闻风收敛。
风行烈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串黄里透红的冰糖葫芦,抬起头时,厉若海已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两名迎面而来的少女,不知是那一个帮众的家眷,俏丽可人,青春气息直扑而来,当她们看清楚是浪翻云时,立时目瞪口呆,忘了少女的娇羞,死命盯着这成为了能对抗魔师庞斑的唯一不世高手,眼中射出仰慕迷醉的神色。
丈二红枪挂到了肩上。
梁秋末切入道:“据我们的秘密眼线回报说,朝廷新近成立了一个‘屠蛟小组’,由专对付敢言忠臣的厂卫大头领‘阴风’楞严出掌,网罗了一批高手,配合朝廷的庞大实力,要从各方面打击我帮,我们绝不能小觑这小组。”
众人微笑不语。
翟雨时道:“我还是刚收到消息,楞严最近曾亲到武昌,会见了黑白两道一些重要人物,其中包括了黑榜高手‘矛铲双飞’展羽,而庞斑亦恰在武昌,故我才推想出他和庞斑可能有密切关联。”
上官鹰正容道:“凌二叔,雨时和小鹰仍是嫩了一点,你怎可放手不管?”
“啪喇!”
走了大半天,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显示方夜羽早使人封锁了官道,留给他和庞斑一个安静的战场。
过去是那末地遥不可触。
上官鹰自与乾虹青分手后,意冷心灰,埋首帮务,虽不断有帮中元老兄弟,为他穿针引线,他仍是心如止水,一一拒绝,使众人为此担忧非常。
这时房门大开,老板方二叔,亲率三个最得力的伙计,托着几盘热荤上桌,应酬了一轮后,才退出厢房外。
原来小孩竟是凌战天的独生子令儿。
风行烈道:“师傅!”
有生必有死。
梁秋末豪情大发,弹杯开怀唱道:“春日游,杏花飘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多棵粗如儿臂的树不堪压力,朽木般被摧折。
在远处一个密林里,韩柏和范良极两人伏在一稞高树的横枒杈上,眺望着前面迎风峡。
“唯有厉若海既有不下于这二人的天分才情,又能四十多年来心无旁骛,专志枪道,兼且此人有种震慑人心的英雄气质,造成他睥睨当世的气概,多年来我虽从不说出口,但心中最看重的黑榜人物,便是此君。”
那天的天气会怎样?海面上是惊涛骇浪,还是浪静风平?
厉若海寂然不语。
众人赫然大震,想不到浪翻云对言静庵和她的传人评价如此之高!
落叶雨点般洒下。
厉若海软倒在他怀里,双目睁而不闭,口鼻呼吸全消,生机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