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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单玉如微一愕然,失声道:“这东西怎会到了你身上?”
其实连单玉如也不知道,他的魔种根本不受任何外力约束,以单玉如惊人的功力,亦只能使他身体麻痹了片刻。
单玉如花枝乱颤般笑起来道:“难怪你有恃无恐,原来竟能自行冲开了本教主的点穴手法,唉!真是可惜,给人家一下子就试出来了。”
这是一间女性的闺房,虽说在皇宫之内,但单玉如既放心把他带来,自不虞会被人找到。
人间惨事,莫过于此。
别人只可作为起步的少许方便。
那是他一生中最黑暗和充满负面情绪的日子。
四周忽地逐渐明亮起来。
可是她却没有把手掌收回来,淡淡一笑道:“好!走着瞧吧!”秀眸厉芒一闪道:“朱元璋知不知道我在宫内?”
怜秀秀失色道:“翻云不是受了伤吧?”
单玉如轻飘飘地拍下他七掌,当然亦给他一一在体内化解了。
韩柏心中叫苦,应道:“当然相信!”单玉如轻轻道:“本教主问一句,公子只须答是或否,若有丝毫犹豫,又或本教主认为你在说谎,今世你再不用见你的什么秦梦瑶、月儿、霜儿了。”
韩柏再暗叫来得好,连起挨打神功,在体内不动声息地化解和吸收了她的指劲,同时运起魔功,模装出昏迷的神态。
外在的世界只是因内在世界而存在。
对他来说,生命的意义就是去勘破生命的存在和天地的秘密。
就是这五年的修练,奠定了他十年后登上天下第一高手宝座的基础。
他的注意力由武道转向天道,心神放在平凡中见真趣的生活里。
不知是否受到蒙赤行的影响,庞斑自幼开始便从不追求世俗中人人争逐的女色、财富和权势。
当传鹰跃马仙去的惊人消息传入他耳内后,他热然不动,在书斋内静想了百天,被雷电灼黑了的肌肤再转回以前的白皙无瑕。
没有这个“我”,怎还有什么“他”呢?
他遵从恩师的指示,赤足走了五年,完成了蒙赤行对他最后的遗命,途中不言不语,睡的是荒山野漠。
韩柏只望她不断自言自语,好能多说些秘密给他听得。
她亦是过于自信,只要细心检查韩柏体内气脉运行的情况当可知道小子半点内伤都没有。
接着伸手按着他的肩头,深深看入他眼内道:“为师的成就,早旷古烁今,独步魔门,将来唯一有希望超越本人者,非斑儿莫属。不过人力有时而穷,将来假若有一天斑儿觉得前路已尽,便应抛开一切,晋修魔门数百年来无人敢试的种魔大法,诸死地而后生。唉!蒙某有幸,得遇传鹰这绝代无双的对手,长街一战,今日之成,实该日之果。”
浪翻云这时潜回怜秀秀的房里。
就在这剎那间,鹰缘的心和他紧锁在一起。决战终于开始了。
单玉如微一错愕,伸手一摸,脸色微变道:“这是什么?”
死前百日,蒙赤行向他准确预测了自己的死期和形式,自该日起,他晋入无比欢愉恬静的心境里,比任何时间更闲适舒畅。
这十掌阴寒伤损,目的全在破他体内奇经八脉,此女确是毒似蛇蝎,毫不留情。
他苦笑道:“为何你不一掌劈死我,岂非一了百了,难道教主看上了韩某,想先尝点滋味甜头吗?”
他的魔种倏地提升至最巅峰的状态,想也不想道:“你问我,我去问谁呢?不过听说庞斑今晚要去对付鹰缘活佛,他自有来皇宫的理由。”
庞斑像个远方来的观光客,借着点月色,欣赏着沿途柳暗花明的园林景色,又不时回首眺望皇城壮丽的夜景和灯饰。
他恩师蒙赤行与传鹰决战后,还活了三十多年,才坐化大都,亦正是当时蒙人在中原的首都。蒙赤行死后遗体坚硬如铁,毫无腐朽倾向。
单玉如沉吟起来,忽地举起右手,按在韩柏心窝处,微笑道:“只要本教主掌劲吐出,保证十个韩柏都要立毙当场,韩公子信是不信呢?”
单玉如既好气又好笑,不过想起夜长梦多,哪还有心情和他计较,柔声道:“浪翻云为何会知道本教主隐身坤宁宫内?”
冷冷道:“快说出来吧!”韩柏心中一动道:“当然是偷来的,不过我只是负责接赃,偷的人是范良极,把这个杯塞给我后,他又去偷别的东西了。累得我给人追得差点没命,唉!不过终也是没有命了。”
他感到变成了厉若海,重演当日厉若海挑战庞斑的情景。
魔功大成后,庞斑纵横天下,想寻相捋之敌手而不可得,直到遇上言静庵的情关,才感去路已尽,遂遵蒙赤行之嘱抛开一切,把精神全投进晋修魔门近数百年来无人敢试的道心种魔大法里。
只是祸及老人妇孺,教人不忍。
单玉如冷笑道:“不知算你这小子走运还是倒霉,拣回一条小命,却要终生做个废人和疯子。”
撒手前,向庞斑训诲道:“魔道之别,前者初易后难,后者始难后易,斑儿要谨记,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时间流逝,莫非感官共创之幻象,轨空为实,始终一无所有。”
浪翻云笑道:“他仍没有伤浪某人的资格,但却费了我不少气力。”
他不知若非朱元璋曾答应韩柏,被牵连的人远远不止此呢。
夜色深沉,天上半阕明月,在灯火映照中黯然失色。
旋掩嘴白他一眼道:“你莫要胡思乱想,乖乖答本教主几个问题,人家会给你一一个痛快。否则废去你的武功,再把你阉了,才脱|光衣服把你放在金陵最大的市集,看你还怎生做人?”
与传鹰决战后,蒙赤行变化很大。
风行烈肩托红枪,策马穿街过巷,朝钟山南麓独龙阜玩珠峰下的陵地驰去,神情平静。这晚秦淮河刚好水满,虽是天气严寒,但画船箫鼓,仍是绵绵不绝。沿街青楼酒馆,均挂上明角灯笼,一条街上有好几千盏,照耀得如同白日。
当年之语,如犹在耳。
怜秀秀醒转过来,拥被起坐,惊喜道:“翻云!”浪翻云取出酒壶灌了三大口清溪流泉后,坐入椅内,舒适地挨在椅背道:“水月大宗不愧东瀛第一高手,我要借秀秀闺房静坐一会才行。”
单玉如一手扯掉韩柏的头罩,欣然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韩公子怎也想不到会落在本教主手上吧!”韩柏仰躺床上,手足均被来自单玉如身上的特制衣带捆个结实,粽子般不能动弹。
这使他不拘于前人的任何规范,在每一方面均能另出枢机,开创出一个新的局面,令他全面的超越了魔宗蒙赤行,独步于古往今来任何魔门宗师之上,修成了道心种魔大法,成为了无可争议的魔门第一高手。
单玉如一阵娇笑,媚态横生,真可迷死所有男人。
他并不相信这能假藉他人而得,一切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
※※※
庞斑眼中射出智深如汪洋大海的神光,冷然看着眼前一切,感受到物象背后所蕴的深刻意义。
与街上行人相比,风行烈像活在另一世界的人,面对的是生和死的奋战。
他沿着林荫古道,缓缓而行。
此时韩柏又另有一番感受,一阵椎心蚀骨的酸痒剧痛后,小腹一热,单玉如的真气竟全给他似佛祖收妖般吸到丹田气海入处,不但再不能作恶,反治好了直破天刚造成的真气激荡。可见魔种确有能克制任何魔门功法的特性。
单玉如毫不怀疑,因为她这手法乃魔教八大毒刑之一,非常霸道,受刑者亏损极大,永远不能真正复元过来,短期内更是想爬起身也有问题。
韩柏皱眉道:“怎么啦,连活佛在太监村的事你都不知道吗?”
一座宏伟壮丽的楼阁,巍巍耸立在高岗之上,分上下两部分,下层作拱形城阙状,三门洞城垣,四面红墙巍峙。城垣上耸立着重檐歇山顶的殿式木构建筑,龙凤飞檐、雕梁画栋、典雅壮丽,暗淡的朦胧月色下,颇有秘异难言的非凡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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