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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怨恨甚深,所以未动手先来一番唇枪舌剑,当然亦是要激起对方怒火,致心浮气躁,恨火遮了眼睛、蒙了理智。
“轰!”一声劲气交接的巨响,两人同时踉跄倒退。
稍后允炆之父朱标“病逝”,葬于孝陵之东,称为东陵。
年怜丹不愧一代宗师,猛提一口真气,脑筋立即回复清明,但内心的惊惧却是有增无减,他这次主动约战风行烈,靠的是较对方优胜的功力,假若在这方面压不下风行烈,就只能凭剑招来对付创自厉若海这武学天才,宇内最可怕的枪法了。
风行烈策马来到陵城起点虚的落马坊,守陵的领军早得鬼王府通知,并不拦阻,他接过马儿,让他进入通往陵寝的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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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孝陵位于独龙阜下,该山北依钟山主峰,耸峙傲立,泉壑幽深,云霭山色,朝夕多变,故被朱元璋选作皇室埋骨的风水宝地。
年怜丹勉强运剑,眼看可劈中对方红枪,忽然间胸口一凉,红枪已缩了回去。
朱标临死前曾向朱元璋透露是因练服丹丸误用药物出事,当时朱元璋曾追问何人诱他服用丹药,朱标摇头含泪不答,至死亦没有泄露是何人。朱元璋事后亦查不获。所以当韩柏指出恭夫人有问题时,前事涌上心头,朱元璋早信了韩柏大半。
鹰飞果然微一错愕,因为怎么想水柔晶在天之灵也确不会佑他。
戚长征见他气势强大,稳如山岳,确有无懈可击之姿,心中暗赞,口上却丝毫不让道:“都说你是卑鄙小人,还不肯承认吗,若还不滚下来受死,老戚立即回家睡觉。”
“当!”的一声脆响。
鹰飞哈哈一笑道:“戚兄误会了,就冲在柔晶脸上,戚兄未站稳阵脚前,鹰某决不抢先出手,免得戚兄做了鬼都冤魂不散,弄得鼓楼以后要夜夜鬼哭。”
风行烈并不让他有喘息之机,把威凌天下连续施展,便迫年怜丹拼了一招又一招,每次均多退一步。
他的眼神如有实质地紧罩敌手,锐利得似看穿看透了风行烈的五脏六腑。
戚长征精神晋入晴空万里的境界,一声暴喝,炮弹般往鹰飞立足处射去。
戚长征在极微细难寻的蛛丝马迹里,观察出鹰飞功力修为深进了一层,不像以前般浮佻急躁,当然那只是凭感觉得来。登时收起轻敌之心,微微一笑道:“冥冥之中,自有主宰,鹰兄多行不义,身负无数淫孽,哈!你说柔晶会保佑我还是你呢?”
他还是首次见到这么庄严肃穆的康庄大道。
年怜丹脑海现出白素香被他硬生生踢毙的情景,不能置信地俯首看着胸前狂涌而出的鲜血,然后是一阵椎心剧痛。
所以他才肯放怒蛟帮和一众妇孺离京。
此路又是另一番景象,两旁松柏相掩,四对石翁仲背靠松林,恭谨肃立,默然看着这对正作生死决战的敌手。
这种精神的交手绝不可稍有退让,任何怯场或退缩,均会招来杀身之祸,连瞬眼亦会立即败亡。
两旁的石兽由原本代表帝皇的狮子,变成了象征疆域广阔的骆驼,然后是四灵之首的麒麟,再是喻意武功昌盛、南征北讨的战马,跟着是羊头牛尾,顶生独角的獬兽,当年怜丹退至体积最庞大的巨象间时,风行烈接连施出了七次威凌天下,年怜丹仍无法有破解的招数。风行烈却是愈战愈勇,信心不住增强。
他错在开始时过于轻敌,所以一旦在内力上猝不及防地吃了暗亏,便如长堤破开了缺口,终至全面崩溃之局。
年怜丹血气翻腾,头痛欲裂,踉跄退出神道尽头以白玉雕成龙纹望柱的华表外去。
年怜丹心中大懔,想不到对手不但丝毫不给自己的气势压倒,还如有神助般增长了气势,发动主攻。
风行烈当然及不上他的老练深沉,可是却多了对方没有的浩然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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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时心中大喜,暗忖任你这小子枪法如何进步,总敌不过老子七十多年的功力吧!
鹰飞确是想把戚长征骗上来,然后猛下杀手,把他击毙。哪知戚长征太了解他了,竟不怕中计,还趁自己动气的剎那发动攻势,心知不妙,忙收摄心神,贯注在敌手身上,断魂双钩全力击出。
“蓬!”的一声,这一代凶魔,仰跌地上,立毙当场。
他同时运起制人心神的“花魂障法”,双目奇光大盛,只要与对方目光交触,便可侵入对方心神里,假设对方神智略为迷惘,他的重铁剑立可教对方人头落地。
戚长征心中暗笑,知道一番言词,已把鹰飞激回了以前那轻浮样子,一声长笑,反手拔出背上天兵宝刀,以右手拿着,宝刀闪烁生辉,反映着天上的月色,随便一站,流露出一股气吞河岳的威势和出于自然的悍勇气质,阵阵强大无伦的杀气,连远在楼顶的鹰飞亦可感到。
这却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年怜丹忽然惊觉随着对方的迫近和枪势的暗示,使自己守得无懈可击的剑网,忽地变得漏洞处处,吓了一大跳,连忙变招,剑网收回复成一剑,再化作长虹,往对方直击过去,实行以拙制巧。
戚长征哈哈一笑,不容他出言反驳,道:“你最好移到一旁,以示言行合一,好让戚大爷上来为被你害死的所有冤魂索命。”
信心倏地加倍增长,手中丈二红枪化作万千枪影,每一枪都直指对方的空隙和弱点。
年怜丹此时神驰意散,见到对方使出曾令自己受伤的无枪势,更是无心恋战。
鬼神之说,深入人心,戚长征由这方面入手,挫折鹰飞的信心和锐气。
两旁石像,默默为这战果作出了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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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显是刚给人打扫过,地上不见积雪。
神道至此已尽,突然改为南北走向。
原来风行烈枪内三波性质完全不同的真气送来,使他应付得非常吃力,不过因早有防备,不像先前般立即吃亏。
年怜丹脚一点地,横退人去,剎那间越过石翁仲,来到身披甲冑,手执金吾,高达两丈的石神将之间,才勉强摆开门户。
“叮当”一声,这对仇深似海的年轻高手,终开始了只有一人能生离现场至死方休的决战。
年怜丹只见头上枪影翻腾滚动,气劲嗤嗤,大骇下施出浑身解数,一剑劈在枪头处,虽破去这一招,人却被迫退了两步。
戚长征跃入鼓楼旁的大广场里,月色使这银白色的世界蒙上孤清凄美的面纱。
风行烈汇聚体内的三气,不但在经脉间若长河般窜动,供应着所有需求,还首次与心灵结合起来,使他的糈神容容易易便全集中在对手身上。
年怜丹心中暗笑,小子你这不是找死,用老招式,待老子把你收拾。
鹰飞的笑声划破夜空,由鼓楼上传下来道:“戚兄真是守信之人,请这边来!”戚长征仰望鼓楼,只见鹰飞坐在鼓楼之顶:黑暗里一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却感到他有种懒洋洋的轻松意态,心中大感懔然。表面却毫不在乎地道:“鹰兄始终不脱卑鄙小人本色,居高临下,不过戚某岂会害怕,让你一点又如何呢?”
眼中凶光连闪,沉声道:“戚兄若要临阵退缩,那就恕鹰某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