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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离开。
《实录》到昨晚读毕处,下一页是三天后的事,符太虽没说,龙鹰可想象送妲玛返芳玉楼后,彻夜不眠的摇笔杆,尽记当日发生的所有事,亢奋难休。接着的三天,此子再没动笔的兴趣,也因没任何特别事,须记之于录。
李趣苦恼的道:“他肯定晓得不是我想出来的。”
类拔萃的人物打过马球交过手。记着,我们是去做香料生意,不是和任何人争雄斗胜,但如有人敢用旁门左道的方法来对付我,我会教他们明白是何等愚蠢。”
符太道:“谁说的?”
代的原子,这个人就是符太。
李趣连忙谦让,又忍不住问计。
龙鹰将香油交给郑居中,目光扫过变成制香料工场的下层船舱,想到一个关乎香料生意成败的关键问题。
如果猜对,小敏儿该是从韦后处晓得他“余毒未除”的事,小敏儿最大的本钱是她的美丽,浑身痕痒、皮肤溃烂这个险,不论她如何爱丑神医,仍是她冒不起的。
舱厅。
后者的情况他是理解的,以前一天来找他几次,并不惹疑,因他受大奸鬼武三思所托,找他是合理的。但如果翠翘夜宴后,仍不住找他说话,徒惹思疑。从这些细微处,可知高力士是识大体的人。
龙鹰乘势收兵,仔细回味,分享兄弟的哀乐,不到片刻酣然入睡,直至天明。
众人齐声答道:“美丽!”
龙鹰心中一阵感慨,桂有为不敢北上向北帮讨回公道,肯定惹起帮内兄弟的不满,但又有何方法?道:“君子报仇,三年未晚。如果桂帮主全力反扑,就正中田上渊下怀。任何事情,总有个开始,今次到西京去,就是贵帮和江舟隆踏出的第一步,千万须沉得住气,当是从没发生过任何事好了。”
龙鹰讶道:“这么说,此人并不简单,究竟他有何实力?”
龙鹰微笑道:“希望你猜错了。不过世事难说,如果他自甘堕落,不懂抓着这个可东山再起的唯一机会,我们也没办法。哈!那时只好由‘新香怪’范轻舟出马,天天泡在制香工场,跟李趣老师学制合香。”
龙鹰对他刮目相看,赞道:“说得非常动人。还有呢?”
他奶奶的,这小子将取得“横念诀”列为首要目标,说不定是因心中隐隐感到捷颐津的早逝,内含玄机,田上渊大有可能避过死劫。若然如此,练成“血手”亦难收拾田上渊。
岂知田上渊再非以前那个可被捷颐津看通看透的徒弟,而是从大明教盗得异宝令他突破以前框框的强手,兼且又因采得符太梦中情人的“明玉元阴”,与杨清仁得到湘夫人异曲同工,致突飞猛进,强横难制。
郑居中讶道:“就说话来看,是一种比喻,难道有特别的意思。”
郑居中道:“西京乃卧虎藏龙之地,势力割据,自有一套约定俗成的规矩。依我们所知,仍是以世族和关中剑派的实力最雄厚稳固,即使以前的黄河帮,又或现在的北帮,先要和他们弄妥关系,方能立足,非是凭动刀动枪可以解决。长安帮勉强是个本土的帮会,实为代表着关中高门势力的松散组织,等若联盟,在西京享有很高的江湖地位,与关中剑派河水不犯井水,所以即使北帮现时的声势如日中天,暂时仍不敢入侵长安帮的地盘,怕犯众怒。”
过去三天非常平静。
郑居中、李趣和五个参与工序的兄弟,屛息静气等待他的反应,莫不有点紧张,怕达不到他的要求。
如圣门或大明尊教,在正道人士眼内的邪门异教,乖乎伦常,强者为王,故你防我,我防你。身为师父者,对特别出色的徒儿,自然怀有戒心,或故意在传艺时让徒儿存在破绽弱点而不自觉,又或留起独家绝技为杀手锏,一旦发生像田上渊般大逆不道者意图弒师,可清理门户。
龙鹰睡醒,却不愿睁开眼睛。河浪拍打船身、破浪而行的声音,和着风声,仿如大合奏,亲切熟悉。第一次从鬼门关回来后,伴着他就是这群“老伙伴”。
龙鹰叹道:“你刚才说的,正是合香的最高心法,不会有任何一种香味如鹤立鸡群的突显,如彩虹般,明明由不同颜色合成,可是看到的,惟只彩虹之色。”
龙鹰绕了个大圈来指出花了整夜工夫制出来的东西未达标,众人均受落,不单因他解说清楚,语气婉转,大家有商有量,更因香料行业竞争激烈,要在西京这个香料的市场进占一个席位,稍差一点亦被淘汰。龙鹰对制品要求严格,反令他们信心大增,因有明确的方向。
郑居中大喜道:“早晓得范爷的慷慨。当年范爷在成都破了最棘手的采花盗案,特别是将赏金和郑爷、石爷、詹爷、张爷和富爷五人平分一事,传诵一时。不过今次我们首要是出了心中那口给人压得抬不起头来的恶气。”
龙鹰将调合后的香油送到鼻端,轻嗅、深嗅。
船队经洛阳不入,直上大河,将因此多花天半时间,却可避过不必要的麻烦,洛阳对竹花帮,再非友善之地。
龙鹰开门,看到的是郑居中兴奋的面容,后者道:“制出来了!”
命运先影响你的心,再影响行为。
郑居中道:“我也陪着没睡觉,想到在范爷的庇荫下,可在西京再展拳脚,吐气扬眉,没人有睡意。范爷快来!”
李趣和昨夜陪他忙足一晚的兄弟,再支持不住,返房睡觉。
龙鹰问道:“彩虹美丽吗?”
李趣动容道:“我从没朝这个方向想过,难怪给他老人家逐出门墙,因没有那个悟性,请范爷指点。”
符太在与药库相连的炼药工场,忙足整个上午,由于符太鱼目混珠,明是为皇上和皇后炼制药丹,暗则为小敏儿制作大还丹,故药僮们全体出动,为他效力。
只有那“尙药丞”韩登,除了在三天前刚开始炼丹时现过身,不识相的提醒符太诸般规矩后,便对这边的情况不闻不问。韩登特别提醒他,凡送入禁宫供服食的丹丸,虽经两大奉御检验,又须使人试服,一切妥当后,还要将丹丸密封,免被人偷龙转凤,逼得符太弄假成眞,临急抱佛脚,尽量弄出一批健脾益气、有益无损的丹药。
茂平凑近他低声道:“有些闲言闲语,指其中有近十种草药不对劲。”
读这家伙的书,不可能如以前般一目十行的去读,而是仔细咀嚼、思考、感受、享受身历其境的滋味,一字一徘徊。
龙鹰续问道:“如何美丽?”
“主药”毕理勤更亲自打点,省去符太不少工夫。
人人点头同意,均晓得龙鹰能嗅出其中三种香料特别浓重,已代表制出来的“春雨”香不符他要求,而非一种从未之有的合香。
龙鹰道:“眞有趣!”
田上渊既是胜利者,为何不返教坛,夺取大尊之位?即使他不把大尊之位看在眼内,亦该觊觎坛内珍贵的典藏和前人的笔记?
龙鹰道:“这就最好!你告诉他,是我范轻舟说的。”
龙鹰轻松的道:“你们不怕我是带你们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