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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硬着头皮道:“倩然小姐的触觉很厉害。”
宇文朔道:“不!范兄猜错了。让我说出见倩然时的感受,就是吹皱一池春水,干我何事。从范兄到西京后引发出来的连串事件,惹起在下很大的感触,对过去和今天重新思考。倩然世妹在独孤家内,是继独孤善明后最受我看重和尊敬的人,她有着异乎常人的慧眼,对事物有天赋的洞悉力,所以遇上疑难,我请教她。昨天,当我告诉她在对付田上渊上,与范兄结成同盟,你道她说甚么呢?”
宇文朔叹道:“我前世该是欠了你一点甚么,今世须还。由遇上你的那一天开始,始终没法视你为敌,又或是凝起敌意,:所以藉些因由,就放你一马。现在更是泥足深陷,成其并肩作战之局,真不知是福是祸?”
宇文朔清楚符太的为人行事,如此热中帮忙“范轻舟”,非是他一贯的作风,任何解释都是牵强的,只有“范轻舟”是龙鹰本人,又或与龙鹰有关系,方说得通。
宇文朔表面似不为他的示好所动,目光投进水气茫茫的天地去,徐徐道:“昨天与范兄分手后,在下登门拜访倩然世妹,探问情况,才知她果如范兄所料,往见娘娘,并知她曾在八公主为范兄在画舫举行的午宴,与范兄碰头。这是避无可避,我没怪你。”
龙鹰苦笑道:“宇文兄勿抬举小弟,欲去我而后快者,也分明的和暗的势力,到现在仍潜藏的敌人才可怕,因不晓得他们有何阴谋诡计。”
沉声道:“神龙政变,是我醒过来的一刻,龙鹰只手撑天,顶着了我们所有人,其鬼神莫测的手段,着着领先。唉i纵然不想承认,但天下确再不是我们以前的天下,随着人口大幅增加、迁徙、流通,塞外、海外和中土在各方面的往来日益频繁,两次迁都,武则天的起用寒门,科举的普及,大运河的通航,权力正不住往下移,早被大幅削弱的权力壁垒,已不合时宜。”
宇文朔道:“大致如此,但他只出席政治性的雅集,虽说他是来自塞外,可是他对中土文化有颇深的认识,文采风流,不乏对他倾倒的西京仕女。”
龙鹰舒一口气道:“幸好宇文兄是明白人。”
龙鹰大喜道:“那他就是躲在城外南郊某处,宇文兄这个情报非常管用。”
因下雨的关系,市街行人稀疏,多是匆匆而行,没了平时的驻足游赏。
龙鹰服气道:“确是如此!”
微一沉吟,道:“在下先解释一下做过甚么事,其中一项是人事调査,属死功夫,就是开列一张所有与北帮有往来者的名单,分门别类,通过长时间的观察、査探,纵有误差,该离实况不远。”
香怪开腔了,出奇地笃定自信,还有种权威的意味,徐徐地道:“我们开窗户,让外面的大自然流泄进来,花香草味,伴随着香洁的阳光,与我们息息与共,事实上我们一直生活在气息的丰盛和奢华里,只是不自觉。合香就是大自然的精华,可千百倍地提升我们的感觉,引导我们重归自然。我们七色馆可在明天赶制出第一批‘七色彩梦’的成品,送往秦淮楼。”
工场内人人屏息静气,纪梦娇柔的声音似凝止在内里广阔的空间。
宇文朔再不愿就这方面谈论,道:“另一个大输家是左朝锋,几是不堪一击,败得窝囊透顶,声誉丧于一夜之间,再难在西京立足,今早已黯然离去。先有长安帮易果然、关西兄弟会的堂主白向等人,后有左朝锋,一一栽在范兄手上,引发出关中人一个大疑问,就是究竟因范兄特别了得,还是关中武林的水平,与关外的水平差上大截?”
清韵大讶道:“亥子之交?”
虽在闹市内,然而两女的“自天而降”,却把充满汗水的七色馆,辟为尘嚣之外的仙界妙境,如置身于鲜花绽放的幽秘花园。
清韵道:“当然不可扰他。范爷为皇甫长雄的事,很伤脑筋呵!”
宇文朔更不明白,问道:“然则范兄为何想晓得他藏身之所?他不是受了伤吗?”
龙鹰颓然道:“我不想猜测。”
话犹未已,豆大的雨点洒下,再不是先前的小雨,两人避往岸旁一株茂密的老树下,继续说话。
龙鹰心忖宇文朔确为世族里的有识之士,对己身的处境毫不含糊。口中却道:“没那般严重吧!”
雨愈下愈大,大树挡雨的功用被削减,外面下大雨,树下落小雨,两人发、衣尽湿,却似没任何感觉。
一边的永安渠仍隐约可见,另一边迷茫空蒙。
可以这么说,只有纪梦独有、慵懒而带点放任、温柔如枕的声音,不假修饰地说出心内的感觉,语调和内容配合至若天生一对,全无斧凿、造作,能长驱直入攻占每-个人的心绪。
宇文朔该有别的事来找他,可是一时感触,转往有关高门世族兴衰的话题上。
宇文朔道:“若田上渊藏身城内,怎都有点蛛丝马迹,例如不住有心腹亲信秘密地去见他,报上最新情况。现在不单没有,还发觉内圈名单上的人,出入安化门、明德门和启夏三个南城门的次数,比前频繁,但若不是得范兄提醒,我们则特别留神,绝察觉不到异常之处。”
宇文朔仰首观天,道:“雨云散哩!”
纪梦“噗哧”娇笑,如在黑夜里擦着驱走黑暗的火熠子,照亮的却是人心。意兴盎盎的道:“韵姐呵!放人的位置是联接昨天和今天的桥梁,-边是范爷和陆大人,另一端是皇甫先生的支持者,光阴给冻结哩!”
宇文朔用神审视他毎个微细的表情、反应,悠然道:“她说,这是她今天的第二个喜讯。”
听着继聂芳华后的第一名妓,以充盈意象的语言,诉说世俗寻常的权斗角力,谁不动容?
再加几句,先发制人,道:“小弟甫抵西京,太医大人透过陆石夫知会我,请小弟出手帮忙,为夫人从田上渊处取回师门失物,那也是夫人远道而来的原因。”
龙鹰苦笑道:“原来宇文兄今天来找我,是为要问这么的一句话。”
龙鹰讶道:“竟关小弟的事?”
远方传来扣门的轻响。
龙鹰一怔道:“你老哥不正是关中子弟?为何说的似别人的事?”
宇文朔苦笑道:“本来没想得这般严重,因押中了皇上这个宝,然而范兄大驾光临,正正暴露了我们表面的风光下,掩不住的暗里憔悴,是百孔千疮,令人感慨。”
龙鹰暗里既惊且喜,又是矛盾。听宇文朔的语气,似不愿再干涉他和独孤倩然的暧昧关系,改采新的立场和态度。障碍虽去,但事情怎会如此简单,先不说风格独特的美女是否有足够的情意,从现实的角度瞧,际此强敌环伺的境况,绝不宜节外生枝,在最不应该涉足男女私情的时候和高门美女谈情说爱,商月令正是前车之鉴。
宇文朔收回锐利的目光,不解道:“这与杀田上渊有何关连?”
宇文朔道:“北帮要在关内展拳脚,落地生根,须如常人般生活、与其他人往来,这方面以乐彦为代表,融入了西京的社会去,我所谓的渗透,是有和他们谈话、接触,至乎论交的机会。”
龙鹰道:“也辛苦了你老哥。”
龙鹰愣住了,移往-旁,挨到-旁的门壁处。
宇文朔沉声道:“可是,范兄晓得此事背后的意义吗?”
香怪傲然道:“这方面和范爷谈。”
龙鹰心想这就是符太在洛阳的因,在西京收成。田上渊多出宇文朔这个劲敌,将成为他致败的一个主因。
宇文朔似被雨水打醒过来般,不好意思的道:“不知如何,竟说起没关系的事来,范兄不用放在心上。”
宇文朔淡然自若的道:“答与否没分别。清楚的是,关中子弟根本追不上当今天下的形势,也不懂如何面对。”
宇文朔道:“范兄自出道以来,一直处于这个情况下,故到飞马牧场光明正大的参加盛会,独你遭人行刺,看你现在仍是活得风风光光,知范兄的能耐。否则田上渊何用劳驾,于范兄初来甫到的第i天,以对待陶过的手段,作为见面礼。”
宇文朔道:“范兄可想象以田上渊为核心,画出从内而外的圆圈,有资格列名最内圈者,就是有资格直接见田上渊的人,这个内圈名单上,包括了乐彦、虚怀志、郎征等领袖级的人马,田上渊的亲随、亲信、心腹,也有十多个可归类为通风报讯,又或为田上渊耳目的人。无一例外,内圈名单上的人物,莫不武技强横,且大部分出身来历不明,似外族多过像中土汉人,至乎起居习惯亦与我们有别,亦只有这个圈子,是我们没法渗透的。”
无奈的道:“倩然小姐怎么说?”
风雨阵阵,寒气侵人。
宇文朔双目精芒闪现,沉着的道:“若要动手杀他,不可漏掉在下应有的一份。”
又道:“岔得太远。雨停哩!”
“哎呀!这个气味很宠纵人呢!”
仍在工场门外的龙鹰,听得心中异样。
宇文朔哑然失笑,望他好一阵子后,好整以暇的道:“言归正传。西京的户籍法规,比任何地方都要严格,违者受重罚,故此人人循规蹈矩,莫敢逾越,所以田上渊若要躲起来,只能选他北帮的物业。当然,以田上渊的身手,随便找个大户人家的后院,藏上几天没问题,可是田上渊非是丧家之犬,堂堂北帮之主,不用这么犯贱,更重要的是若如此做,等于与外界断绝通讯,不清楚外面形势的发展,没法在暗里操控大局。对吗?”
宇文朔忘记了此前向他步步进逼提出过的诸般疑问,道:“如此就简单了,范兄的一个提示,指出乐彦并不晓得田上渊对范兄的刺杀行动,成为指标,令我们可大幅收窄要查的范围,限于几个乐彦从未到过的北帮物业。”
一个唤“韵妹”,一个唤叫“鲁大哥”,可见两人间的关系,亲切了些儿。或许清韵是在笼络香怪,也可以是“怜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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