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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然笑道:“以前大姐一直不肯让小弟略尽棉力,负上点责任,因何今天忽然又有须负上的责任?”
高力士这么懂说话的,仍乏词以应。
想法甫起,幸给他立即硬压下去,予自己借口,正是禁受不起绝色美女媚惑的征兆。隐隐里,龙鹰直觉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无瑕欢好,没侥幸可言。
以往对着湘夫人、沈香雪,甚或都凤,他均占尽主动先机,惟独与无瑕“正面交锋”,-直陷于苦战之局。会否仍是“天性相克”的老问题?
龙鹰立告头大似斗。
龙鹰道:“是一场看不见对方球门,只有对方攻门的球赛。整场赛事,没法逾中线半步,连输了多少球仍弄不清楚。副宫监说吧!这样的一场球赛,算他奶奶的怎么一回事?”
龙鹰探手抓着他肩头,道:“今夜不可不去,回来后,告知我结果。”
龙鹰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呵”的一声道:“原来如此,差些儿忘掉了我们曾一吻定情。”
龙鹰没好气的道:“勿岔开!答我!”
无瑕说的,本由他先提出来,目的在调侃占便宜,要她委身下嫁,为他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没一句是认真的,纯属戏言,亦知无瑕绝不因几句话嫁他,即使将来侥幸夺得她芳心,以她的出身,嫁自己的机会仍然微乎其微。他奶奶的,现在掉过来由她向自己说,顿然变成“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令他招架乏力。
若当日出言调戏时,晓得无瑕今天拿来大造文章,肯定不敢随口乱说,满嘴胡言。无瑕此刻说的,纵与他说过的话有出入,大致上仍是由他的“乱语”引申,除非来个全盘否认,否则只好“哑子吃黄连”。耍无赖或许是唯一办法,只恨茫不知该于何处着力,欲耍不得。
想见她一回事,见到她另一回事,感觉如履薄冰,怕的是一时失手,惹来没法承担的后果。
龙鹰祭出没有办法里的办法,把守着最后一关,欺无瑕不会透露真正的出身来历,好扳占些许上风,以攻为守。
龙鹰可想象当时的情景,香怪一条心的到秦淮楼找到忙得分身乏术的清韵大姐,诱人美女听到他的提议,不知好气,还是好笑,但实在腾不出时间招呼香怪,挽着香怪臂膀直送他出楼,态度当是亲昵友善,且大有娇嗔不依的味儿,否则香怪返馆后怎可能睡得又香又甜,醒来后如沐春风。
头痛处,是不知负责任和不负责任有何分别,带来的后果。要命的是晓得无瑕如此执着,有他不明了的理由。
龙鹰不明所以的随她起立,讶道:“大姐走了吗?我们的事,仍未解决呵!究竟你要小弟负何责任?”
龙鹰心忖“自作孽,不可活”,得亲她香唇,无花无假的重重一口,事后沾沾自喜,充满胜一仗的情绪,以为可逆转与无瑕每战必败的劣势,抢占上风,岂知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失着,给“玉女宗”第一高手紧锲不放,且破题儿第一趟完全绝对地掌握不到她心意。
无瑕有备而战,龙鹰入房时仍一脑子香怪昨夜奇遇的事,未坐下已捱揍,给能颠倒众生的美人儿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打得脸无完肤,窝囊至极,受制于她蓄势以待的精神媚力。
无瑕赠他一个甜滋滋、喜翻心儿的笑容,挟着香风,俏然去了。
无瑕的目光移离他,投往向着工场那边的槁窗,道:“这扇窗是否在最近修补过?”
龙鹰颓然让开。
龙鹰摊手道:“大姐也准备好向小弟坦白吗?我们返乡祭祖时,必须让范某人父母的在天之灵,嘿!也是让大姐未来的家翁家姑,若泉下有知,可得悉他们在世的儿子娶的是何方神圣。”
香怪哑然笑道:“原来范爷一直不看好我和韵妹,难怪范爷,我亦有这个想法,纵然在我往昔最风光的日子,自问没资格,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勇气?真的不须任何勇气,记着范爷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便成,何况想出‘不成功,便成仁’的妙计,如范爷般,可与对方在一个照面下分出胜负。”
马车起行。
自懂事以来,还是首趟因“口不择言”闯祸,自吃苦果。
高力士坐到他身旁,大奇道:“范爷发生了甚么事?”
此时盈鼻芳香,要命的是因己身的敏锐,隔几仍感觉到她的体热,魔种蠢蠢欲动,稍有失神,肯定是拦腰抱她登榻的终局。
时间紧迫,说多句也不成,掉头回房见无瑕。
工场内其他兄弟全埋首工作,又以为他们在闲聊,没人注意他们在说甚么。
龙鹰呆瞪着他,没法从眼前的人,联想到在延平门狱那个消沉失意的囚徒。以前的香怪,不论如何打扮穿着,怎都带点那个囚徒的影子,与他形影不离。
说毕朝房门走去。
龙鹰一怔道:“没结果?怎可能呢?一是拒绝,一是答应。”
龙鹰抢先一步,为她推开房门,却拦着去路,苦恼道:“有甚么事,不可以拿出来开心见诚的,大家有商有量?”
现下与无瑕的“敌我形势”,就是眼睁睁瞧着敌军大举调动,似有所图,竟然不知其所攻,故他不知该守之处。
无瑕别头朝他望来,迎上他的目光,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灵动如神,唇角逸出一丝笑意,轻轻的道:“道别嘛!不必了。”
香怪神情古怪的道:“她将我直推出秦淮楼的大门,说今晚没空,着我明晚,即是今夜去找她。回来后,不知如何,想着想着,便睡着了,今天醒来,焕然一新。
美女微耸肩胛,若无其事的道:“我要范爷对人家负责任,有始有终。”
龙鹰吁出-口气,叹道:“是不能相信,须多么大的勇气。”
无瑕挑这个他离开在即的时间,“忽然来犯”,又是突破性的奇袭,背后必暗藏玄机。
龙鹰洒然道:“道别呵!后天小弟离开西京,未有归期。”
龙鹰听得一头雾水,道:“老板肯定成功而非成仁,否则不会如现时般的神采照人。究竟是甚么奇谋妙计?”
隐隐里,龙鹰直觉无瑕在布陷阱,苦在无从揣测。
无瑕忍俊不住的“噗哧”娇笑,笑意盈盈的道:“人有理屈词穷时,唯一方法就像被赶入自己筑起的穷巷里的犬儿,反噬一口。剩没想过,大名鼎鼎、威播大江的江舟隆之主范轻舟,亦不例外。不肯负责任就不负责任好了,爽脆点说出来。肯负嘛!人家一五一十将身世详告范爷,绝不食言。如违此诺,范爷大可立即抛弃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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