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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朔代龙鹰扼要解释清楚目前的景况,转问龙鹰,道:“何谓万全之计?”
无瑕道:“我不想见其他人。”
龙鹰长身而起,移至榻旁,俯首细审她绝美的花容,淡淡道:“范某是天生爱玩命的人,不如此,感受不到活着的乐趣。而每趟面对九死一生的危险情况,总不知如何可活着度险,可是每次都能闯过去,这就是我范轻舟的人生,也是我肺腑之言,大姐现在该较明白我了。不是大干或小干的问题,是玩命。”
天亮前,在同乐会十多艘战船掩护,附近又没其他船只,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空船计”。
双方尔虞我诈,情场变战场。
龙鹰淡定的道:“就是在水底应付田上渊之法,先让老兄清楚明白水底下的田上渊将变得如何可怕,方晓得万全之计的必须性。有请太医大人。”
无瑕白他一眼,垂下螓首,幽幽的道:“我是女儿家呵!终身大事,好该多给无瑕一点时间。唉!男儿汉怎明白女儿家的心事,如非视范爷为如意郎君,怎会在范爷眼前沐浴,只是不想范爷操之过急吧!”
无瑕颊泛红霞,先偷偷的瞄他一眼,又垂下头去,轻轻道:“范爷勿生气,在人家心里,早是你的人哩!闯关后,范爷爱怎样处置人家,瑕儿莫不遵从。”
宇文朔欣然道:“鹰爷明白了!”
符太边拉门,边冷哼道:“人人以为我是易吃的果子,我将令他们知道错得厉害。”
龙鹰道:“视之为一场水底下进行的战争又如何?在战争里,任你如何强横,决定胜负的,仍是整体实力的较量。我们就以兵阵对他娘的单枪匹马,杀他个狗血淋头。”
虽然早知道答案,仍禁不住心中一沉。若与船上各人打成一片,遇事时便没有不现身的理由。
说毕掉头离开,心内百感交集,与“玉女宗”首席玉女之恋,将在他跨过门坎的一刻终结。
龙鹰道:“早在我们登船前,她已摸清楚船内情况,不用多此一举。足不出房还有个好处,可令我们不对她起疑,船沉时亦联想不到她身上去,事后还可怪小弟保不住船儿,累她落水。”
龙鹰道:“我现在当局者迷,多多少少受对她的感情和憧憬蒙蔽,不肯面对现实,大多时失去了敌我之防的警觉,所以需要一个清醒睿智之士如你老兄般,作指路明灯。”
龙鹰还感觉到从她娇躯散射出来的灼热,这样的功夫,真不知如何练出来的。
龙鹰赞道:“老兄想得周详,幸好有老兄在船上。哈!第三个办法,是不是任她沉掉我们的宝贝船儿?”
“丑神医”遇难,“范轻舟”和宇文朔难辞其责,可令“范轻舟”辛苦建立起来的声誉和关系,丧于一夕,从此变成无根浮萍、丧家之犬,再难起风云。台勒虚云仍可散播谣言,指偷袭竹青号的是田上渊,一石二鸟。虽然有韦后维护,对田上渊影响有限,却可加深武三思和宗楚客间的裂痕。最妙是“范轻舟”绝不会怀疑到无瑕身上去。
回到舱房,无瑕好梦正酣,睡得又熟又甜,看得龙鹰心里恨意更浓,明明在害对她情深义重的人,仍可安寝。
龙鹰摊手道:“你这般说,教小弟尚有何话可说?”
机会就在眼前。
坐入龙鹰旁的椅子去。
宇文朔的声音暮鼓晨钟似的震荡耳际,道:“应付之法有三。”
龙鹰豁然而悟。
符太没好气的道:“休说废话。不过我说的亦是废话,若她走了,你们便不用传音,累得我听不到半句。”
两人小心翼翼,约束声音说话。
宇文朔叹道:“你来找我,是找对了人。情之为物,最是微妙,其实范兄是晓得答案的,却不愿朝那个方向想。”
龙鹰探手轻拍她脸蛋,道:“外面有很多事须我处理,为免分神,该不再回房来见你。战争瞬息万变,特别在大河上的水战,大姐珍重。”
宇文朔道:“范兄刚惊觉无瑕在船上时的第一个想法,是正确的。事实上他们看得很准,胜败的关键,系乎鹰爷,因而他们首要之务,是弄清楚鹰爷身在何处?在干甚么?保留远征旅有何作用?对此我们一一为她解答,无瑕目的既达,没有留下来的道理。对吗?”
龙鹰道:“如果不相信老兄的判断,就不来找你。他奶奶的!我太天真了,自作多情,以为无瑕不会害我。”
宇文朔道:“他们在害怕。”
他说得轻描淡写,龙鹰却感觉到他对田上渊深刻的仇恨。
龙鹰回复从容,微笑道:“因而小弟更想听其他两法。”
龙鹰好奇问道:“这是否一种咒术?”
可以想象,明晚进入大河水域,田上渊来袭,混乱之际,无瑕来个混水摸鱼,将船弄翻,凭其在船上的优势,可准确掌握“丑神医”落水的位置,从水底行刺。纵以符太之能,因须护着小敏儿,不吃大亏才怪。
接着一字一字的缓缓道:“他们害怕田上渊低估了‘范轻舟’,既没法弄翻你的船,更杀不死‘王庭经’。”
敲门声响,接着符太推门而入,道:“范爷的美人儿溜了吗?”
无瑕苦恼的道:“人家有难言之隐呵!若人家向你透露,等若出卖小可汗,背叛师门,范爷要陷无瑕于不义吗?”
龙鹰悠然道:“有辅助工具便成,此招名为‘水底战筏’,可将我们剩下来的九个人聚集,形成战斗单位,共同进退,小弟就是动力。当年在大江联战船的重围内,我、万爷和公子,就是凭一条浮木,从水底内脱身。今次有备而战,再不用窝囊急遁。”
龙鹰抓着他肩头,推他出房。
龙鹰衷诚道谢,然后道:“确比前清醒。应付方法,我想得一个,就是直截了当的和她翻脸动手,赶跑她便成。”
无瑕横他娇媚的一眼,道:“我们就走着瞧。”
无瑕低声骂道:“小器!”
“范轻舟”之所以令台勒虚云忌惮,是因在西京异军突起,变成一股没人能压制的势力,左右逢源,政治手腕和江湖手段,均玩至出神入化,成可与田上渊分庭抗礼之势。表面上似被田上渊驱逐,可是台勒虚云经旁敲侧击后,晓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从这个方向看,无瑕一直在欺骗和玩弄“范轻舟”的感情。
龙鹰笑语道:“还以为你爬不起来。”
无瑕一脸天真、无知的神色,似好一阵子方发现给龙鹰的眼睛占她便宜,嗔道:“哪有这样目不转睛盯着人家的!”
龙鹰动容道:“厉害!”
宇文朔盘膝坐在榻子上,听龙鹰简要精确地说出与无瑕的关系后,问道:“在下可在甚么地方帮忙?”
龙鹰道:“难道我该高兴吗?”
龙鹰乘机道:“不是我小器,是大姐一直讳莫如深,从不透露自己的事,连名字也不知是真是假,说嫁又不嫁,教范某人可相信甚么?”
宇文朔思索着道:“另一个或可成为她仍要留下来的理由,就是须留在范兄身边,监察也好,爱上范兄也好,总言之守在范兄左右,若然属实,她便该向范兄献身,进一步迷住你,可是她并没这么做。”
龙鹰大感不妥当。
宇文朔点头道:“是我在天竺学来的秘咒,刚才见范兄眼神不住变化,怕范兄仍未能完全摆脱无瑕的媚功,用了点小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