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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赵滔说自己要去唐州上任,刘坤便肃然起敬,道了声,“赵兄,辛苦了!”
赵滔言道:“为人臣子,都是分内事罢了!”
他们拜见过刘翁与夏氏后,刘家其余人便都退下了。只留了刘坤、刘珍、刘谦三个年轻力壮的郎君,外加刘绰这个当事人在当场。
康氏拉着孩子再次起身,“来,辉儿,快给刘五娘子磕头,多谢她的救命之恩!此恩此情,你要永世铭记!”
辉儿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自然对刚刚救了他的刘绰记忆深刻。他跪在地上,有模有样道:“赵辉叩谢刘五娘子救命之恩!”
刘绰看着他那红肿的眼泡,惊魂刚定的可怜模样,忙起身拉起他来道:“快起来,快起来,你小小年纪,刚受了惊吓,应该好好休息才对,何苦连夜过来?你等着,姐姐房里有很多好吃的,你吃点甜的,就把这事忘个干净,好不好?”
说完,就起身给赵辉拿了许多自制的零嘴。栗子、果干、饴糖应有尽有。
待刘绰入座,赵滔也忙起身道:“适才,我救人心切,对刘五娘子多有冒犯!这厢赔罪了!”
得益于前世的地理知识,刘绰对大唐舆图还是有些了解的,唐州就在蔡州西面,而蔡州如今正是淮西节度使吴少诚的地盘。
淮西已割据多年,最开始是由李希烈掌控。
当年,李希烈公然称王反叛,占领汴州自称皇帝。派部将杨丰携带“伪敕书两道”,分赐淮南节度使陈少游与时任寿州刺史的张建封。陈少游低三下四接受伪政权的特赦令,张建封却将杨丰绳捆索绑,游街示众,当众斩杀。
李希烈恼羞成怒,派人急攻寿州。张建封针锋相对,率部多次击退李希烈派出的由亡命徒组成的敢死队,将寿阳城铸成铜墙铁壁。还与皇室宗亲江南西道节度使李皋等互为犄角,抗击抵御淮西叛军多次进攻,最终使两淮地区得以保全。
张建封自此名声大振,徐州为江淮漕运的咽喉要地,因屡遭叛军侵削,随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朝廷深恐徐州失守导致漕运中断,这才派了军政双优的张建封坐镇徐州。
贞元二年,淮西藩镇牙门将陈仙奇毒杀了李希烈后,归顺朝廷。没想到七月,陈仙奇又被吴少诚所杀,淮西重新割据。
朝廷就是在这期间收回了寿州、安州、唐州三州。
赵滔此去唐州任县尉,就在吴少诚边上,必然要受不少罪。
想到这些,刘绰也不想与他计较了。“都是父子天性,关心则乱,人之常情。我并未因此怪罪赵县尉。要怪就怪那大闹驿站杀人的凶徒!”
赵滔道:“刘五娘子,可知晓那凶徒的来历?”
若是能多拉上一个人讨厌李锜也是好的。何况,他是被从长安派到唐州的,说不得身上还有直通天子近侧的密报之权呢。
刘绰看了一眼旁边吃得正开心的赵辉。
康氏心领神会,起身道:“不早了,我先带着辉儿回房休息,你们聊!辉儿,我们走吧!”
见母子二人出门,刘绰接着道:“这是自然。既然赵县尉是去唐州赴任的,我也就不多做隐瞒了。那凶徒乃是浙西观察使李锜的义子,尹九。此次刺杀,只是因为我与李二郎君定亲,让他在儿女婚事上失了面子。”
赵滔道:“什么?竟为了这样的事,就要杀人?”
刘坤看聊到了此处,也知道了女儿的用意。便命云起取出安管事的供词画押给赵滔看。
赵滔看完握紧了拳头道:“李锜身为宗室,难道也要割据自守不成?刘兄,这藩镇之祸到底何时才能止息啊!”
刘坤叹了口气道:“积弊已久,非一朝一夕可为。怕是只能寄望于后来人了!我只盼能活着看到,咱们大唐重返盛世的一天。”
赵滔也是一番唏嘘感慨。
刘绰生生将那句“改朝换代,新陈代谢,都是不可避免的,这世上哪有万年不变的王朝”给咽了下去。
门扣扣响了几声。
外头守卫的武宁军军士道:“刘主簿,徐驿丞邀您跟赵县尉,两位郎君,五娘子,还有吴钩和胡缨前去听审。”
作为被绑架孩子的父亲,赵滔自然该在被邀请之列。
刘坤起身道:“那赵兄,咱们一起去听听吧!”
作为今夜抓捕尹九的主要战力,想要了解事情详情,吴钩和胡缨自然也不能不去。
刘绰道:“要做笔录了,你们两个就跟着我走一趟吧!”
审问的地方就在朝阳阁。那是驿丞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
来听审的,都是苦主,或与这件事息息相关之人。众人见面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
刘绰找了个最低的位子坐下了。一望对面还坐着个受了伤的军爷,刚二十岁的样子,甚是英俊,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吴钩附耳轻声道:“这便是那位助我捉拿尹九的射手,箭法十分了得。”
刘绰笑着致意。对面的帅哥看刘绰一笑,也略带憨厚地笑了起来。
刘坤也不隐瞒,当即便从汴州遇袭开始,到今夜驿站大乱说了个大概。又将自家已经捕获的人全都提了出来。
“多亏了刘五娘子,聪慧机智,行事果敢,若非如此,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徐驿丞夸完了刘绰,又接着感慨道,“我们都亭驿可是在都畿道治下,这些贼人竟胆大妄为到闯进驿站里来杀人。来啊,把他们带上来,本官倒要看看,这是谁给他们的狗胆!”
人被带了上来。
尹九中了迷药,出门又被愤怒的围观群众一对围殴,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人事不知了。
安管事等人则都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驿将大怒道:“岂有此理,尔等当我们都亭驿是什么地方?以为闭口不言,死不认账,就能逃脱罪责么?”
看着尹九的惨样,安管事突然变得铁骨铮铮起来,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可是若想要我们在供词上画押,那是万万不能的。”
徐驿丞道:“什么供词?本官还没开始审呢,哪来的供词?你先交代你做的事!尔等谁交代得多,或可酌情减轻罪责,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还是没人说话。
“刘主簿是良善人,不会对你们动用私刑。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不老实交代,可有你们受的。”驿将是个实在人,知道无论什么样的迷药,在找不到解药的情况下,都可以用冷水一激。见那七人冥顽不灵,当即指着尹九道,“来人啊,把他泼醒。你们不说,自有旁人来说!到时候,可就是他的罪过少,你们的罪过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