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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0章 各怀鬼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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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背后施法的修士自然是时逾白豢养的爪牙,几个运输据点接连被毁,他“不得不”亲自前来查看。

原本想着不过是五大宗门或苍生盟接了任务的寻常修士,却不想竟是鹿闻笙——这个总能在最不合时宜时出现的冤家。

冤家路窄不是没有道理的。

修炼之人讲究念头通达,可每每遇见鹿闻笙,时逾白只觉得灵台混沌。

那人唇齿开合间吐出的字句,总像淬了毒的银针,一根根扎进他最隐秘的旧伤里,就连夜半打坐时,识海里都会浮现那张似笑非笑的嘴脸。

他蹙眉,暗道是气昏头了,忘记把柳霁谦具体的事情散播出去——不过在鹿闻笙面前提了一嘴也够了。

“主上,要属下继续寻新的据点”操纵鬼修的属下受了反噬,嘴角殷红,跪伏在地,话音未落,突然被一道魔气扼住咽喉。

时逾白唇角含笑,看着对方脖颈上蔓延开的青紫痕迹,温声道:“连几个据点都守不住,操控鬼怪运个货物都做不好,本座留你何用?”

时逾白看着黑袍修士地上痛苦的模样,无能且弱小,连挣扎都是那么无力,忽然觉得这场景像极了自己在闵枭面前的模样。

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他随手将染血的玉佩掷在尸身上,丝绸衣袖拂过时,连半点血渍都未沾染。

时逾白漫不经心地擦拭手指,眼底匍匐着狠厉他不会如此的没价值。

那死去的下属怕是永远不明白,真正令主子动怒的并不是据点被毁——他本来就是出气筒,和替罪羊罢了。

“让他们暂且得意吧。”时逾白指尖碾碎一片枯叶,汁液染红了苍白的指腹,“魔族百年布局,岂是区区鹿闻笙能撼动的?”

他忽然转向阴影处,语气陡然轻快:“倒要多谢曲大人提供的的傀儡。”

阴影里突然传来衣料摩挲的声响,曲雁回不知何时倚在枯树下把玩着傀儡丝,那些晶莹的细线在他指间缠绕成复杂的结,身影如同水墨画中晕开的淡影,声音飘忽似山谷回音。

“举手之劳罢了,不过魔子可要清楚若这魔尊之位当真金贵,闵枭为何自己不坐?偏要扶你上位,让你这后来者踩着他的肩膀登顶?”

心照不宣的事情,曲雁回何必多此一举要冒着被闵枭知道的风险来提醒他?时逾白嘴角勾起,眼底嘲讽不过是催促他罢了。

这些人啊,总爱把算计藏在冠冕堂皇之下。

这位傀儡师向来最懂如何用言语提线,可惜他时逾白从来不是听话的性格,可不像他手里顺从的傀儡。

“曲大人深得闵魔主信任,竟也会说出这般僭越之语?”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对方指尖的傀儡丝突然绷紧。

“呵,彼此彼此。”曲雁回轻笑一声,月光照亮他半边苍白的脸,“这好比问仙宗对您总有恩情,不也养出个魔子来?如今算什么呢?”明知故问是吧,说白了就是贱。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溅起看不见的火星,言语客气,内里全是刀子。

他们都深谙如何用最温柔的语调,捅最狠的刀子,这看似铁板一块的魔族阵营,内里早被权力欲望腐蚀得千疮百孔。

这场暗流汹涌的对话,将魔族表面团结下的裂痕暴露无遗。

仙门眼里,浩荡而无坚不摧的魔族立场,实则各自“圈地为王”。

时逾白抚过腰间玉坠,忽然轻笑出声。

是了,那些暴露的据点本就是他故意为之,谁能想到,身为魔子的他竟会亲手毁掉己方布局?闵枭要他当提线木偶,他偏要做那焚毁戏台的火种。

想他做玩物“唱戏”,就看这些“看客”敢不敢听了。

他早将几处伪装的运输点泄露给仙门正道,就像撒下一把淬毒的饵料——既要钓五大宗门的鱼,也要试试魔族内部哪些人急着咬钩。

按照闵枭的计划乖乖走,可不是他的风格。

天生魔种,反骨天成。

时逾白虽然不知道闵枭要他做什么,但是他清楚,此事定然是非他不可——这就足够了。

他有无法替代的价值。

好比对待柳霁谦,只能是他时逾白,那些藏在幕后的操盘手们,谁不是既想食肉又怕沾腥?

时逾白不想当操盘手吗?他自然也想——闵枭自己不上,各种培养要他去做的能是什么好事?那就不要怪他如此行径了。

曲雁回与时逾白相视一笑,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把这个表面人畜无害,实则有八百个心眼子的魔子拉上黑名单。

他向来欣赏聪明人,却最忌惮自作聪明的合作者,眼前这个看似纯良的魔子,分明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他喜欢跟清醒的人说话,却不喜欢跟清醒的人合作——聪明的人啊,有的时候真的很会自作聪明。

时逾白,于魔族而言,是把双刃剑。

两人各怀鬼胎地相视而笑,月光照不透两人之间的雾障,就像谁也看不清这场博弈里究竟谁在将计就计。

——————

银丝流瀑垂落腰间,发梢浮动的月华清辉与玄阴宗血烛幽光相撞,竟在青石地面交织出诡谲的碎玉流光。

柳霁谦斜倚寒玉榻,金瞳深处熔金暗涌,偏生眼波流转时似山巅新雪初融,连低垂的睫羽都凝着霜雾般的温润,仿佛仍是问仙宗云台上抚琴听雪的仙君。

他素白广袖拂过青玉案几,腕骨清瘦如雪中梅枝,执笔时指节透出玉质的冷光。

这场景很正常,很文雅,但是放在画风诡异重恐的玄阴宗,就很有品质了。

然而,祥和美好模样里,柳霁谦一笔一划写的是给鹿闻笙的“骚扰”念叨,与他那外表撕裂感极强,这又平添了几分怪异。

如果说“黑化”前的柳霁谦不爱麻烦别人,现在的柳霁谦简直挑刺第一人。

殿角青铜灯里燃着尸油,火苗突然“噼啪”炸响。

“换灯,影响到我了。”他轻声道。

旁边的魔修浑身一颤,慌忙捧来新灯盏。

柳霁谦却蹙眉以笔杆挑开灯罩:“南海灯油要配玄冰琉璃罩,这劣等货色熏得人头疼。”

这已是今日第三次换灯。

当柳霁谦终于想好内容,拿起玉镜的时候,候在殿外的魔修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谁都知道,这位被囚的仙门首席一旦开始瞧玉镜,整个玄阴宗都要鸡飞狗跳,似乎什么都是罪魁祸首。

“昨日送来的云雾茶,水温过了三息。”

“晨间那碟荷花酥,火候差了半刻。”

声音清朗,内容却让众人欲哭无泪——谁能想到这位仙君烹茶用的水都尝的出是哪里的?比皇宫贵族还刁钻。

自三日前柳霁谦嫌周元呼吸太重惊了玉镜,导致鹿闻笙回消息慢了,疑似嫌弃,他已从面前沦落到在后厨盯着灶了。

周元:神他娘的惊了玉镜!

给他指挥团团转的魔修,从开始的周元级别,变成了底层魔修——显然不是个好活,大家都不愿意干。

伺候柳霁谦的魔修:天煞的!把我们当魔族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