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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现在这样，一共其实只走了四步。”程勋对着朱龙龙伸出了四根手指头说到，“第一步，输光了存款，怕老婆唠叨，怕亲戚们耻笑，怕逢年过节见面的时候被人家开玩笑。于是我就想回本就好，回本之后我肯定就不继续接着玩了。”
“你说。”三人毫不畏惧的看向了方泽。
带着胖丁，穿过拥挤的人群，方泽四个人总算是挤到了展台的前面，而展台之上，是两排电脑，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屏幕，上面有一排很惹眼的字：极限反击。
程勋盯着瑞哥儿，文博说道，“你会对你的人生产生怀疑，你会对你过去的所有努力自我否定。因为你辛苦大半年，才赚十万块。”
“第一，赢了还想赢，输了想翻本，一切的沉沦都在于刚开始赢的比较多。”方泽说完看着三人说，“你们把你们的手机都拿出来，把你们所有的游戏战绩都调出来看一看，是不是入坑是因为上手快，赢得多。通宵打游戏大半原因是不是输了想翻本，赢了还想赢，一直连胜就更不用说了，一直想打下去。”
“能欠这么多钱，老哥你也真是个人才。”文博几人目瞪口呆。
“那就说好了，一会儿我会把联系人的电话给你发过来，你负责和那面沟通，如果时候酬劳有什么问题的话，你联系我，我给你解决。”
“谁刚开始是大赌，都还不是小赌滚起来的。”程勋说到，“去年这个时候，我被一个朋友拉去陪他一起赌球，也不过是几百块几百块的玩。但是没想到，那个时候仿佛天命加身，我玩了一个月，竟然赢了二十多万。”
“一时间没有找到好的bgm，就用这个凑合一下。”瑞哥儿说道，“不过这位老哥买彩票中奖的概率，大概也就和荆轲刺秦王成功的概率差不多，所以倒也应景。”
“游戏展？你是在金陵是吧。”
“爽！”程勋自问自答，然后接着说道，“我当时就觉得我很爽啊，一夜之间赚了辛苦一个月赚的钱。当时我就飘了啊，我以为我是什么天命之子，把自己的家底投了进去，结果一夜之间输光了。”
“第二步，我瞒着老婆抵押了火锅店，贷了一大笔钱，用来回本。当时运气还不错，回本成功。但是成功以后我就在想，我多玩就那么一把，就那么一把，赢一把我还能买个项链讨老婆欢心，在亲戚们之间吹嘘一下。结果你们也能猜到，多玩了几把，又输的干干净净。”
四人回到房子，因为没有了隔壁的干扰，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然后第二天起来，准备前往游戏展参加最后一天的压轴节目。
“我们三个毛的赌狗。”文博反驳道，“我们不沾赌博的好不好？”
“去年这个时候，我还住着一百五十平的房子，开着一家火锅店，没想到仅仅一年，连去哪儿都不知道了。”程勋倒了一杯酒，唏嘘不已。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文博抬头，对着方泽说道，“但是，只有一条符合，就说我们是赌狗，未免太偏颇了吧。”
方泽的话让对面的三人无法反驳，纷纷低下了头，表示方泽说的对。
“没问题。”方泽想了一下，如果有这笔外快的话，那么自己完全可以在周六周天住宾馆，然后直接住到周三看完洛天依的演唱会，再回海平。
“那正好，我这边有个活你接不接。一个德国的投资商想要到金陵市的一些工厂进行访问，原来的陪同翻译因为有事儿来不了了，你能行吗，价格是一小时三千。”
“知道为啥赌博踏进去之后，很难就出来了吗？”程勋看着四人说道，“因为它就像是一个魔鬼，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摧毁你花费十几年建立起来的金钱观。”
程勋说着，拿了桌子上几个鸡腿藏到了裤兜里，然后又在胳膊里夹了一瓶酒，抬腿正要走，然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拍了拍方泽的肩膀说道。
“有啊。”方泽说道，“鹅厂的游戏客服啊。”
“现在，一夜之间十万块，爽不爽？！”
毕竟虽然程勋已经落魄到这个样子了，但是能在身上背接近千万元债务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最起码让他们几个出去借钱，也绝对借不到一千万。
“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才是说的这种人。”方泽对着文博说道，“听到没有，你们三个赌狗。”
“我准备找路子去非洲。”程勋目光坚定地说道，“三和没了，国内我现在也待不下去。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还不如去非洲碰碰运气。那些追债的总不可能跟到非洲去找我要债吧。”
“能不能问一下，你总共是欠了多少钱啊，可以慢慢还啊，要是真的跑到非洲去，万一碰上战乱，命都没有了。”文博看着程勋劝说到。
“周六周天两天，周天晚上算总时间结账。”
“说的容易啊。”程勋对着朱龙龙说，“任何事情都是一步步的陷进去的。”
和小天真聊完，方泽想了一下，将小天真的企鹅号从原来的默认分组给移到了朋友的分组里。然后关上手机，准备参加这最后一天的游戏展了。
“结果就一夜之间被全部洗白了，输了八十个。”程勋苦涩地说道，“其实那一夜，是输还是赢，区别都不大，老哥我终究还是要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的。”
“其实输光了存款之后，再也不赌了，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朱龙龙对着程勋说到。
程勋说完，夹着酒瓶摇摇晃晃的就离开了，宛如一个传奇人物，去进行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搏，不管怎么说，他把自己的故事已经留下了，警示着后来者们。
“然然后我就走到了第四步。”程勋叹道，“现在我倒是想上岸了，我不想赌了，我也不要脸不要名声了。但是那些放高利贷的人肯吗，那些债主肯吗，我只能靠赌博一夜暴富给他们还钱，我只能接着赌，因为这就是我唯一的出路。”
额，三人对视一眼，发现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这个时候，你接触了这一行，刚开始肯定是一点一点的当个乐子随便玩玩。但是如果你因为抱着随便玩玩的形态，猛地一下子，靠这个，一夜之间就赚了十万块，你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