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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和木兰负责饭后的茶水,茶是龙舌,水是附近的溪水,茶煮好,香味弥漫。两人开始端着茶壶为大家上茶,陈雄看着走到面前替他倒茶的青莲,认出了这个丫头正是那天初来时,那个赘婿骑着他的青骓带着去兜风的丫头,这些天来,他也弄清楚了,知道这个丫头曾经是高浅雪的贴身丫环,后来拔到了易风身边。这丫头长的虽然不错,不过还是太青涩了,不是他喜欢的菜,他就喜欢良家妇人,成熟有味道。眼珠子一转,他突然计上心来。他知道这个丫头很得易风喜欢,而且似乎眼下高家新制卖的极火的炒茶,就是凌云弄出来的。而听说,这个丫头竟然被易风传授了全套的制茶技术。高家的炒茶现在江南很火,火的有些让人难以置信。哪怕陈雄也看出来了,这是一个极大的商机。仅仅是卖茶叶,并不算很大的生意,毕竟有那么多的茶叶商人。可这炒茶就不一样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说有第二家会这技术的。这可是独一无二的生意,独门生意的利润是无限的。哪怕这种独门生意不可能长久,也许三年五年,可能做这么久也就足够了。想想先前被易风坑的六万贯,他就在滴血。如果能把高家的炒茶生意偷过来,那可是大赚一笔啊。
“哼!”陈雄没有想到,高家居然如此不顾情面,连一个下人也不肯给他,顿时大感恼怒,狠狠甩了一把湿漉漉的袖子,愤愤离去。
高浅雪也是一副想笑却不得不拼命憋住的模样,不过表面上还是尽量克制着道:“真是万分抱歉,我的侍女一时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某这就让她给你道歉。”
陈雄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那里,愤怒万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公主殿下,某要一个说法!”
本来是场展示陈萧二人实力的狩猎,结果最后却成了高家人显摆的表演,陈雄很郁闷。
“道歉,光是一句道歉有用吗?”
天黑之后,六合山脚下扎起营地,升起篝火,队伍没有回去,他们要在这里狩猎三天。高家带来的厨子们早已经垒起土灶,开始烹煮今天的收获。露天齐地,摆上了数个长条桌,高陈萧三家的主要人物聚齐一庄,正进行着饭后的茶点。
“一转眼二十余年过去了,晋王也从少年郎成为当今天下贤名的晋王殿下,某一直追随殿下,对往事仿佛历历在目。”
六合山下。
裴礼进入书房,杨广起身,“请坐。”一边说,他一边拿起紫砂茶壶亲自为裴礼倒了一杯热茶,裴礼虽然府中职务不算很高,可对杨广却是如师友般的关系。
“裴先生,当年之事,造化弄人,本只是一场邂逅,谁也不曾想到后来命运会如此捉弄人。不管如何,当初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子,这些年,我心底常常内疚。你知道,如意已经去了,原以为孩子也早去了。天可怜见,这孩子居然还活着。裴先生,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找到易风,然后安全的带他回来。”
不过他明显的低估了这个家伙的下限。
见杨广如此神色,裴礼也马上收起先前的轻快神色。“不知是何事?”
“啊,啊,啊……”
想他曾经也是至尊潜邸的大都督,统领亲信兵。后来追随晋王,也曾经统领一万兵马,而连平数州叛乱。可现在,他竟然面对一群藏头摭面的老鼠,而束手无策。刚刚晋王虽然没有责骂他,可那阴沉的面孔,却让他清楚,晋王的忍耐已经快到底限了。若是再不能拿出些成果来,只怕自己这个扬州总管府的晋王左膀右臂地位不保。
贵族们的围猎,更像是一场军事练习与娱乐的结合,庞大的狩猎队伍,他们不再是追逐一两只猎物,而是如军队做战一样,分进合击,打草惊蛇,驱赶兽群,然后围猎。陈雄和萧世略明显是此中好手,他们带来的家丁更加如此,惊兽驱赶,一切都做的熟练无比。
正倒茶的青莲只感觉手上如同被一只蛇缠上,湿冷无比,一惊之下,手一松,紫砂茶壶顿时啪的摔落桌上打翻,一壶滚烫的茶水泼到了正阴笑着的陈雄身上,烫的他惊声尖叫,如只蛤蟆似的蹦跳起来。
“这茶确实不错,自从偿过这龙舌茶后,原来加佐料的煮茶孤是再也喝不惯了。只是这茶也太贵了些,一贯一两,还一斤难求。”
高浅雪笑着答道:“易郎是我夫君,也是高家男主人,他的话,就代表我和高家的意思。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我代表青莲和高家表示赚意,但对于陈公子的提议,抱歉无法接受。”
“你知道的,这玉佩原本是一对的,一块刻着如意,一块刻着易风。如今这块如意在孤手上,可孤那块易风却不知道在何处了。”他摩挲着玉佩,仿佛在摩挲着深情的情人。“段达那个家伙越来越没用了,不过这些天他还是有些收获的,你知道吗,太子的黑铁卫最近一直在江南寻找易风,而且还在寻找那块刻有易风的玉佩。段达查到,他们找的那个易风,身上就带着那块玉佩。”
“那真是太感谢裴兄了。”段达感激的道,裴礼虽然在晋王府中地位不如他显赫,可也不一般。他是府中资历极老的几个人,是当年晋王还是少年时就一直辅佐追随的幕僚,可以心腹中的心腹。
裴礼只是静静的坐着,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晋王并不是要听他说什么,他只需要安坐这里就好了。
“有些事情,就算明知如此,我也要做,这是我欠他的,欠了十六年。”杨广平静的说道。
“不要!”青莲不由的失声喊道,她对这个陈雄没有半点好感,更不想离开凌云。
“是啊,二十多年了。”杨广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那块玉温润晶莹,明显是长久放在身上养着。裴礼看到那玉佩上刻着如意二字,那一刹那,他的瞳孔突然放大了许多,脸上有些受惊的表情。杨广将他的表情收在眼底,苦涩的笑道,“原来不止我一人还记得,你也还记得。二十年了,可我们都没有忘记,不是吗?”
易风,其实是二十年前杨广还是雁门郡公时的一个化名,那块玉佩,正是那时他挂在身上之物。当杨广听说黑铁卫在追查一个叫易风的人时,他就有些心疑,等听到这个叫易风的人还有一块刻有易风二字的玉佩时,他已经可以确定,东宫追的这个易风,极有可能就是自己十六年前夭折的私生子。
“十有八九就如你想象的一样,大概如此了。要不然,孤也想不通黑铁卫为何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杨广盯着玉佩说道,“虽然十六年未见,孤也一度以为那孩子早死了,可现在,我敢确定,他还活着,而且就是见地伐在追杀的那人。”
想到这,他眼神中露出阴险的笑容。一只手,也悄悄的捉住了青莲倒茶的手。
裴礼脸上的震惊越来越浓重,最终忍不住问道:“难道那个易风就是……”
裴礼心中震惊未散,嘴唇颤抖着道:“殿下,你真的决定这样做?要知道,当初太子不顾后果的做法。看他眼下派出黑铁卫的态度,那是要不惜一切除掉那孩子,若是殿下插手此事,只怕我们与东宫的关系会立即势如水火,没有半点缓和余地,这是提前开战,我们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这值得吗?”
“那陈公子想怎么样?”高明月一直就看这陈雄不爽,此时直接冷冰冰的插嘴道。
陈雄冷哼道:“若是我陈家的奴婢如此办事,我早就拖出去打死喂狗了。不过既然是高家的人,我也不想太过了。这样吧,看高家的面子上,这个丫头拿开水烫我,为表示惩罚,我希望高家把这个丫头送给我,以后就在我面前服侍,算是对某的补偿。”
杨广也点了点头,他也是个文词大家,对于这茶瓶上的画和读都大为赞叹,确实写的很好。尤其是那画,竟然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画技,可画出来的采茶女仿如真人,就像是站在自己的面前,跃然而出,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既然你也喜欢,孤这里倒还有几斤,一会分你一斤。”杨广对部下并不小气,茶之事也就此打住,他转而道:“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也只有你能去办。”
反之,高家这边却战果丰盛,收获了数匹鹿和獐子,甚至还猎到了一只豹子。而且更让陈雄脸黑的是,这些收获,多数是高浅雪姐妹和凌云所获。高家的护卫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彪悍,由高甲等北齐曾经的禁卫将领们一手训练出来的护卫,对于围猎简直是得心应手,他们不但经验老到,而且故意赶走了本来属于他们的猎物。而高浅雪姐妹们的弓马娴熟也让他们意外,这两个看着文弱的女子不但骑术惊人,而且箭术更好。高浅雪甚至直接用标枪在马上飙中了那只受伤豹子的眼睛,一枪毙命,简直神射。而那个他一直瞧不起的赘婿,也表现惊人。骑马射箭,简直就如同家常便饭,甚至黄昏之时,竟然在三家面前,当众开弓引箭,在昏暗的天色之下,一箭射落双飞雁,一箭双雕。
不过一直到傍晚,陈雄和萧世略的收获也不尽人意,除了几只倒霉跑不快的兔子和刺猬,他们再无其它收获。
总管府参军段达从杨广的书房中沮丧的走出来,对着坐在外面等候的大都督裴礼说:“殿下请你进去。”段达很沮丧,他没法不沮丧。前几天他当着晋王的面拍着胸脯表示,一定尽快查清楚那些敢于公然袭击晋王殿下的老鼠,还要找出太子那些潜入扬州的黑铁卫死士。可是数天过去了,这些天他调动了大批晋王的侍卫私兵,甚至以总管府的命令,传令江淮一带以扬州为中心的数州地方以及骠骑府、车骑府,让他们协同调查此事。可到现在,他除了知道扬州的这些老鼠中有一伙是太子的黑铁卫,还有一批更神秘者是从北方南下,极有可能是汉王杨谅的人外,其余的一无所知。每一次,当他查到点蛛丝马迹,迅速赶去的时候,最后总是晚到一步,一无所获。
高陈萧三家这次狩猎的行动声势很大,凌云还是头一次参加这个时代的围猎活动,后世时,可没有这样的活动。在他看来,这时代贵族们的狩猎活动,就好比是一场高尔夫球,高雅高端,非普通人能玩的。山野村民虽然也打猎,但他们的打猎和贵族豪门的狩猎完全不是一码事。
“裴先生,你还记得二十余年前吗,那个时候,圣上刚成为北周丞相,执掌朝政,孤被封为雁门郡公。”
“好茶,芬香浓郁,甘味无穷。多谢殿下!”裴礼接过茶轻抿一口,赞叹感谢道。
库真大都督裴礼对段达点了点头,“段参军请勿过于忧心,某会在殿下面前尽量美言。”
晚餐时喝的有点多的陈雄眼睛有些红,看着凌云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来火,一个赘婿,哪来的自信。
“确实值这个价,不过对殿下来说,倒也算不得贵。不过对某来说,这茶可就是一茶难求啊,有钱都买不到。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卖这茶的人很有手段,不过制茶的人更加难得,这种炒茶方式不但突破千年来成法,独具新意,而且这茶瓶上的采茶女绘画,还有这诗,这书法,无一不是上成精品啊。真很难想出来,这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
扬州总管府。
陈雄盯着高浅雪姐妹,“这就是高家的待客之道,这就是高家的回复吗?”
不等高家姐妹回复,凌云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凌青莲拉到身后,大声的拒绝道:“青莲是某的侍妾,某绝不会拿自己的女人送人。”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陈雄总算停止了尖叫,可身上却狼狈万分,刚才凌云趁机往他身上又泼了一桶凉水,当然,表面上完全是为了怕他烫伤。不过看到他那落汤鸡般的狼狈样,凌云还是忍不住想笑。这个该死的家伙,就不能消停一会吗,居然连自己的小青莲的豆腐也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