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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孙殿下的奏章以及证据已经到了京师,呈给了陛下。杨谅难逃干系,罪状已证。”
杨广让侍卫先退出去,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脸上保持尽量的平衡,不过于暴露出他内心的喜悦。他下阶走到红叶面前,微微笑了笑,“帮我转告易风,我非常感激他为我做的这些。你是易风亲自挑选派在我身边的人,他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易风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是他的亲生父亲,血脉相连,我们父子一心,必然能其利断金。我希望他能全力助我,将来我也定不负他。”
而调动军队,那已经不是刺杀,那是战争。
原本还一副平静模样的杨广听到这话,整个人怔住,身体变的僵直,原来已经抬起来准备叩击第二个乐章节拍的手也悬停在半空之中。他怔住,他失神,他的平静被打破了。
这只是一种猜测,虽然觉得推论上很有可能,但内心直觉上他总觉得不是。
“殿下有好消息要告诉大王。殿下说,当大王听到他这封信的时候,你的麻烦已经尽去了,不出三天,大王就能脱去这金锁,龙归大海。甚至,你还能马上离开京师,前往河东。”
不过,他更应当感谢易风。
“殿下还有一件事让我告诉大王。”红叶道,“殿下已经初步查到,汉王这次调兵袭击殿下,不但想杀太孙殿下,而且还打算在事后将此事栽脏给晋王。殿下说,这事也许能帮大王脱离现在的困境。”
看来自己这次若是能脱离这个泥潭之后,得重新审视和私生子的关系了。嗯,经此挫折,也让他明白,自己并没有自己原来想象中的强大。在皇权面前,一个跟斗就能让他势力大减,局势大变。经此事后,自己接下来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夺取太子之位,先得打倒杨勇,全力以赴。易风,虽然已经脱离掌控,可如果能成为盟友,也比做敌人要好的多。
易风这是在向自己表明了他的立场和态度的,他们之间的联盟依然有效。
因此最终当自己被夺帅,被幽禁府中时,杨广的反应表现就是心理的配合。
红叶的话,也就是易风的话。易风来信息说他马上能脱困,这绝不只会是一个安慰,这应当是肯定的语气,说明他知道了重要消息。
“开中门,传府中上下随孤一起迎接圣旨。”
红叶告诉杨广,杨谅调并州旧部带兵拦截伏击皇太孙,最终失败,太孙已经把并州府作乱的官员将领逮捕,取得杨谅策划遥控指挥此事的大量证据。
侍卫禀报,“是大理寺杨少卿。”
“奴婢拜见晋王殿下。”一个年轻的侍女跪在阶下。
想瞌睡了,杨谅就送来枕头啊。
红叶对这惊人的秘密似乎早有所知,并不惊讶,“奴婢明白,定会如实转达。”
一晃许久过去了,杨广很累,很不安。皇帝对他的这种表现表态,似乎毫不知情,但是杨广清楚,皇帝肯定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可皇帝对他的表态,就是没有回应。这让他都快崩溃了,他不知道皇帝到底只是打算警告他一下,还是真的打算将他踢出局。随着时间过去越久,他心里的不安也越聚积的越多。
萧美娘听到这消息怔了怔,然后心里幽幽的叹息一声,“杨谅这蠢货怎么就没有把易风这该死的私生子给杀死呢,那样一来,易风和杨谅一起完蛋,自己的夫君就少了两个障碍了。真是可惜,易风的贱命倒也是硬,两次刺杀居然都杀不掉他。”
这话听到杨广的耳中那是如仙乐般美妙啊,杨广刚才就已经想到,要借杨谅此案,把自己从京中刺案中脱离出来,可若没有确切的证据,想要达到目标也还是很难的,毕竟现在并没有证据表明杨谅参与策划了之前的京中刺案,杨谅这次准备刺杀太孙,并不表明他就是京中刺案的主谋,也不能表明杨广就能解除嫌疑。
杨广此时内心却是天翻地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杨谅居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太原行刺易风,而且还不是小心稳妥的派刺客,而是调派军队。这个愚蠢的家伙,行刺太原本就是极大的风险存在,太孙不但身边防御极严,很难下手。而且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的留下,肯定会被无限大的放大,然后顺藤摸瓜,一不小心就容易露出马脚出事。这个杨谅居然还直接调派军队,调动军队啊。这可不是一个两个刺客杀手,这可是动则百计千计的军队,这么多兵马出动,事后要隐藏,如何能真正藏的住?如果只是去灭几个小人物还可能瞒的住,对方可是储君,皇太孙。他不知道杨谅究竟是怎么想的,刺杀是一种寻常规的斗争手段,当常规的手段无法达到目的时,这个时候谨慎小心的选择非常规手段,通过刺杀这下的极端手段,来达成目的,消灭对手。
杨广弄不明白,都同归于尽了,那还有个什么意义?
然后第二个重点怀疑人就是太子了,毕竟他经此事后成功的从自己手里夺了帅位,然后是易风,他也得了许多好处。不过对这两人,太子没这能力,高颎柳述等虽有这能力,但他们不可能瞒着太子,而太子是没这胆子干这么大的事情的。至于易风,他是从这事件中得了许多好处,可其中有几个重要疑点,比如那些刺客,许多活死人都是十年前就已经假死消失了,这背后有一个必然庞大的组织,而十年前,易风才不过几岁而已。若易风一直以来背后真有这么大的秘密势力,那他也不可能后来当了好多年的马贼了,他早就回来了。
他们五兄弟里秦王杨俊先前也被幽禁府中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还被免了所有官职,只是不到一年时间,杨俊就几乎废掉了。虽然现在又出来了,可杨俊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杨俊了。
我们要的是除掉敌人,要的是胜利,而不是同归于尽,大家一起玩完。
“按此次太原刺案推论,汉王确实对上次的刺案有极大的嫌疑。”
杨广背起手,看着窗外的天空,激动的手都在发抖。“但是汉王嫌疑最大不是吗?”
若不是杨素等力劝,加上内心里还有那么一份放手一博的狠劲,杨广早撑不住了。
“奴婢有口信要传递给大王。”侍女等那首似乎是哪个乐章的拍子叩击完,才开口禀告。
“汉王好大的胆子,如此说来,上次京中太孙遇刺,也是汉王一手幕后操纵,并且后来还嫁祸于孤了。”
“最新的消息,杨谅派并州旧部调兵在太原拦截伏击易风,事情败露,已经传回京师。”杨广压抑不住兴奋,对萧氏道:“杨谅事败,则孤不证自清矣。”
杨广来到前院,萧美娘已经赶来。脸上挂着焦急和不安的神以,一见到他,立即迎上前来,小声的问,“听说宫中有旨意到,大王,臣妾好担心。”
红叶静静的站在阶下,那张精致的面孔上没有一丝毫喜怒表情,就这么安静的站在那里,对杨广的话也不置可否。
屋里只剩下两人,杨广的手指慢慢的叩击着窗台,一声声的像是在拍打着一首乐章的节奏,声音虽轻,却很有感染力,如同敲击在人心口上。他只是平静的叩击着,却久久不开口说话。
“千真万确,此时皇帝估计已经知晓这一切了。”
杨广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如此无能的兄弟,有的时候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帮助。
不过现在嘛,有了易风的这句话,以及杨谅准备事后嫁祸给自己的证据,那么他要把杨谅扯到京案中并把自己摘出来,就要轻易的多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让大王脱离眼下困境的好消息。”侍女回道,这名侍女叫红叶,不久前进入王府里做事。表面上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可实际上他却是易风的人,而且是易风特派到晋王府里的。她的身份杨广也知道,这是易风和杨广约定好的,红叶留在晋王身边,做为易风的联络员,向两边联通消息。一些极为重要的秘密信息,易风都会先传给红叶,然后再告知杨广。
想来想去,最终还是皇帝嫌疑最大。
红叶却只是淡淡道:“也许吧。不过殿下现在暂时还没有发现上次京中的刺案是汉王所为。”
侍卫疾步而入,走到红叶旁边向杨广跪下禀报,“大王,宫中来人,有皇帝旨意到。”
如果不能隐藏自己,那这样的战争就算能干掉敌人,可也等于把自己置于了最危险的境地,这是一种同归于尽的做法。
伸手握住萧氏的手,杨广冲她微微笑道:“王妃莫要担忧,是好消息,我们终于能脱困了。”
杨谅是个蠢货。杨广再次在心里给这个小兄弟下了一个定义。不过他心里还是非常感激这个小兄弟的,这个时候,杨谅犯了这么一个低级的错误,把自己陷入了烂泥潭之中,可却是成功的把自己送上岸了。
这个私生子虽然只派人传了几句话,可杨广仔细想下来,却已经想到一些不少玄妙的地方。比如说,杨谅既然准备事后嫁祸自己,肯定是做了许多安排能扯到自己身上,把自己牵扯进这个案子。如果自己的私生子杨林真的也想踩自己一脚的话,那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根本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当做没发现杨谅栽脏的计谋,而是直接把那些能牵扯到自己的东西报给天子,那么杨谅也许并不能脱离此案,可他也依然会卷入其中。再加上京案,他不但不能借机脱困,甚至还有可能越陷越深。
杨广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他如今正是逍遥得意之时,说不定和太子父子两个相处尽欢呢,怎么还记得我这个阶下囚徒啊?”杨广的话似乎是对这个侍女说的,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更或者是把这侍女当成了杨林。
他甚至曾想过要兵变,想过要逃离京师,返回淮南起兵。
不吵不闹,乘乘的呆在府里,尽量不和外面联系,认真反省,读书写字,仅此而已。他想要通过这些向皇帝表明,自己是一个听话的能受控制的皇太子。
杨广听到这消息忍不住长吸了一口气,“汉王杨谅?他派并州兵马拦截袭击太孙?”
萧美娘全身一震:“脱困?真的吗,陛下已经查明了殿下的清白吗?”
难道刺案的幕后主谋被抓到了?杨广被陷入此案之后,也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谁策划了那次刺杀事件。可这个案子扑朔迷离,根本弄不清楚,但按他的推测,嫌疑最大的是皇帝,不能排除皇帝一手策划了这个案子,目的则是为了打压他,换掉他由太子挂帅北伐。最大的原因,可能是皇帝的猜忌心,不肯让皇权旁落,自己的能力远超太子,威望又高,一旦统领北伐取胜后,威望将更进一步,到时皇帝无法阻止自己成为新太子。新太子的威望将完全不同于杨勇做太子的时候,皇帝已经老了,而新的太子却威望极著,天下称赞,皇帝或许在恐惧这种结果,因此,他出手了,导演了一出太孙刺案,把自己的帅位免去,同时还利用此案让自己成为最大的嫌疑人,让自己的名声、声望大降。
“肯定是他。”杨广咬牙切齿的说道。
“起来吧。”杨广又对侍候在周围的近侍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
杨广沉默片刻,终于挥袖长叹一声。“到底是何好消息?”
“你说什么?”
杨谅调兵马攻击太孙,这案子已经定了,如此一来,杨广就可以把京中刺案推到杨谅头上了,杨谅就是京中刺案一直以来苦查不到的幕后主谋,而自己,只是被陷害的而已。
乌纱小帽,白袍博带的晋王杨广在窗前缓缓的转过身来,默不做声的凝视了女人一阵子。
“皇帝旨意?来的是谁?”杨广激动到。
说完,红叶躬身一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