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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距离预定的日期越来越近,张军先着急了,方案都研究两年了,马上就要动手了,我就想问问,枪在哪了?你俩到底有没有枪啊?
又过了两天,张军接到了传呼,来到了三毛家里,随后马汉庆带来一个小包,他把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两把枪,又掏出一个烟盒,里面装满了子弹。
三毛拿过来摆弄了两下,满意的说道:“对,就是这两把,我用过,老有劲了。”
马汉庆又把枪给张军摆弄了几下,随后收了起来,转身带走了。
这意思就是给张军吃个定心丸,咱们有真家伙,你就放心吧。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张军看完枪之后,突然有点害怕了。
他觉得三毛和马汉庆的关系,看起来更近一些,三毛早就知道马汉庆有枪的事,这两把枪不知道他俩是从哪弄来的,现在三个人两把枪,他们俩一人一把,自己怎么办?
这要是真搞到大钱了,他俩手里有枪,要是想把自己杀了,玩一把黑吃黑,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张军有点退缩了,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张军打了退堂鼓,三毛也无所谓,他对这件事的态度,本来也不是非做不可,而且此时他那边也有了点变化。
三毛最近有了一个新工作,在江南风采歌舞厅当领班,天天带着一群小姐,说白了就是干起了鸡头,夜夜笙歌,天天当新郎,日子过的相当快活,所以他对抢劫这件事,也不怎么太上心了。
马汉庆见两人都不太上心,他也无所谓,他现在每天赢钱赢到手软,根本就不缺钱花,这件事就这么耽误了下来,而且一耽误就是一年。
期间三人虽然有时候也会提起此事,三毛的态度就是,你俩说啥时候干,那就啥时候干,我随时听候调遣,反正你俩都比我大,都是我的哥。
张军心里一直纠结枪的事,他想弄明白三毛和马汉庆之间,背后究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他在一次和三毛吃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马汉庆那两把枪是从哪弄来的?”
张军一直认为,这两把枪的背后,指不定有什么腥风血雨的故事,当三毛详细的给他讲了买枪的过程之后,张军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过张军也没再提抢劫的事。
就这样一直拖到了1995年的11月份,马汉庆那边又摊上事了。
马汉庆的亲弟弟和别人打架,一不小心把人砍死了,虽然这种打架案件,不算故意杀人,不至于被枪毙,但肯定也不会轻判。
马汉庆现在急需要一笔钱,帮他弟弟打通关系,看看能不能少判几年,他这几年看着是赢了不少钱,但赌鬼根本攒不下钱,都随手挥霍了,因此马汉庆又惦记起了抢劫这件事。
马汉庆去找三毛:“这事咱不能再拖了,赶紧行动吧。”
三毛还是那态度:“没问题,我把军哥喊过来,看看他什么意思。”
三个人关系一直很微妙,马汉庆从来不和张军单独联系,他俩在一起的时候,三毛肯定在场,就这样,马汉庆带着两把枪,在三毛家里,三个人碰面了。
张军在落网之后,对三人的这一次碰面,做了详细的供诉:
马汉庆直接开门见山:“咱们都研究了好几年了,这几年全国发生了好几起抢运钞车的案子,银行和警方对这种事的防范越来越完善,咱们再不抓点紧,再过个一两年,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咱们现在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
马汉庆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张军有点不爱听,他问马汉庆:“什么叫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就算咱们的计划泡汤了,也没损失什么,实在不行就不干了呗。”
马汉庆看了张军一眼,把手枪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大军,你已经知道我和三毛有枪了,咱们又计划了这么久,你现在说不干了,你怎么保证这件事不泄露出去?咱们现在都在一条船上,你要是不干了,咱们就一起死!”
随后马汉庆把那把马特洛夫顶上火,递给了三毛,又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张军,又接着说道:“咱们一直谈的是掉脑袋的事,你俩来找我的时候,我没说过不干吧,我够意思不?现在我也摊牌了,这件事我想好了,必须得干,咱们三个现在手里都有家伙,都互相抵住对方,我喊123,谁要是不想干了,就动手干死对方,想干的就别动手,否则我就杀了你俩,完了我再自杀。”
马汉庆说完,把五四手枪上了膛,顶在了三毛头上,这一下三毛和张军全都愣住了。
三毛平时总号称自己牛逼,是个亡命徒,觉得有点下不来台了,于是他拿起手枪,顶在了张军头上。
张军心里憋屈,凭啥你俩都有枪,给我弄一把小破刀,但他没办法,只能可怜巴巴的拿起小刀,顶在了马汉庆的脖子上。
三个人都准备好之后,马汉庆阴沉着脸再次说道:“都听好了,我数123,想干的,就别动,不想干的也别犹豫,1……2……3!”
三个数之后,没有人动手,也没有人死,死的是三毛和张军那两颗犹豫不决的心,马汉庆把枪往桌子上一放,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咱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可以下决心干大事了吧!”
此时三毛和张军已经再无话可说,酝酿了几年的大案,终于要拉开了帷幕,时间就定在了1996年1月10号,比预定的时间,整整推迟了一年。
1996年1月9号下午4点,马汉庆来到了三毛家里,张军也准时到达,两人在门口脚垫下边拿出钥匙,开门进了屋,一个小时之后,三毛回来了。
三个人坐在一起,最后敲定了一下行动细节,今晚的一个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搞定作案所需的两台出租车。
当晚七点多,三人在楼下小饭馆吃了顿饭,期间三毛接了个传呼,他歌厅的小姐找他有急事,于是他先回了歌厅。
张军按马汉庆的吩咐,在附近的一家杂货店买了8个大塑料袋,又和老板要了一些打包用的绳子,便回到三毛家里等着。
没多一会,马汉庆就回来了,这次他把枪带了过来,一颗一颗的把子弹上好之后,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接着马汉庆又拿出一小段蚊香,几分钟之后,蚊香引燃了火柴,与此同时小盒里的一点汽油就被点着了。
马汉庆告诉张军:“我已经试过十多次了,每次都能成功,绝对出不了差错。
晚上九点左右,三毛回来了,马汉庆将那把马特洛夫手枪交给三毛,接着三人按照之前做好的计划,分头行动了起来。
三毛和张军负责去找出租车,而马汉庆则是去了工人新村的一个事先踩好点的胡同里,等着两人打车过来。
三毛和张君分别去电车站和和丁字桥附近,他们要找的出租车,一定得是司机位置没有安全护栏的,大部分出租车都不符合要求,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一辆倒霉的红色富康,终于出现在了张军面前。
这个司机姓张,当年60岁,刚刚退休,儿子是开出租车的,老张退休之后,为了能帮儿子多赚点钱,主动替他开起了夜班。
张军上车之后告诉老张,先去丁字桥接个人,然后再去工人新村接个人,最后再回到电车站这里。
老张没多想,车子到了丁字桥桥下时,三毛打开车门,坐在了司机身后,接着司机又在三毛的指引下,把车开到了工人新村的那条小胡同里。
按照之前的计划,如果胡同附近有人,马汉庆就先不出现,如果马汉庆上车了,那就是动手的信号。
车子停下来不到一分钟,马汉庆就出现了,他拉开副驾驶后边的车门,抬腿上了车。
司机老张刚准备发动车子,三毛在他后面掏出手枪,对着他的后脑勺,直接扣动了扳机,老张一声没吭,歪倒在驾驶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