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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早就摆下简单的几个菜,众人纷纷落座。
李莫和欧阳北陪在蒋贵左右,而文彬和淳于熊则分列沐璘左右。
蒋贵看到了文彬和淳于熊的衣着打扮,行为气质,便知此二人绝非沐王府普通下人,便出言问道:“敢问这二位先生,怎么称呼?”
“晚生文彬!见过蒋老将军!”文彬拱手答道。
“晚辈淳于熊!见过蒋老将军!”淳于熊拱手答道。沐璘解释道:“这二位前辈是晚辈在江湖认识的朋友,在景东一战,帮了晚辈很大的忙。眼下麓川未定,所以我还想请两位前辈为我沐王府效力。”
蒋贵从未听过二人名号,一听是江湖人士,脸色微微一沉,摸着花白的胡须,自言自语道:“原来二位是绿林的朋友!”语气中略显不屑。
淳于熊一拱手笑道:“晚辈不过是厨子一个,在军中可以当个伙夫,让大伙吃得饱,打仗才有力气嘛!”
文彬也笑着道:“晚辈脚程还行,送个信跑个腿,那是没问题的。”
既然对方有轻蔑之意,淳于熊和文彬便索性自贬一番。
沐璘则需要夸两位前辈一番,于是说道:“老将军,文先生和淳于前辈有非常的能耐,景东一战帮了不少的忙。”
这言语一来一回,便瞧出人品,眼前这三人都是相当有胸襟的人,蒋贵不由得赞叹,捋着胡须叹道:“沐斌果然好眼光,就凭这几句话,便看出沐公爷乃非常人。沐斌这接班人选的没错!军中不得饮酒,老夫以茶代酒敬公爷一杯!”
沐璘举起茶杯一饮而尽,说道:“此行本来是想在太保城为将军接风,不想被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下,却让蒋老将军在此为我接风,实在是罪过,还请蒋老将军恕罪!”
蒋贵哈哈大笑,问道:“毫无缘由,却耽搁一日行军,倘若按军法处置,沐公爷便已是有罪之人。所以老夫想知道沐公爷为何事耽搁?”
沐璘微微一笑,说道:“蒋老将军,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蒋老将军可否答应?”
蒋贵微怔,说道:“沐公爷但说无妨!”
沐璘说道:“我想从蒋老将军这里借些人马,攻打金齿!”
蒋贵扬了扬眉毛,问道:“我军此行正是为攻打麓川,攻金齿何须借兵?直接杀将过去不就行了么?”
沐璘说道:“我的意思是蒋老将军可以继续驻扎在此处休整,借我一万兵马,与我云南本部合力夹击金齿!”
蒋贵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想统兵打仗?”
沐璘笑了笑,说道:“算是吧!”
蒋贵凝视了沐璘一会儿,说道:“年轻人,太过自信,那便是自负。我知你在景东打了个胜仗。虽然我尚不知详情,但是彼时麓川主力并未及时跟进景东,说好听点是打了麓川一个立足未稳,措手不及,说难听点,就是景东小胜,并未伤及麓川筋骨。你初出茅庐,小胜即骄,恐非行军之道啊!”
沐璘笑道:“我知蒋老将军对我并不放心,所以我还想请大哥二哥帮我带兵。蒋老将军不信我,也得相信大哥的带兵能力吧!”
李莫听到沐璘提到自己,顿时眼睛发光,但是很快便又收敛了起来。
欧阳北听到沐璘提及自己也神采飞扬起来,摩拳擦掌的说道:“爷爷,不如让我和大哥去吧,我们一定会把麓川打的落花流水!”
蒋贵重哼一声,说道:“行军打仗绝非儿戏,凭一腔热血是赢不了的。我相信我孙儿的领兵能力,但是你们没有一个可行的作战计划就借兵,老夫无法应允。”
沐璘笑道:“蒋老将军不是想知道我等为何耽搁时日,迟来太保山么?”
蒋贵点头说道:“不错,公爷请讲!”
沐璘笑道:“我花了点时间去布了一个局,所以来迟了,我担保麓川思机发一定会入局。我想请蒋老将军率主力在此驻扎,是为了麻痹麓川,让他们以为我军主力尚未到金齿!云南主力与麓川在金齿对峙,当麓川部队进入我军设计的圈套,我则领一支奇兵突然杀出,必获全胜,到时候金齿便犹如囊中之物了。”
蒋贵面沉似水,说道:“这依然不是一个具体的计划,你埋伏在哪里?如何埋伏?麓川怎么就一定会中计?行军打仗不是儿戏,倘若失败,这一仗打进去我数万子弟兵,我如何向皇上交待,又如何向阵亡人的家属交待?”
沐璘低声的说道:“具体情况现在不方便透露,还望蒋老将军见谅。但是请蒋老将军相信晚辈,晚辈绝对有把握拿下金齿。”
蒋贵回头看了看李莫,问道:“莫儿,你觉得呢?”
李莫沉吟片刻,说道:“爷爷,不如让我们试试吧。我们带走一万人马,这里还有四万,足够让爷爷为我们撩阵。”
蒋贵哈哈大笑说道:“好!有志气!这样吧,我把湖广一万五千的军队统统交给你统帅,让欧阳北也跟着你。你们就先按沐公爷的计划去打,我继续按部就班的行军,如果你们败了,没关系,爷爷给你擦屁股。”
李莫大喜,跪下磕头道:“多谢爷爷!”
蒋贵扶起李莫,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这一仗是个机会,你要把握住,若胜了,爷爷便去皇帝面前给你请功,将来恢复爵位也未可知。”
李莫感激涕零的说道:“孙儿明白,孙儿一定尽力!”
蒋贵转头对沐璘说道:“沐公爷,土木堡一战,朝廷栋梁损失大半,现在朝堂上真正能领兵打仗的人少之又少,不然老夫也不至于古稀之年,还要率军西征!景东大捷,让老夫想通一件事,是时候为朝廷培养一些年轻将领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只脚都踩在棺材里了,还能打几年?沐公爷,你和莫儿,还有欧阳北都是国家的未来。所以老夫同意你带兵攻金齿,但也给你提个醒,凡事小心,莫要害了你大哥和二哥。”
沐璘也是一阵喜悦,说道:“蒋老将军放心,我一定让大哥和二哥大胜而归!”
蒋贵笑道:“沐公爷是国之栋梁,所以本将军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辜负了本将军一番苦心。本将军也很想知道沐公爷到底有多少斤两,有传闻,景东大捷不过是沐公爷运气好。所以金齿一战,本将军想看你表演。”
“多谢蒋老将军成全,金齿一战,我等必然全力以赴!”沐璘喜不自胜的答道。
李莫和欧阳北也纷纷表态,当下大家开怀畅饮,相谈甚欢。
当晚,文彬便偷偷独自的离开了大营,而李莫带着欧阳北,点齐湖广一万五千人马,跟着沐璘和淳于熊也出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