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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玻璃,干净的被褥,吊针架上挂着用掉半瓶的药,床头柜上,一束康乃馨静静地插在花瓶里。
……
温润的阳光斜斜地照入,照亮了还算宽敞的病房。
明亮的教室里,年轻的女老师高声朗诵:“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韩国士兵捧着棺椁,一步步走下舷梯。
风轻轻地吹着,农田中的小麦微微起伏,远处桥梁上高铁疾驰而过。
“行行,您忙,您忙。”
这是他们最初梦的模样。
瞧着胖子,云一先忽然抿着唇笑了。
……
……
打开电视机,云一先一个台一个台地数着,
云一先躺在病床上,静静地听着。
“这里是……”一张口,云一先发现自己声音都沙哑了。
一个个的画面闪过,云峰、连长、狗杂、张秀兰、段宇兴、宋学铭、马彪、李招福……一个个浴血奋战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之中。
……
载满秸秆的拖拉机在乡间小路上缓缓地前行。
你们期盼的盛世,我们看到了!
“站住。”
台下的学生们跟着读:“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一切真的,结束了。
……
胖子拄着拐杖推门走了进来,望见大使,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就要走。
“这就……找到了?”胖子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解放军仪仗队的官兵踏着正步走上前,从韩国士兵手中接过棺椁,小心翼翼地,那动作庄严而肃穆。
云一先呆呆地望着大使离去的方向,抿着唇,那眼眶缓缓地湿润了。
一百九十五个棺椁,有有家属迎接的,也有没有,孤零零地放着的。不过,云一先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模样。
胖子伸长了脖子,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好奇地看着。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大使两个人了,默默地对视着。
“我们一起进的非军事区记得吗?我滑了一下,你来拉我,结果没拉住,两个一起掉下山崖了。真他娘的糗到家了。跑了上千公里过来,结果啥都还没干呢,就直接进了医院。”说着,胖子伸手用牙签扎着一片大使削好的苹果,咀嚼了起来:“回去千万别跟人家说,特别是那几个老同学。不然都别混了。”
……
老一辈已经渐渐淡出了历史舞台,然而,新的一代已经长成。
走过漫长的路,终究是回到了梦的原点。
战机在空中汇出了两道弧线。
大概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离家六十载的孤魂,终究是等到了属于他们的,落叶归根的一刻。
正当胖子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大使推开门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年轻的助理,一边穿戴着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一边随口说道:
医院的房间并不完全隔音。
此文谨献给为国牺牲的先烈们。
六十年的光阴,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却凝固成了最初的模样。
军人轻声叹道:“对不起,我没有活着回来。”
四通八达的道路上车水马龙,两个在十字路口刮擦的司机正争吵着。
瞧着云一先,胖子眉头都蹙成八字了。
两人四目交对,渐渐地,都红了眼眶。
“你说人和人咋就差那么多呢?你是病人,我不是呀?咋就得我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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