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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剪径贼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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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去追人,但赵无咎依旧是安步当车,走得不紧不慢。脸不红,气不喘。

可在那一众挽郎看来,这身材异常高大的少年,一步就能顶寻常人三四步。

前行之时,他的速度也就比纵马扬鞭慢了点,可论及耐力,怕是那从西域进贡的良驹宝马,亦难望其项背。

“此子……嗯……非人哉……”

承议郎高以适不由得暗暗心道。

好奇之下,趁着歇脚的工夫,他也就和那鲜于叔明攀谈起来。

本来,他还以为这个矮个的华服少年是赵无咎的同乡,因为他刚才看到这两个人相熟地打招呼,言辞举止间俨然故友一般。

可一聊才知道,鲜于叔明是蜀中人士,而那个赵无咎则是来自河北道的好汉。

为什么说是好汉呢?

这是因为鲜于叔明聊的兴起,给所有人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他们在洛水上的遭遇。

他讲了赵无咎是如何智辨水匪,然后又在洛水之中与那四五丈长的鼍龙贴身肉搏,以你最后单枪匹马砍杀了锦帆贼帅……等等一系列惊心动魄的表现。

虽然期间也有人质疑鲜于叔明这是在胡吹大气,但也有人插嘴说,前些日子他确实在定鼎大街上看到过,有地方官进献了一颗用必须用大车装载的巨鼍首级。

众多挽郎议论纷纷,不过鲜于叔明并没有向他们解释,那颗明明是由赵无咎取下的首级,为何会成为其他人的政绩?

虽然是有些少年意气,但这个新政鲜于世家的嫡次子还知道,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当众讲出来的。

可即便如此,听了他的讲述,又看到赵无咎不凡之处的礼部承义郎高以适,也是赶紧催促着这帮他们挽郎准备上马。

“到底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种事情哪是能拿出来说的?”催促完众人,高以适一边暗暗摇头,一边系好了褡袢,爬上了自己的那匹淮西大青骡。

不过,在听了鲜于叔明为赵无咎的这番造势,高以适也有点好奇那个高大勇武的少年郎,在泽王殿下组织的这场围猎之中,会有什么同样惊人的表现。

…………

“公子,我们已经看清了,前面的车队已经顺着山道上去了。”

一个脸上扎着条青巾就权当自己蒙住脸庞的家丁,一个箭步就跑到一个穿着紫色夏衫的少年人身前,跪倒在地。

听了手下来报,正坐在一块倒塌石碑上掏耳朵的少年,蓦地就站了起来。

“好!”他激动地轻吼了一声。

如果赵无咎在场,那么一定能看认出来,这人就是他前些日子在入洛京城的时候,遇到的那位“轻薄公子”薛承誉。

只不过,此时这位“轻薄公子”已经没了之前那份傲气——主要是因为,就算隔着他那身紫色绫纱,别人也能很轻易地注意到他贴身那些纱布缠绕痕迹。

伤筋动骨一百天。

这才十天不到,那日在新丰市门口因为骑着马被过龙槛绊倒,所以摔得不轻的薛承誉,身上还带着一些伤势。

可今天这场簟蒲宴,还有宴会前的游猎,他依旧拖着病体前来出席——没办法,作为同那二皇子殿下有一拼的、洛京城里顶尖的贵少,他俩不说从小就“相交莫逆”,但也能够说自打记事起就相看两相厌。

“说不定是因为圣人天子的夜壶,哪天不小心被母狗叼走了,所以才会生出李生金那样卑鄙无耻的狗奴!”

一想到那个狗东西,薛承誉甚至心中都有了些“大不敬”的想法。当然,他没有傻到在一众家丁面前,就将这话当众讲出来。

他只是开口说道:“人家泽王殿下真是好雅兴,开簟蒲宴就开簟蒲宴吧,竟然专门派人来北邙山上搭建个临时的‘自雨亭’,而且在这里提前截断溪流,整出一套‘曲水流觞’式的把戏。

只可惜,咱们兄弟也不会干这种营造活,否则还能搭把手、帮个忙。

不过,别的换则罢了,可这洛京城里谁人‘打猎’的本领谁能比得上我薛承誉?簟蒲宴前既然要游猎,咱们自然要帮上一把,顺便给泽王殿下‘添点砖瓦’。”

说完,薛承誉便哈哈大笑起来。

在场的薛家家丁也都能感觉到,自己家这位少主人的那匹西域宝马虽然失而复得,但是他心里压着的愤怒可一直没消下去。

若非他父亲在丰都市安插了“眼睛”,又通过这条路子联系到了最近几年声名鹊起的怪盗空空儿,他那匹被圣人赏赐下来的骏马,可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他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今日也才会如此早地带人埋伏在北邙山下,也就是想要给那位二皇子殿下一个大大的惊喜。

“所有人听命,”薛承誉霸气地挥了挥手里捏着的马鞭,对所有家丁保证了起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只要今日能够把北邙猎场里的珍禽异兽尽量提前猎杀,要不然就赶走。做的好,每人赏钱五百贯!”

薛承誉一声令下,众家丁如猛虎下山,纷纷跨上骏马,准备在北邙山下布下天罗地网。薛承誉自己亦是一跃上马,紫衫飘扬,马鞭轻挥,眼中闪烁着狡黠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即将上演的好戏。

正当他们准备出发之际,忽听得不远处北邙古道上蹄声如雷,几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正飞快策马狂奔。他们身后,赵无咎如影随形,步伐稳健而迅速,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心跳之上,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赵无咎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前方的几名少年,似乎在追寻着某个机会从路边绕道赶到他们头前。薛承誉见状,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未曾料到赵无咎竟有如此神速,几乎能与奔马争锋。

而那些挽郎们见到薛承誉及其家丁,就如同见了鬼似的,纷纷开始勒紧自己胯下骏马的缰绳。

他们以为自己遇到了剪径的贼人。

因为包括薛承誉在内的所有人,脸上都扎着条青巾,不愿意真面孔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