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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胡罗睺想要用暗枪偷袭,那么赵无咎也拿出自己的“礼、智、信”来招待。
他掏出了“礼、智、信”,这么近的距离也不用瞄准,直接按下绷簧就将三管火铳同时击发。
随着“嘭”地一声爆响,三管火铳的枪口几乎同时喷射出火光,三颗弹丸呈“品”字型飞射向了近在咫尺的胡罗睺,封死了他的躲避空间。
之前,赵无咎已经展示出了不俗的武力,以及一匹颇为灵异的战马,而且手下还有一百多名悍勇的骑兵,可是胡罗睺都没有慌乱。
然而,当“礼、智、信”开始发言,这个山中老人甘左座下第一大弟子的心境居然被搅乱了。
因为这火枪之术,可是他师傅甘左传承的墨家绝学之一,别说西域十六国了,就连那物华天宝的大周几乎都没有类似的传承。
他怎么也想不到,赵无咎这个被他刺杀的疑似大荒遗种,竟然也能掏出火枪对其射击。
而心中的疑惑,自然而然,也影响到了他那千锤百炼出来的“心剑”绝技。
“当、当”两声,胡罗睺用百炼钢打造的弯刀,以诡异的切削方式“磕”走了两枚弹丸,然后还有一枚弹丸他没能挡下来。
得亏在最后关头,他用“心剑”斩向了自己。距离感带来的变化,让其身体堪堪作出一点点改变,他在最后关头缩了下肩膀,拼着让自己肩膀脱臼,才避免弹丸直接射中自己肩胛。
这最后一颗弹丸,擦着他皮甲的护肩飞了出去,没伤到骨头,可是却也“啃”掉了一大块皮肉。
只是,他根本来不及庆幸,因为赵无咎的巨锤随即就赶到了。
“贼子授首!”
巨大的战锤如同陨石天降,自上而下砸向了胡罗睺的天灵盖。若是被砸中,别说授首了,这颗头颅还能不能再被找到都成问题。
胡罗睺连连后退,而赵无咎紧随其后。他似乎看到巨锤上闪过一道青紫之色,紧接着,胡罗睺就感到自己头发根根直立,浑身上下一阵酥麻,肌肉也变得无比僵硬。
此时,这又一记当胸“戳”过来的战锤,他自是避无可避。
“万事皆虚妄……”
胡罗睺默念阿萨辛组织的箴言,想要平静地接受自己的死亡。只是,就在其准备领死之际,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和赵无咎之间,“顺手”从其手中拿走了那把弯刀。
紧接着,那人就举刀上撩,用裹挟了强悍真气的一招“举火烧天式”,在间不容发之际,磕碰到了赵无咎的巨锤。
“三品的高手!炼气化神之境界!”甫一交手,赵无咎马上意识到此时是真正的强敌。
因为对方的一招一式,都凝聚着自己的“意”,能够利用自己的神念来将一些看似普通的招式化腐朽为神奇。要不然,仅凭一把数斤重的弯刀就将两百余斤的重锤弹飞,这人得有多大力气?
不过,对方自有神意加持,赵无咎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
你有神意,我有的是力气!
两百多斤重的战锤,在其手中就如同普通人拿着的木棍也似,举重若轻的模样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哪怕身上还穿着一副重甲,可是这些负重却像是丝毫没有影响到赵无咎一样,他甚至还能抡起战锤与那个救援胡罗睺的三品高手“以快打快”。
一个弹指的工夫,这把弯刀就和重锤磕碰了不下数十次之多,以至于发出的声音都连到了一起。只有从各处不同位置迸射的火花,才能区分出这其实是不同的招式。
“这小子竟然也是炼神高手,这才多大岁数?他刚刚是故意给罗睺放水,然后引我现身的吧?”
这一幕,不仅仅是让胡罗睺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就连救下他的甘左都无比惊讶。
因为他们两人的速度太快,所以周围那些围观的伊尔根侍卫,别说凑上前帮忙了,哪怕就连用眼睛捕捉到焦灼在一起的两道人影都十分费力。
有些伊尔根侍卫看得眼睛不眨一下,结果瞬间就感到自己大脑一阵空白,突然的晕眩感甚至令有些人径直栽下了马背——他们这是被两大高手交手时逸散出的神意所伤,心神受损,得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本来,甘左对于来刺杀赵无咎这件事,其实觉得并没有太多的麻烦。
然而,经历了刚刚“问道于前”的幻阵被破,大弟子胡罗睺刺杀差一丁点被反杀,他自己上阵竟然也只是与这个少年人厮杀得僵持在了一起……
他可再不敢小觑赵无咎。
“此子断不可留,这人一定是大荒遗脉之一,要是让他再成长几年,恐怕会成为我人族一大害!”
想到这里,甘左以刀为剑使出的剑法,开始变得不再如同方才那般刚猛伶俐。
是的,他要击杀赵无咎,可是却也发现了自己和赵无咎无论对拼真气,还是用兵刃以快打快地相互搏杀,恐怕都没法实现这个目标。
究其原因,也是因为甘左已经老了,而赵无咎还年轻……
他估摸如果还是用之前那种凌厉的剑法,恐怕最多半炷香时间,自己就会先支撑不住而败下阵来。
所以,甘左的剑势突然就化作“流水之势”,沾之即走,粘之不附,主打一个以虚避实。
当然,若是只这么做,他肯定也没法对赵无咎战而胜之。而且,这样做也会耗费他的体力,虽然坚持得时间能更长一些,但最多一炷香之后他也会陷入颓势。
只是,使用“流水之势”的剑法,也给了他去准备其它东西的机会。
就在赵无咎又一次挥动战锤猛地击打向甘左之时,这个扶余战神右手持握的弯刀突然快速舞动起来,犹如海中之漩涡。战锤的锤头一碰上这“漩涡”,就被那一瞬间不知多少次的磕碰导引得失去了原有的轨迹,不断偏移着目标。
而就在此刻,甘左的左手宽袍大袖里,突然有一块尺许长的木片抖落出来。
这个老头拿着木片作剑,一下子就刺向了赵无咎的心口——要知道,赵无咎可是穿着一身宝甲的,用利刃尚很难破防,更何况一块看似平平无奇的破木片子。
然而,就是这样一块木片,竟然如同没有受到阻碍一样,径直透过了那里外三重的宝甲,直接插向了赵无咎的心肺。
如果此时,有人能将那“破”木片拿在手中仔细看,那么应该能看到被血液浸润之后木片上显露出来的一个阴刻的篆字——
矩!
就是规矩的那个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