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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驰宴今天可算是开眼了。
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走后,贺成江就变得一脸失魂落魄,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一样,看得周驰宴目瞪口呆。
他和贺成江认识这么多年啥时候见过贺成江这么窝囊的样子,简直惊为天人。
“你到底怎么回事?”周驰宴皱起眉,感觉事情有点严重。
贺成江皱着眉不说话。
周驰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真的和那个男倌有关?”
贺成江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凉凉的,似在警告:“他不是男倌。”
周驰宴倒吸一口冷气,上下来回打量贺成江,表情一言难尽:“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准备为了那个……人要死要活?”
贺成江还算有理智,他坐在位置上发呆,沉默须臾忽然有些开口: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
“在想……”贺成江眼神有些悠远,漆黑深邃的瞳仁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他低声呢喃,想要说点什么却忽然停下,目光落在周驰宴身上,甩了甩头,抬手扶住额头,“没什么人。”
周驰宴皱起眉,很快恢复正常,拍拍贺成江的肩膀:“贺成江,咱们认识也快十年了,你可别有一天为了一个人要死要活,都不像你了。”
贺成江打起精神,眼睛眯起来,盯了周驰宴一眼笑了起来:
“你放心,不会有让你看笑话的一天。”
“说起来,刚才那人是谁?”
“……”贺成江表情僵了僵,顺手又端起桌边的酒杯,眼神有些阴翳,“你最好别知道他是谁。”
“怎么,知道了会死?”周驰宴挑眉。
贺成江看向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可说不定。”
周驰宴啧了一声,倒也不再追问:“反正你下次别再我的局上发疯就行。本公子今天本来只是想开开心心喝喝酒看看美人儿,结果你看看,被你搅和成什么样了。”
贺成江耸耸肩,不以为然:“我以为你故意让那些人来给我找不痛快呢。”
周驰宴气得吸气,对贺成江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这一晚贺成江和周驰宴一起喝了一晚上的酒,最后直接宿在了风月阁。
次日早上,他是被窗外铠甲震响的声音惊醒的,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又回到了年少时在军营里的生活,条件反射地翻身坐起,看到房屋中的一片狼藉才慢慢回过意识。
他和周驰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得不省人事的,竟然两个人七歪八倒地就躺在了这个房间里的地方,也没人来管管。
宿醉的原因,他站得摇摇晃晃,头还疼着,抻着脑袋往窗外看了一眼。
只见一道穿着整齐城防军正列队跑过长街,清晨外出的人们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朝两边避让。
贺成江皱起眉,揉了揉眉心,用脚踢了踢地上躺尸的周驰宴:
“喂,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起来。”
周驰宴嘟囔一声,在地上扭了一会儿,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看得贺成江想笑。
他干脆拎起周驰宴的衣领,将人丢到不远处的床上,然后才走出了门。
老鸨见到他眼睛一亮,连忙上前谄媚道:“哎哟~世子爷您醒了,昨个儿您和周公子都不让人进去作陪,奴家也不敢惹了您二位不高兴,也没让人去二位家中找人,您请见谅啊。”
“没事。”贺成江并不在意,将昨晚的账付清,顺便给了点赏钱,这才问,“刚才外面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老鸨顿了顿,撇撇嘴小声道,“听说是醉玉楼出事了。”
贺成江眉头一拧:“什么?”
老鸨愣了一下,又想起贺成江家里便有一位以前是醉玉楼的小倌,害怕因为这件事触了他霉头,有些犹犹豫豫。
“说。”贺成江有些不悦。
老鸨见状不带丝毫犹豫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
……
醉玉楼出了人命。
这件事一大早就惊动了按察司,并且以飞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炬城。
贺成江回到府上。
刚走进浮筠院就看见了坐在院子里的纪砚尘和旁边的月照。
他眉毛挑了挑,与纪砚尘视线对上一瞬,若无其事走上前:“死的是谁?”
他从风月阁老鸨那儿知道死了人,但却没不知道死了谁,回来看见月照就知道他肯定是回来给纪砚尘报信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月照在,昨晚还是出了事。
“严魏盛死了。”
回答他的是纪砚尘。
贺成江一顿,眉头皱起:“谁?”
月照重复了一遍,脸色也有点难看,他在为自己的失职自责,原本如果他仔细一点,那严魏盛或许不会死。
“他不是在禁足吗,怎么跑到醉玉楼去了。”贺成江一想起严魏盛的嘴脸就头疼,忍不住揉眉心,让锁云给自己弄点解酒药来。
“这就是耐人寻味的地方了。”纪砚尘目光落在贺成江身上,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转移话题,“你昨天喝了一宿的酒?”
贺成江顿了一下,含糊的应了一声。
纪砚尘倒没多问:“有人和你一起吗?”
“有。”
“那就行。这事不急,你先去睡会儿吧。”纪砚尘点头,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
贺成江有些犹豫,目光在纪砚尘身上停留须臾,最后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也行,有什么事就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