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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准备一支商队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甚至对严家这样以这种方式起家的商贾而言,等待出发的商队随时随地都有。
因此,纪砚尘没几天就收到了来自严大公子的回复。
而同时得知这个消息的贺世子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看得出来他真想朝当初被太子殿下甜言蜜语哄骗答应下来的自己狠扇大嘴巴子。
“我知道了,回去告诉你家公子,三天后我会准时到的。”
太子殿下丝毫不理会满心悔恨的世子,面色堪称温和的回应了那被派来通知消息的小厮。
小厮连忙落荒而逃了,观那步伐速度好像走得稍微慢一点他就会被身后脸色超级难看地世子揪回去生吞活剥了。
“真的不能不去吗?”贺成江磨了磨牙,最后妥协般再度确认。
纪砚尘点点头:“我们当时就谈好了的。”
贺成江:“……”
“等我走了,就是你好好清理黔州的时候了。”纪砚尘轻声道,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转头看过来,对上贺成江那欲言又止的目光。
猝不及防间,气质一贯清冷疏离的太子殿下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让人心驰神往的微笑。
贺成江刹那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一股邪火直窜大脑,如果不是时候不对,场地不对,他当场就要毫不客气的扑上去了。
而下一秒,纪砚尘冰凉的指尖抚过他的侧脸,声音轻柔中夹杂着让人浑身酥麻的缱绻:
“贺成江,是时候了。到你向我展现你的价值的时候了,让我看看你能否有那个实力披荆斩棘,与我一同去面对那些藏在暗处的牛鬼蛇神。”
四周寂静无声,就连风也好似在这一刻停止了。
贺成江沉默地与他对视,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那隐藏在深处的、不为外人所窥探的复杂情绪。
良久,贺成江伸手擒住纪砚尘若即若离的指尖,低低笑了一下,垂手亲吻那冰凉苍白的指尖:“殿下,当怒火点燃河川,风浪推平山峦,唯你自深渊归来,我,便是你手中最忠诚、最锋利的刀。”
风吹过树梢,将粉红的花瓣吹上半空,太阳恰在此时穿透云层,将那璀璨光辉尽数倾洒在贺成江的身后。
那一刹那,纪砚尘的心毫无防备地撞上了面前人充斥着虔诚、炽热与浓重爱意的眼睛。
纪砚尘不闪不避,直视着这双眼睛半晌,最终牵起嘴角轻轻一笑:“好,我在凉上等你。”
贺成江扬起自信又张扬的笑:“等我。”
……
三天后。
纪砚尘被贺成江准时送到了约定好的地方,严魏庭一看见世子心脏就抽抽地疼,但好在贺成江并没有停留多久。
他似乎只是一时顺路,将纪砚尘送到后两人甚至没说一句话,他就紧接着策马离开了。
这态度跟上次所见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上次那种态度果然是装出来的!严魏庭暗自心想,毕竟再借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真觉得太子和贺成江就是那种关系。
贺成江这种人就算再怎么不着调应该也是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的……吧?
“公子。”严魏庭主动走上前和纪砚尘打了个招呼。
纪砚尘朝他微微颔首,目光轻描淡写的从周围正在做准备的人身上扫过,状若无意般问道:“你要跟着一起去?”
“是。”严魏庭点点头,看纪砚尘的眼神非常复杂,“我不放心。”
这位毕竟和贺成江有关系,虽然身边还是带了人的,但如果他要是这一趟真出了什么事,自己多半是要被贺成江生撕了的,与其那样还不如一路跟着呢,至少出了什么事心里还能有个底。
“先上马车吧。”纪砚尘点点头,对严魏庭的决定并没什么兴趣。
严魏庭不敢怠慢,连忙领着他走向马车。
身穿朴素的马车夫殷勤地架好脚蹬,伸手想要扶着纪砚尘上车。纪砚尘却并没有伸手,他目光落在车夫身上,眉头慢慢地扬了起来。
严魏庭有些疑惑,同时心里还有些忐忑。
他不认识这个马车夫,但是却知道这是谁的人,见到纪砚尘这反常的举动,一下警惕起来。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纪砚尘缓缓开口,语气依然平直没有起伏,似乎这只是一个突发奇想的小问题而已。
然而严魏庭却敏锐的感觉到,在他这个问题出口的瞬间,周遭的空气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周边几个正在整理货物的脚夫都不约而同的顿了顿,注意力有意无意的落在这边。
严魏庭心头一沉,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
只听车夫声音沙哑:“没有。今天之前我们没有在炬城其他地方见过。”
“……是吗。”
得到答案的纪砚尘不再纠缠,被搀扶着上了马车,安静的靠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
严魏庭紧接着上了马车,看着纪砚尘的表情,短暂犹豫后试探着开口:“公子,刚才……”
“或许是我看错了吧。”纪砚尘打断他的话,表情平静地道。
严魏庭当即明白过来,这位爷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而这侧面说明了那个车夫的问题。至于到底有什么问题,他不得而知。
“大概什么时候出发?”
车厢内短暂的静默后,纪砚尘开口询问。
他的询问自然而随意,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经常被人奉承的主,不过他的身份也的确如此,严魏庭短暂的不适后就释然了。
他掀开车窗帘往外看了两眼,仿若无意般道:“我们还有一位同行者,等他来了,我们就出发。”
“好。”
纪砚尘没问要来的人是谁,平静点头后便继续闭眼假寐起来。
没过多久,严魏庭所说的那位便到了。
那是一位看上去比纪砚尘年纪稍大的年轻人,眉眼深刻,眉眼含笑,乍一看不像是梁夏人的容貌,但如果仔细一看又能从他脸部轮廓上窥见一些属于梁夏人的柔和。
注意到纪砚尘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年轻人脸上的笑意有明显加深,主动道:
“在下魏池,很高兴此行能与公子一道,不知魏某可否有这个荣幸知道公子的名讳?”
纪砚尘沉默了看了他许久,最后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子规,你可以叫我子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