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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水军开拔启程,浩浩荡荡地沿着官道往西边去。
纪砚尘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直至最后一个兵士的背影隐没在山林树木之间才收回目光,忍不住掩唇轻咳。
风行立刻拿了披风上来,目光担忧:“早上寒凉,殿下别冻着了。”
纪砚尘对他的紧张感到无奈,但还是任由他给自己系上披风:“如今已是六月底,再过几日常人家中都能置上冰盆了,偏生你觉得我会冻着。”
“殿下身子不好,上次方大夫还说让您要多穿一点。”风行义正言辞。
纪砚尘嘴角含笑,眼中透着无奈:“我身子已经好多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城门方向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循声望去,挑了挑眉,本就带着三分笑意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柔和,待马匹行至面前才不紧不慢道:“看来世子昨夜真是喝得有些多了。”
贺成江额头冒着细汗,衣衫头发都有些凌乱,显然是刚醒就马不停蹄赶来的。
可惜,即便如此也没能赶上。
贺成江勒马停在纪砚尘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呼吸还有些微喘:“走了?”
“刚走。”纪砚尘颔首,“世子不必追了。”
贺成江皱了皱眉。
可不待他说话,纪砚尘便又道:“将军昨夜是故意将你灌醉的,想必也不愿意让你送行吧。”
贺成江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手背上青筋突起,最终缓缓放松,翻身下马:“你怎么在这儿?”
“总要有人送的。”纪砚尘看向官道尽头,声音有些轻,“他们为梁夏出生入死,若无人相送,便着实有些寂寥了。所以孤来送送他们。”
贺成江与他并肩站着,周围的护卫们都纷纷散开,退至远处。
两人沉默许久,纪砚尘才道:“你今日不用当值?”
“不用。”贺成江摇头,看向他挑了挑眉,“怎么,殿下想要约我?”
纪砚尘思索片刻:“孤可不闲,不过陪世子走一段的时间还是有的。”
贺成江欣然接受,两人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慢慢朝着城内走去,跟来的护卫也牵着马远远跟在后面。
“听说陛下不让你上朝了?”路上,贺成江似是无意间开口问起。
纪砚尘点点头:“说是孤身体不适,不必在政事上过多操劳,等养好身体再说也是一样的。”
“他倒是说得好听。”贺成江轻哼。
纪砚尘已经一年没有进入梁夏的政治中心了,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京都却又因为身体原因被压着不准回去。且不说纪砚尘身子能不能好,就算是好了,届时再入朝堂恐怕也需要许久才能适应,更何况以安帝的脾气,就算是身体好了,纪砚尘也未必真能顺利再次出现在朝堂上。
纪砚尘对此并不在意,脸上反而露出淡淡的笑:“这对孤而言或许反而是件好事。”
贺成江挑眉。
“整个郢都等着孤上朝的人恐怕不少。”纪砚尘慢慢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躲懒,说不定还能看场好戏。”
贺成江有些愣,他此前从未在郢都居住过,因此不甚了解郢都的情况,因此也不明白纪砚尘所说的好戏是什么,如今听他这么说便好奇起来:“什么好戏?”
纪砚尘看向他:“还记得宫宴上的事吗?”
贺成江脚步顿了一顿,想起来:“你是说那些凉上人所说的……”
“今日朝堂上,那群官员想必会因为这件事争个不可开交。”纪砚尘看起来悠哉悠哉的,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你怎么知道?”贺成江更加好奇了,同时觉得惊奇,“你在朝中还有人?”
纪砚尘离开一年朝中仍有可用之人,若真是如此,那他当初埋下的钉子可真够深的。
对于这个问题,纪砚尘却没有回答,只笑得神秘,眼中流露出的狡黠如狐狸一般。
。
“陛下,凉上使节已在京中驻留多日,有关联姻之事也应尽早商议出章程,也可早日令使节早日返回凉上复命。”
朝堂之上,礼部尚书林睿诚忽而上前一步,抱着手中朝笏低声道。
这话让朝堂安静片刻,安帝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头疼,揉了揉额头,询问众官员:“各位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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