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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及他们多想，若微又开金口：“本妃和郡主定会与诸位大人及南京城中的百姓共存的！”
若微看着他的眼眸，那里面是熟悉的情愫，是曾经的记忆。
“娘娘！”紫烟想要阻止，却根本无法阻止。
若微摇了摇头，她心中稍稍有些奇怪，刚刚有位大臣说这场疫病是因为埋在地下的尸体所致的，既然太医院的太医能够查明原由，为何许彬却说不知呢？
“是什么？”她问。
若微挥了挥手，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镇定与绝然，“如此一来，不仅仅是南京一地，恐怕九州全域、国本社稷都会因此而被动摇。先皇以仁德治天下，当今圣上登基不足月余，如果我们封城、弃城任由百性自生自灭并焚烧病患，恐怕不仅是令天下人齿寒，怕是这国都将不国了！”
众臣面面相视之后，李隆率先开口，他双手一揖：“娘娘，如今城中情势极为严峻。这封城之后粮价飞涨，城中存粮已所剩无几，外面的供给又送不进来。恐怕难以支撑，故臣等商议，想护送娘娘与郡主北上。”
此念一起，心中顿时疑惑重重，“紫烟，我要出宫一趟。”
他笑了，指着山峰上高高的峭壁，“我只告诉你医好这疫病的良药就在那上面！”
是的，就在这里，他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娘娘，李隆李大人带着南京留守的六部官员在宫门口等着娘娘召见！”湘汀据实回报。
若微环顾室内，索性坐在书案之后，一只玉手轻轻抚着面前的这张书案。就是在这间书房里的这张书案和这把紫檀圈椅，曾经被仁宗皇帝朱高炽用过，也被当今天子朱瞻基用过，而如今她竟然也端坐其中，她的手突然在书案上重重拍了一下，面露厉色，开口只说了两个字，“不可！”
许彬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原本以为你做了皇妃产女之后就变痴了，没想到只是反应比过去慢了些，但还有救！”
若微点了点头，是的，没有朝庭的旨意谁敢在此紧要关头擅离职守？而如果是打着护送皇妃与皇女回京的名义，自然可将罪责降至最低。然而如此一来，南京城就会如同一座孤城。他们是不可能放任南京的瘟疫与民变漫延开来的……？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若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他盯着她，眼中满是笑意。
“原来如此！”若微此时才完全明白，流动的水新鲜干净自然没有病源，而家中的水井经过地震则受到了污染，于是变的不洁净了，这才致使城中的人接连染病。
一双明眸灿若星辰，唇边淡淡的笑容宛如和田美玉，脸上闪烁的灵韵之光如同月华点亮空寂的夜空，高贵的气质似傲立雪中的红梅令人肃然起敬，不敢直视。
“那上面？”若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山顶上的悬崖峭壁。
经此一番，不出十日，疫病便渐渐散去。
一句话噎的若微半晌无言以对。
“太医院的医正们已经查明了疫症的原因，那就是三四月间的地震致使埋在地下的人畜尸体来不及清理，如今入了暑天气湿热自然就引发了疫病。为今之计只有将尸体挖出焚化，将染病之人隔离，待入秋天气转凉之后，疫病自然可趋。”一位叫不出名的官员答道。
虽然南京旧宫之中的殿宇均在，而如今南京旧宫中又以她为尊，但是她绝不能行差一步，被人寻了短处。
他一身白衣依旧风度翩然，只是眼中满是疲惫，然而当他看到她的时候，依旧放出灼灼的光华。
是的，旁的也许并不重要。
“我知道你会来的。”他说。
当众人散去以后，若微则颓然地跌落在椅子里独自黯然神伤。
玄武湖上的画舫，百花巷里的大夫第……到的地方，若微全都找遍了，还是不见许彬的身影，不仅如此就连许彬家里的那些绝色美姝，绿腰、白纻和羽娘也都跟着不见了。
此语一出室内立即陷入一片寂静，没有人应答。
许彬收敛了笑容，看着被暮色笼罩的山色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早就说过，我知道自己的心就够了。你怎样想我、怎样误会我，都不重要。”
静雅轩内，湘汀匆匆入内禀告：“娘娘！”
“看样子像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和娘娘商量！”湘汀又接语道。
只是这一切措施并没有阻挡疫病漫延的速度，城中的病人越来越多，惠民署与善心仁士所捐助的专门医治病患的居所早已人满为患，街头巷口四处均可见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病人。
“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动手，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话语坚定，不容相驳。
“就是说咱们走后，这南京城将是一座孤城。城中百姓自生自灭，死后焚化，不留半点儿痕迹？”若微的声音中透着悲怆，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前些日子没告诉你，是因为没有把握。如今经过这些天的验证，已经查明此次疫病的原因了。”他看着西边渐渐下沉的落日，脸上神色无喜无悲。
眼前所见的美景仿佛是他们人生中目之所及的第一次奇景，也是唯一的一次。
在这片草甸子上新搭了很多竹屋，竹屋四面透风，里面躺的都是染上疫病的病患。
“是水？”若微恍然大悟。
若微点了点头：“如今事态紧急也顾不得那些规矩了，叫他们去文华殿候着，我马上就来。”
他说这话只为调侃，而她听了心中则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若微面上神色痴痴的，喃喃低语道：“你早就知道？”
这“称呼”和这“礼”行的都有些不伦不类，可是此时不如此又当如何？
若微顿时明白过来，她脸色微变，目光从每位大人脸上一一扫过，稍稍停顿之后清声说道：“如果从了诸位大人所请，我等离开南京。那这南京城里的百姓与疫情，诸位大人将如何处置？”
李隆这番话说完，若微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冷汗从手心里渐渐渗了出来，“李大人可是急糊涂了，没有圣上的旨意，我等怎可擅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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